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地方待久了,”总裁喃喃地摸了摸桌子,“要怎么样才能不堕落,真是难为你了啊。”
他预想的家应该是有一面特别大的落地窗,阳光能一年四季365天充沛地直射进家里,夏天就拉上窗户放满足足的冷气,冬天坐在壁炉前晒着阳光,喝着下午茶度过美好的周末。
他又掏出电话:“小吴,我改主意了。”
秘书捂着脸:“您说。”
总裁:“他的家具全扔掉,但是规格按他原先家具来,到时候搬过去把他东西一样一样都放进新家具里,厨房跟阳台都搞大一点。”
秘书缓了一口气:“ok,那我下午就去联系家具店,上门直接量,量了就定做。”
总裁:“还有联系剪头发的,帮他修得精神一点,晚上帮我问一下还有没有眼镜店开着,晚上有事就帮我推掉。”
秘书:“眼镜店?一般晚上会开着的吧。晚上没什么事,冯总之前跟你说过可能要聚一下,那我等会就推掉。”
总裁:“行,反正到时候晚上帮他配付眼镜,他现在戴的那个两只400的,我听医生说他右眼是450的,到眼镜店再好好调一下。”
秘书:“好的,我马上去做。”
总裁又坐了一会,把钥匙珍重地放在自己定制衬衫的口袋里,钥匙正贴着他的胸口,直直对准了心脏。他越看越难过,忍住了情绪把放在床头上的干花拿去丢掉。干花目测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品种,应该是小孟看着喜欢,路边揪过来养的,之前去K记时候他注意到过,一大把一大把的在路边开得肆无忌惮。
他把该丢的东西都丢了,拿起电脑桌旁的笔记本手提袋,拉开拉链看了一下,是小孟平时用的那台。
关上房间门的时候总裁背贴着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秘书终于在半小时后来了,顺便带来了搬家公司跟设计公司,以及家具订做的负责人。大家拿着卷尺跟方案,一米一米地测量着,全程总裁不发一语,只是点头。
等他们讨论完拿出方案后,总裁看都没看就说可以。
不管再怎么糟糕的方案,也比这里舒服。
他让秘书先走,自己又在这坐了一会。等到下午4点后,理发师Tony打来电话说已经修好,他才起身,准备往医院去。
关上出租房大门后,路边一个挎着菜篮顶着满头小卷的大妈有些迟疑地问他:“你是小孟朋友吗?”
总裁点了点头:“对,他住院去了,钥匙给我,让我给他拿点东西。”
大妈拍拍自己的心口:“难怪哦,我是平常给他带菜的邻居啦,这两天敲他门也没反应,以为他出远门了。一般他出远门都会跟我们说一声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说着大妈从菜篮子里掏出了根黄瓜塞到总裁手里:“挺乖的孩子,怎么这次都住院了呢。”
总裁接过:“没什么大事,可能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当然也可能不回来了。
大妈点点头:“外面乱,那孩子待医院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这也快拆了,让他多做点准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还是好好打算下一步去哪吧。”
总裁应了一声,往自己车走去,把电脑放在座位上,手里那根黄瓜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也放在副座上。
离开这里,意味着安全,也意味着割舍了很多情感。
他摇摇头,把突然冒出来的杂念甩出去,拉上安全带,朝着医院去。
修完头发后的小孟左眼皮一起在跳,总觉得总裁可能在设计什么大局。但他一没钱二没色,脾气还臭,动不动怼金主,总裁一看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总裁:你胡说!)撑死陪打游戏打到天荒地老,在包养界目测也混不开。
这么想完后感觉未来也不是这么凄惨,小孟安慰自己,大不了撑到打完竞技赛自己赶紧跑路就是了,这种杂七杂八的费用算在合同里应该不至于自己还倒贴钱。总裁想签任何合同自己都不答应,总不可能摁着他去签字画押吧。
Tony没忍住戳戳他的脸:“你不是长得挺好的嘛?怎么留那种发型啊,还是我不知道文艺复兴了?”
小孟很勉强地回答:“因为我担心自己会秃头,所以头发都养长一些再剪掉。”
Tony嘟囔了了一句:“这年头年轻人只要早睡早起,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秃头啊。”
小孟:“冬天要到了,留长点也暖和。”
Tony拍拍他的肩膀:“嗨,那你还不如让老板给你买条貂,裹得贼暖,冬三九都能给你捂出汗。”
小孟:“你剪完了不回去的吗?”
Tony从他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个本子:“得老板签字,不然我这趟来不算钱的。”
小孟点点头:“哦哦哦,那你们也挺可怜的诶。”
Tony掐了一把他脸上的肉:“可怜什么啊,我巴不得多这样几次活,只要老板签字,肯定钱到我这,而且也不用经常蹲店里。你不知道,我在我们店里是靠实力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