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珩笑着,缠住他吻了一小会儿才让他出来。
“大腿根磨得生疼。”
“给你揉揉。”
“去你大爷的。”
下午的戏拍的是高坤给江桐剪头发的桥段。看见周自珩午休的时候夏习清就满脑子黄色废料了,早就把下午是哪几场戏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看见周自珩拿着剪刀听昆城说戏才想起来,本来就发软的夏习清这会儿后脊柱更软了。
周自珩那手艺,指不定给他剪成什么样。
夏习清也跟着走到导演的旁边,跟他打着商量,“昆导,你看能这样吗,您就拍几个他给我剪头发的镜头,然后再请理发师给我剪,剪成您想要的那样,然后镜头再一接。”
昆城缓缓地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他的建议似的。
周自珩拿着剪刀站在昆城后头咔嚓咔嚓对着空气剪了两下。
“可我就是想要他给你剪的那样。”
夏习清彻底没了辙。只能这样将信将疑地开拍了。
“这个只能一条过啊。”昆导笑道,“一刀下去就没有后悔药了。”
周自珩咧嘴笑了一下,又冲着夏习清眨了一下左眼。
“你要是敢把我的头发剪坏了,试用期立刻结束。”夏习清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
“你长得这么好看,剃光头都是好看的。”周自珩笑着握住剪子,“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剪成狗啃发型的。”
“本来就成天被狗啃。”
夏习清叹了口气,死到临头只能放弃挣扎。
“《跟踪》第六十八场第1镜第1次,action!”
坐在沙发上的高坤看着江桐弯腰拖地,头发茬软软地贴在白净的脖子上。
“哎,你头发真长了不少。”
江桐似乎是没有听见,仍旧卖力地拖着地板,高坤伸着腿瞪了一下小凳子,蹬到了江桐的跟前,他这才直起腰,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眉毛轻轻抬了抬,像是在问他怎么了。
“你,头发,太长了。”高坤一字一顿,摸了一把自己刺茬儿似的短发。
江桐眉头皱了皱,正想要继续弯腰拖地,高坤站起来将他手里的拖把一把夺走,“我说你这耳朵挺好,只听自己想听的。”他想伸手去抓他的发尾,可手又在半空中顿住了。
看见高坤这副样子,江桐低头咬了咬嘴唇内侧,用手语打了几下,抬眼看他一眼,又费劲地开口解释,“外面……理发……贵。”
“能有多贵啊。”高坤将拖把往地上一扔,伸手进裤兜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出几个钱,他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看见电视柜上的剪刀,“对啊,我给你剪。”
江桐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用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没错,”高坤走上前去,隔着空气用手赶他,把他赶到了沙发上,“坐好。”他又钻进卧室里,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条旧床单,裹在了江桐的身上,在他的脖子那儿打了个结。
江桐抓着那个结想解开,仰着头看向高坤,拼命地摇头。
高坤脖子边的淋巴肿得很大,说话嗓子生疼,他还是忍着疼冲江桐笑,“听话。我以前在外面理发店做过学徒,跟着那个什么托尼老师,你就放心吧。”刚说了没两句,高坤就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折腾了半天,又在房里大声喊着,“桐桐,家里还有没有镜子啊。”
桐桐?
江桐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肩膀轻微地抖了一下,飞快地低下头。
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被人叫过了,他已经记不得。
高坤从房间里出来,齁着背,“我问你话呢,家里还有镜子吗?”
“啊?……嗯。”江桐抬起头,又飞快地低下来,围着个花里胡哨的旧床单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了卧室的衣柜那儿,蹲在地上翻找了好一会儿,从衣柜抽屉的最里面找出一个盘子大小的旧镜子,外头套着一个红色塑料的镜托,都磨得变了颜色,可镜子却擦的很是干净。
高坤接过镜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调整好角度,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还有这么女生的东西?”
江桐半低着头,打了个手语。
高坤的手语学得还不好,但他这一次却看懂了,这是一个很基础很简单的词。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