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黑娃他妈说:“带着你娃给人家道个歉,人家原谅你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黑娃他妈还在心疼那个鸡蛋,但是乘警的话又不敢不听,于是不甘不愿地把自己宝贝儿子拉过来,给宋文彬道了个歉。
宋文彬本来也没想揪着这个事不放,一个孩子偷个窝头,再闹也闹不到哪儿去。甚至如果不是黑娃他妈自己不停把事情往大了闹,还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事情解决了,乘警准备离开,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抓着黑娃他妈道:“我钱呢,你看见我钱了吗?”
黑娃他妈一把掀开抓着她的女人,怒道:“你谁啊,你钱丢了问我?”
那女儿就是丢了东西的失主,她第一次坐火车没经验,把所有的钱都收在了一起。拿东西的时候可能不小心被人看见了,等发现的时候,一分钱都不剩了。
“你娃偷人家东西,那我钱也被偷了啊!”女人明显病急乱投医,见这里抓了个贼,以为自家丢的钱也能找回来。
“你胡说啥?!”黑娃他妈瞬间怒了,把女人推了个趔趄:“你娃才偷东西,你娃才是贼!”
女人根本不听她的话,一边念叨着把钱还给我,一边扑过去要搜黑娃的身。
几个乘警连忙拦住她,还是年纪最大的那个老乘警劝道:“你睡的上铺,钱放在兜里,这娃要想偷你钱,那得爬上去。黑灯瞎火的,怎么也会弄出点儿动静来,所以啊,偷你钱的应该是个大人,别揪着人孩子了。”
“就是!”黑娃他妈顿时得意了:“我娃才没偷你东西,你个婆娘别不知好赖,自己个儿太蠢丢了钱还冤枉我娃。”
女人听了乘警的话,瞬间瘫软在地,哭着道:“那我怎么办啊,没钱怎么回家啊!”
乘警心下不忍,劝说道:“同志你先别急,我们会尽力帮你找到小偷,寻回丢失的钱财的。”
说完给另几个使了个眼色,另外几个乘警立刻过来,把她扶起来,准备往回走。
这边事了,大家纷纷散开给乘警们让路,那个老乘警站着没动,对乘务员道:“查查这位同志的票。”
乘务员瞬间反应过来,是啊,这么多孩子,怎么就挤在一个卧铺上?她刚只关注了抓贼的事,这件事竟然没想到。
“同志,麻烦您把票拿出来给我看一下。”乘务员对黑娃他妈说。
黑娃他妈看见那个失主被扶走,刚还在笑,这时候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她当然掏不出应有的票,刚才的事又给她吓住了,不敢撒泼耍混,只能被乘务员带去补票。
她走之后,宋文彬坐回床上,长叹口气:“总算清净了。”
向辰在上铺打了个哈欠:“大伯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哥你赶紧上来,一会儿被窝都不热了。”
许恒洲照旧手一撑跳上去,向辰这次看见了,朦胧的睡眼瞬间睁大:“哇哥你好厉害!”
许恒洲笑了笑:“快睡吧。”
宋文彬闭上眼睛,又睁开,对着向辰喊:“辰辰你吃鸡蛋不?”
“不吃。”向辰回道。
宋文彬顺手把鸡蛋往床栏杆上敲了敲,剥了壳,三两口咽下肚。人虽然不怎么样,但鸡蛋是无辜的,不能浪费粮食。
第66章尾上针
“大伯,我们到了吗?”向辰趴在窗边揉着朦胧的睡眼朝外看。
“到了,外面冷,把外套穿上。”宋文彬把向辰的外套从床上拿下来递给他。
许恒洲手脚利索地收拾好行李,刚把一个大包背上肩,就被宋文彬接了过去。他总觉得许恒洲还是个少年人,身子骨还没长成,不肯让他做重活,背重物。
许恒洲无奈地笑了笑,他都一米八多了,宋文彬却总把他当个孩子看。不过他大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许恒洲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走!”宋文彬肩扛手提,恨不得自己一个人把行李全背上。许恒洲拎了个不太重的包,弯腰要去抱向辰。
向辰不肯,一手抓住宋文彬的衣角,一手牵着许恒洲,走在他们中间,随着拥挤的人流往外挤。
这一站停下的时间不太巧,早晨四五点的时候,站台外面还黑着。凭借着昏黄的灯光,宋文彬带着自家两个孩子找到一家旅店。
宋文彬掏出机械厂开的介绍信,开了一间标准间。三人拿了钥匙进去,房间不大,但看起来还算干净。两张床,宋文彬一张,向辰和许恒洲一张。好在向辰小,不占地方。
爷仨连衣服都没脱,就那样歪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