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果朝拳头吹口气:“这叫单纯不做作。”
“求您还是做作点儿吧。”
陈梅果刚要怼他,一阵难以描述的歌喉穿透两栋宿舍楼——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顾厌从阳台张望一眼,服气了。
老杨拎着早餐推门走进来:“操了,还在唱?哥们儿应该去给银嗓子喉宝做代言。”
隔壁宿舍的男生也受不了了,趴阳台大喊:“我说这位傻逼兄die!你是失恋了还是赌球输了,把难受的事儿给大伙儿讲一讲!一天到晚的吼还指望有姑娘跟你情歌对唱啊——”
傻逼兄die带着哭腔大吼一声:“你们都不懂——!”
“咱们是不懂。”顾厌一阵乐,抹了把脸去看老杨买的早饭,“买了什么?”
“三食堂的牛肉小馄饨。”
顾厌很满意,竖起大拇指:“知父莫若子。”
“你大爷。”老杨气结,跑腿买了早饭还要做人儿子,指着他道,“一天不浪你就难受!”
“真让你说对了。”顾厌把馄饨端到书桌上,一边坐下开吃,一边打开微信给老杨转了早餐费。
屏幕下方一个小红圈映入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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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下来源,对方通过群聊“天宇高执部”添加。
顾厌嚼了两口馄饨,点击同意,随后把屏幕按灭继续吃饭。
大份馄饨很快见了底。顾厌吃过祝余果,好几天都没有饥饿的感觉了,纯粹是为了享受美食才吃的。
也是为了伪装。
顾厌扫一眼身后两人,有种“平凡的人类啊你永远不会知道我背负了怎样沉重使命”的惆怅感。
他像即将跳江的屈原一样叹出口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浊气,擦擦嘴翻身上床。
老杨看他一眼:“你干啥?”
顾厌道:“补觉。”
“一会儿还有课,不去上?”老杨说。
“政治课有什么好听的。”顾厌晃着二郎腿,自我催眠,“虽然我逃了一个学期的政治课,但依旧是跟党走的好青年。”
陈梅果喝了口水:“政治课不是一二节吗,三四节的课也不听了?”
“三四节有课?”
“昂,徐男神的‘心理健康教育’。昨晚大班长在群里通知调课了。”
顾厌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靠,早说啊。”
老杨斜眼儿看他:“瞧你那点儿出息。”
“美色当前,要什么出息。”顾厌拿好洗漱用品晃进了浴室。
C大作为全国知名的老牌大学,学习压力可想而知,几乎每年都有跳楼的人,每隔几年还会出现刑事案件。尤其是九年前震惊全国的一场性质恶劣的碎尸案,给C大带来很不好的影响。校领导抓心理健康教育比毕业论文还紧。每学期一开学就是心理健康测试,另外安排老师上课疏导压力,还有规模不小的心理咨询部殷殷切切地想和学生聊天……总之是用心良苦了,就盼着学生们多活几年。
像这样无关紧要的公共平台课,学生的听课态度都不会如何认真。但是从本学期开始就不一样了,逃课人数非但少了很多,讲台下学生的颜值也提升了不少,特别是女同学,基本都为了化妆提前起床。
原因无他,任教老师长得太太太太好看!虽然已经徐渡已经有三十五六了,但是又高又瘦,五官英俊,用淡薄荷味儿的香水。每天都不穿重样的衣服,会为了不同衣服搭配不同的配饰,骚的一批。如果这老师是花架子也罢了,关键是他讲课还特有深度,眼神冰冷,语速温吞,用词充满诗意……单身。
经常有定力不够的女同学嚷嚷“看他一眼,花痴一天”。顾厌虽然不至于,但他确实挺喜欢徐渡讲课的。
顾厌洗完后从浴室出来,老杨和陈梅果正在吃鸡。他擦着头发坐到椅子上,随手点开手机,八点十七,还早。
顾厌发了会呆,想起那个刚刚添加的好友,顺手点开了沈存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