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方好问把他从小毛毯里剥出来,披上衣服围上围巾,叨叨:“刚刚徐哥突然袭击,问我您的情况。我听说徐哥最近要去法国开个会,就替您瞒下来了,否则徐哥八成会抛下工作来看您……”
“老妈子就爱瞎操心。”沈棠收回目光,由着方好问给他穿戴,懒懒道,“我又不是小孩儿。”
方好问笑而不语。
沈棠小时候小病小灾多,有次徐临不在身边,片场出了事故,他被重物砸倒,报道里满地血泊,徐临看到时心都凉了半截。
好在手术很成功,只是肩上留了道疤,又长又丑,为了艺人形象,沈棠咬牙纹了一肩玫瑰,半开半落,盛开在雪白的肩上,糜艳昳丽。
那件事给徐临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放沈棠一个人出来就提心吊胆的。
回到片场,沈棠换上戏服化完妆,出去转了转。临时改为棚内,剧组也丝毫没出乱子,大家都在悄咪咪乐着。
大冷天的,谁乐意在外头吹风啊。
沈棠转够了,心里也有了主意,提着剧本杀到导演休息室,抓着陈导促膝长谈:“陈叔,我觉得亲卫这个角色,没必要一直捂着脸。”
陈导闻言笑了:“演亲卫的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吧,如果把面具摘了,在电影里还能露露脸。”
沈棠道:“我知道您老从不介意演员的咖位。”
“是这样,但是……”陈导颇有深意地盯着沈棠,“亲卫在你身边,如影随形。他如果露脸了,会抢走观众对你的部分注意力。”
“那不挺好。”沈棠眉毛都没动一下,不咸不淡地说,“能站在我身边抢走观众注意力,也是本事。您老不也挺欣赏他的,一个跑龙套的都记这么牢。”
陈导笑着给他倒了杯茶:“岁岁,长大了啊。”
沈棠道:“陈导,更老了啊。”
陈导:“……”
下午的戏份,是程元岱向父亲引荐霍今霜。
霍老侯爷忠心报国,死得奇冤,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被陷害。程元岱的父亲还在犹豫要不要拉霍今霜一把时,他的小儿子已经把人捡来了。
程将军觉得养个闲人也行,没想随口一考,霍今霜竟对答如流,兵书典籍无所不通。
再一试武艺,出奇高强。
于是霍今霜被流放参军后,有了用武之地。
他足智多谋,又武艺高强,在北疆大放异彩,戴罪立功。恰逢京中有人为霍老侯爷平反,霍今霜领着赫赫战功回了京,也得知了秋雪迎的身份。
彻底的悲剧也正式开始。
主场依旧是季归鹤,沈棠慢悠悠地晃回去,见到季归鹤,神色似笑非笑,拍拍他的肩:“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季归鹤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沈老师,你还是小时候可爱点。”
沈棠面无表情:“哟,您这话说得,你不也是小时候漂亮点。”
季归鹤:“……”
还我可爱的小妹妹。
沈棠:“……”
还我温柔的小姐姐。
互相伤害都没讨到好,恰好副导路过,看到他俩凑到一块,肝胆俱裂,立刻上前把俩人分开了。
阮轲在这段戏里,负责站在程元岱身后当背景板。
他得戴面具,所以也没必要化妆,缩在角落里,默默回顾这场戏的剧本。
所以化妆师跑过来,将阮轲拉过去摁在椅子上刷刷刷时,他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他长得不错,底子也好,只是怯懦自卑,总显畏畏缩缩。
化妆师技艺精妙,三两下就给他收拾利落了。
阮轲一头雾水,小声道了谢,戴上面具走到沈棠身后,努力让自己变成背景板。沈棠回头一瞅,伸手把他的面具扒了:“你的戏份有变,我刚简略写了点分析,看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