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点儿。”杨博的表情很生动,虽然长得不帅但一看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刚给夏习清弄完妆面的化妆师苏姐又从化妆师拎着大包小包地走过来,见俩人站在造型室门口聊着,撞了一下夏习清的胳膊,“干嘛在门口说话啊,进去啊,还有地方坐。”
“是哈。”杨博的东北腔一下子冒出来,夏习清也笑了笑,“那我们进去吧。”
一推门,夏习清就瞧见了周自珩坐在化妆镜前的背影,他的头被加热帽给包住,估计正在染头发,一个男人正拿着刺青贴纸摁在他的左胳膊上,周自珩原本也侧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手臂,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抬起头,发现夏习清和另外一个男生走进来了,他满心满眼都是夏习清,对着镜子就冲他喊了一声,“习清!”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周自珩很少会叫他的名字,所以夏习清有点不习惯,他冲周自珩笑了一下,杨博没发觉他视线的转移,问道,“那你们拍戏还回去拍真人秀吗?”
夏习清收回眼神,“暂时不拍了,制作组找了别的艺人。”
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周自珩心里不大痛快,但这个屋子里这么多人他也没法发作,只能暂且忍一忍。
“别沾水啊自珩,等他干一干。”造型组请来的刺青师拿出一把小扇子给他扇着,这个场景有点儿怪异,一个刺青从手指连到脖子留着一头圆寸的硬汉大哥拿着把粉红色小扇子半蹲着在他跟前摇着。
“哥,这个你们做了多少份?”周自珩觉得不好意思,把扇子拿过来自己扇,刺青上的花纹很复杂,有火焰,有缠绕的花枝,如果仔细一点看,还能看到里面藏着的一个苍老妇人的脸,那是高坤的奶奶。
高坤是个留守儿童,妈妈在他一出身就跟着别人跑了,爸爸在广州打工,他一直跟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对戏里的高坤来说是最重要的亲人。
“百来份呢,放心吧不够后面再印。”
盯着身上的刺青,周自珩有些出神,他摊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愣愣地问道,“哥,要是真的刺青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吧。”
“那不一定,得看图案复杂程度还有面积了。”刺青哥笑了笑,“怎么,想弄纹身啊。”
“没,我就问问。”周自珩摇了摇头,“我们这种职业不能随便弄纹身,何况我爸也不会答应。”
“也是,上电视还得马赛克。”
弄完刺青,周自珩的头发差不多也染好了,造型师阿杰领着他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头发冲洗干净,生怕弄花假刺青。
夏习清和杨博则是坐在沙发上互相交流着剧本,杨博家是哈尔滨的,浑身都透着股东北人的豪爽劲儿,拉着夏习清就跟亲哥们儿一样,两个人交流完剧本又开始交流造型。
夏习清抓了一缕杨博头上的黄毛,笑道,“最开始导演还说让周自珩染黄毛来着。”
“是吗?”杨博嘿嘿笑了两声,“他染肯定比我染帅。对了,你俩演了真人秀又演这部戏,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被他这么一问夏习清还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他眼睛往边儿上瞟了一眼,“还行。”
说出来还真是亏心。明明都是“负距离”的关系了。
“负距离”的实施者吹头发的间隙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地往夏习清那个小角落盯,看着他又是撩别人头发又是跟别人谈笑,心里的火越发大了。
“OK啦。”造型师阿杰两只手放在周自珩的肩上,“自珩你还蛮适合这个发色的啊。”
周自珩一看镜子,还别说,这头红发就跟自己心里蹭蹭往外冒的火似的,那叫一个形象。
不。周自珩瞅了一眼那个小角落。
还是绿的更应景儿。
事实上,夏习清三不五时就侧头看一看周自珩那边,这会儿一抬头就看到他发型做好了,深红色的短发和他想象中几乎没有出入,他一下子就从小沙发那儿坐起来走到了周自珩身边,由衷地夸奖道,“还挺好看。”
“只是挺好看吗?”周自珩转过头冲他挑了个眉。
“帅。”夏习清伸过手就想直接捏他的脸,忽然发现在组里这样实在是太亲密了,又收了回去,“真的帅。”
周自珩一贯修剪整齐的眉毛为了拍这部戏也一直处于放养状态,长成了他本身野生眉的样子,配上深邃的眼窝和立体的眉骨,这个面部轮廓散发着一种特有韧劲儿的荷尔蒙。
之前的周自珩身上有股扔都扔不掉的正气,明明长了张绝世alpha渣攻脸,可骨子里就是温柔又善良。现在这小混混的造型一弄,就跟许其琛说的一样,野路子
瞧着他新打的耳洞,一枚黑色耳钉还挂在上头,夏习清的手指轻轻撩了一下他的耳垂,“你以后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啦。”
周自珩听了夏习清的夸赞,心里的高兴就快掩盖不住,先是得意地勾起嘴角,又微抿了抿。
站在椅子后头的阿杰也跟着开起玩笑来,“导演也不给我们坤子配个高颜值女主角,最靓的仔就是要配最靓的女啊。”
不不不,最靓的仔要泡另一条街最靓的仔。周自珩在心里反驳。
不过,他这么凑近看才发现夏习清的头发剪了不少,原本头发快到肩膀了,现在被修剪得刚到下巴,看起来和他第一次遇到夏习清时的长度差不多。
“头发剪得挺好。”
“那可不,发型师是专业的。”夏习清的手自然地搭在周自珩的肩膀上,显得熟络又不过分亲密,“不像你,我可跟你说好了,到时候别咔一下给我剪成秃子,我可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