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个人面对着面坐在地板上,刚才那个尴尬的相遇变成了更尴尬的会谈,气氛微妙至极。
“你们俩究竟什么关系啊?”许其琛单刀直入,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个……”夏习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许其琛眼睛睁大了些:“我想的哪种关系?”
周自珩截断:“就是那——种——关系。”那两个字被他特意咬重。
“真的吗?天……”
“真不是……”夏习清就差在这儿咬舌自尽了,虽然他犯浑,喜欢玩儿这些事许其琛都门儿清,可就这么让他对着许其琛承认自己跟周自珩是不纯洁的炮友关系,夏习清总觉得抹不开面。
“可是你们刚刚都……接吻了。”最后三个字许其琛说得超小声。
“那……我也不是头一次跟别人接吻啊。”夏习清嘴里跟含了个枣似的,刻意把每个字都说得含混不清,眼睛还瞄着其他地方,“总不能亲过的都是……”
周自珩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腕,表情不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也经常出去跟别人接吻?”
“我没有!”夏习清可冤死了,“你这怎么推出来的啊。我一天天的不是录节目就是宅家里画画,上哪儿找人亲去。”
许其琛冷静分析,“那你的意思是,你碰到他之后再也没有跟别人接吻了?那你还说你们俩没关系?”
卧槽,一次性碰到两个逻辑鬼才,绝了。
“所以我说有关系了。”周自珩看着许其琛,许其琛也冲他深沉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得,你俩说有就有吧,”夏习清自暴自弃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许其琛转头问周自珩,“你来干嘛的。”
“我……”周自珩一板一眼地照实问答,“我来坐五分钟。”唯一不对劲的就是他把“坐”这个字加了重音。
“做、做五分钟?”许其琛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五分钟怎么……”
夏习清快被他俩逼疯了,“坐——下——的——坐——”
许其琛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的脸,也不说话。夏习清虽然已经颜面全无,但心里还保留着阿Q精神,庆幸这里只有许其琛,不然他一世英名就这么玩蛋了,“我俩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一时半会儿我跟你讲不明白……反正你就当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许其琛一本正经,脸上的表情又乖又老实:“可我看到了啊。”
“你……”
“我不光看到了,我还要出去乱说。”
夏习清深深吸了一口气,怕自己就这么背过气去。他握住许其琛的手,开始装可怜,“我求求你了我的琛琛大宝贝儿,你别出去乱说啊,尤其是你们家那位,他能笑一辈子。”
周自珩听见[琛琛大宝贝儿]几个字差点儿没当场发作,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伸手拉开了夏习清的手,“你就这么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他的表情变化惊人得快,眼角一耷拉跟条小狗似的,就差呜咽一声了,“我都不介意,你为什么要瞒着许编呢?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夏习清真的服了,他嫌弃地弄开周自珩的手,“你是该进组了,你他妈戏瘾犯得太狠了。”
“那个,自珩啊我跟你说,”许其琛拽了拽周自珩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既同情又诚恳,“习清他看起来很花心,其实也不是的,好吧他就是很花心,但是……”
“别但是了,我谢谢您。”夏习清抢先一步捂住了许其琛的嘴,“乖,不早了,你该回家了,不然夏知许那个狗东西又找我麻烦。”
许其琛被他推着站了起来,“那我穿什么呢。”
“走走走我们去衣帽间,您想穿什么穿什么,穿一套顺一套都行。”夏习清推着他的肩膀朝二楼走,上楼的空档还回头冲周自珩使了一记眼刀。
这都什么事儿啊,全让他给摊上了。
夏习清的衣帽间大得惊人,两排衬衫,全是按照颜色的分类挂好的,所有的衣服也都是按照色系摆放,一眼望过去视觉冲击很明显。许其琛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是艺术家,连强迫症都犯得这么有艺术感。
可这些衣服都不是他平时的风格,许其琛转了一圈,发现最里头挂着一套休闲装,深红色卫衣和运动裤,跟这里的其他衣服格格不入,看起来不像是夏习清一贯的品味,但应该挺舒服。
“抽屉里的底裤都是全新的,你随便拿。”夏习清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哦。”许其琛取下了挂着的那套休闲服,慢条斯理地换好衣服走出来,扯了扯袖子,“这套衣服有点大啊……”
夏习清本来抽着烟,一看见许其琛穿着周自珩给他的那套衣服,那件扎眼的红卫衣,冷不丁手抖,烟灰落在虎口,烫得他一激灵。
“不是……琛琛,那里头那么多衣服你干嘛穿这件啊。”夏习清咳嗽着趁周自珩没看见先把许其琛推了进去,“这件太大了,你换一件吧,这有那么多呢。”他拿起一件白衬衫,“这件你穿肯定好看,就穿这件啊,还有这条黑裤子,我记得夏知许也有类似的,来来来哥哥给你配一套情侣装。”
许其琛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夏习清殷勤得太过了,他一头雾水地接过他手里的衣服,“那我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