“——那么说点儿震惊的,儿子。”格雷特先生转过身看了看外面的风景,发现这要到霍格沃茨恐怕还需要一点儿时间,当然不能继续刚才好不容易才被岔开的成人话题,于是他只好没话找话地问,“说说你刚刚在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里发现了什么?”
“一堆金加隆。”斯科皮立刻说,“好多好多。”
“门口有个上世纪妖精做的冠冕的价值比所有金加隆加起来的一倍更多,那个金库给你真是糟蹋了。”德拉科鄙夷地斜了眼兴奋点完全不对劲儿的小斯莱特林。
“好了,就算是那样,它也是我的了。我刚才还象征性地问你要不要把钥匙还给你,是你自己说不要的。”斯科皮喜滋滋地回答,“它是我的了,就算里面一毛钱没有,也好歹是在古灵阁占了个不同寻常的坑儿。”
“而据我所知,你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值得放进去。”
“我可以把你关在里面,德拉科。”
“我记得我不姓格雷特,而你也恰好不姓马尔福。”铂金贵族鄙夷地说,“你凭什么把我当你的自由资产关在里面?”
在问题的走向在俩个年轻的斯莱特林的带领下变得更加诡异之前,好歹是有个人出声阻止了它坚定奔向诡异道路一去不复返的脚步。
“——在你尚未未成年的今天,爸爸认为你应该把钥匙交给爸爸保管。”格雷特先生温和地说。
“才不呢,”斯科皮立刻警惕地说,“你就和妈妈一样,每年的压岁钱就是这么没有的!”
卢修斯在一旁挂起一抹优雅的笑容:“压岁钱?凯尔格雷斯,我没想到你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
德拉科微微蹙眉:“压岁钱,那是什么?”
斯科皮:“相当于圣诞礼物,在中国,大人们喜欢直接把金钱给孩子。”
德拉科:“可是既然是圣诞礼物,为什么要交给大人们保管?”
斯科皮看上去非常满意德拉科问得这个问题,就好像其实他一直在迫不及待地想回答似的:“这就是大人们多少年来坚固不可动摇的神逻辑——他们通常认为小孩拿那么多钱没好处,所以必须交给他们保管——然后到了第二年,要么你就是已经忘记了这笔钱的数字,要么就是彻底放弃了——如果你一直记着直到长大你能有权利去支配这笔钱的时候,你会惊恐地发现你已经到了该给别的孩子压岁钱的年龄……而这个年龄,恰好是一个以向父母要钱为耻的年龄。”
“我不知道原来你对于你的压岁钱竟然有如此多的看法,儿子。”
“憋了好多年今天终于说出来了心头好舒爽这种事我会告诉你吗爸爸。”
一行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德拉科被马尔福先生留在了专门为宾客准备的房间,他们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用要谈——至少德拉科看上去满脸严肃。
斯科皮坚持自己从校门口走回地窖去:“在霍格沃茨能有什么危险?”
“看在老天爷的份儿上,儿子,克劳奇还躺在圣芒戈流哈喇子呢!”
两个格雷特争执了一番,最后斯科皮胜利,他坚持在城堡里现在除了学生就是教授,不会再有其他人危险的出现。凯尔格雷斯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让斯科皮一个人回去,因为他认为实在没必要去提醒自己的儿子,在克劳奇被袭击的事件中,德姆斯特朗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没有在那场诡异的袭击中受到伤害,仅仅是因为那个人不想伤害他罢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找到犯人很重要,这也许关乎到那个人的行动……好吧,是肯定关乎到那个人的行动。但是身为一个父亲,凯尔格雷斯也有自私的一面:他不想再在斯科皮面前提起那件事,他的儿子忘记了,那很好,因为这种过于沉重的负担他不需要他的儿子去记得。
看着斯科皮放轻脚步,像一只小猫似的弓着背飞快地穿过走廊,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我们会有一个正确的选择的,儿子。”
对着空无一人只有墙壁上的火把发挥着昏黄摇曳光亮的走廊,格雷特先生眉目平静,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地说。
……
五月份是个令人繁忙的季节。
天气已经开始变热,餐桌上清凉的冰冻布丁和冰镇南瓜汁的供不应求无一不再提醒着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夏天就要来临。终于脱下了厚重的斗篷,每个人几乎都觉得自己的肩头轻了那么一些,在进某些教室之前给自己扔一个清凉咒似乎成了新的流行。
这种矫情的举动当然是德拉科发明出来的。
因为他坚持表示“如果不给自己一个清凉咒就进那个老蝙蝠似的女人的教室里,我会立刻、毫不犹豫地被热晕倒过去”——备注,老蝙蝠似的女人当然不是斯内普教授的媳妇儿(……),特指教占卜学的特里劳妮教授——就算在最炎热的七月,她的教室里的壁炉也从来不肯熄灭。
斯科皮当然没有提醒德拉科,他这一次对于那位女教授的嫌弃顺便也体现了他马尔福少爷体弱病娇的本质。
因为说出来说不定会被揍。
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斯科皮从来不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