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替他绑好了伤口,安室透笑着鞠礼:“打扰了。”
凉水澈说了句“没事”,随后送他出门。
他是波洛餐厅的服务员,距离自己的诊所也只有一墙之隔。
在波洛餐厅和诊所的中间,有一个上楼的楼梯,直达毛利侦探事务所。
刚走到门口,那个麦色肌肤的混血男人回眸笑着:“为了表示感谢,中午可以请凉水医生尝一尝我的手艺,他们都说我的三明治做的不错。”
“十分感谢,不用……”她眉心微蹙,有些不耐。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安室透笑着合上门,“那么,中午见。”
看着合上的大门。
“……”凉水澈。
转身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笑容骤然消失,好像在他的脸上原本就从未有温暖来临。
灰紫色的双目神色变浅,神情转变间让他看起来有些恍惚。
安室透从眼角的余光看见白衣女人进屋后,才转身上楼朝毛利事务所走去。
小兰正准备出门上学,昨晚照顾病人到很晚,眼底一片乌青,看到安室透后打了声招呼:“柯南在楼上刚吃过药,安室先生要去看看他吗?”
“是啊,方便吗?”
“当然。”小兰把口袋里的钥匙递过去。
安室透接过朝楼上踏去,踩在台阶上,每一步都犹如踩在他的心头般沉重。
柯南躺在床垫上,把小脸埋在被窝里露出头上的退烧贴,听到脚步声后病人艰难的睁开眼:“安室先生?”
“是我,想问你借一样东西。”
“啊?”
“就是那个可以做出很神奇各种东西的博士,他送给你的类似于监听器的那个纽扣。”
柯南头脑昏沉,指着自己挂在墙上的衣服:“在左边的口袋里。”
迷迷糊糊之中,他不禁又问了几句:“安室先生用那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想要研究一下。”男人把监听器拿出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黄豆粒大小米白色,没什么重量。
嗯,不易察觉。
上次风见顶了大半天都没有任何感觉。
柯南又指了指自己书桌抽屉:“耳机在第三层,按红色按钮就能听到了。”
“啊,果然很方便呢。”安室透笑道,走过去把柯南的被褥往上拉了拉:“谢了,小家伙。”
走到门口拉上门的瞬间,他几番思量还是提醒道:“那个楼下的医生,看起来不简单呢。”
“啊?”小男孩把头探出来,有些疑惑。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他回到波洛餐厅,看着空荡荡的大堂。
还没到饭店,现在没什么人来吃饭。
小梓关心了几句伤口后,安室透回应几句便系上围裙打开冰箱拿出面包片制作三明治。
“安室先生要送去给毛利先生吗?做了好多呢。”同在波洛餐厅打工的服务员小梓收拾地面时,抬头说笑两句。
安室透点头笑笑:“不是哦,是去给凉景诊所的医生送过去的。”
“新来的隔壁家邻居吗?那个医生姓凉水啊,有时间我也再去打声招呼。”小梓握着扫把,清理着地面的残荷。
“小梓和她有过交集吗?”
“啊,是呢。她刚搬来的第一天我去帮忙搬过东西。”小梓抬头回忆,有些好奇。“长的很可爱,但好像是不太好相处的人呢。”
“不太好相处吗?”
“恩呢,那好像是她搬来的第二天。我在外面打扫的时候有一个先生去看诊,但是凉水医生当时好像在做什么事情,头也没抬的就把他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安室透切面包片的手一顿,有些僵直。
小梓点点头,学着记忆中的样子,故作不耐烦捏着声音说道:“当时凉水医生好像说:‘抱歉我现在很忙,请你这点小病回家自己喝点热水。’。这样子呢。”
安室透颔首而立,嘴角向左弯弯,刘海挡住他眼底的神情:“是吗,真是个奇怪的医生。”
“所以我都没见过有人去她的那里看诊。”
“好了,我去送过去了。”安室透端着餐盘,香气扑鼻的三明治散发着层层热气。每次都在工作的时候外出,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能会稍微晚点回来,麻烦你先照看下店,小梓酱。”
“好的,没关系。”
走在前往凉景诊所的路上,早上的晨光异常寒冷。
微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底,只能从紧抿的唇瓣看出,好像在思索什么。
凉水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前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资料文样,正低头翻看研究着又听到门口传来叮铃的推门声。
一抬头那个黄发男人笑意盈盈的端着食物进来:“久等了。”
凉水澈抬头看了眼时间:“还没有到中午饭时候吧。”
“啊,我怕一会儿店里忙起来没有时间,就先做好了送过来。”
“谢谢,放在桌子上就好。”
“好的,我下午来收盘子。”安室透起身出门,阳光自外倾洒而来,让他逆光而立。“用餐愉快。”
凉水澈总觉得安室透这个笑容有些不怀好意,如果不是上头的人不让她暴露身份,她早就摊牌让这人别老来烦自己。
刚才整理了一半的资料又忘记到了那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接收到一条短信。
凉水澈拿起来查阅,来人的号码被隐藏,短信上面写着:“顺利么?”
伸手敲下一行字:“还算顺利。”然后发送过去。
等了约有一分钟的时间,手机才显现出发送成功的字样。
凉水澈眉间一挑,比平时慢了一半的时间。
拿起手机一看,信号条果然降了一格。
有别的电磁干扰时,她的手机的信号都会变差。
凉水澈的目光定格在那还散发着热气的三明治上。
看样子这位厨师先生不仅带来了食物,还有些别的东西呢。
走出凉景医诊所后,安室透找了没人的拐角处带上监听耳机。
来自耳机另一头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在翻找着什么,持续了很久之后,那个声音才停下来。
安室透听到一个女人恼怒的声音:“该死的,藏哪儿了?”
“……”他有些语结。
这是在说什么呢?
她在找什么?
难道,被发现了?
凉水澈找了半天把刚才安室透进门到处去所经过的所有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任何奇怪的东西。
最后,凉水澈的目光落在了那热气腾腾的三明治上。
应该不会蠢到塞在面包里吧。
找了良久没有踪迹后,凉水澈耐心耗尽,索性不管。
事情变得好玩了。
凉水澈径直走到酒柜前,拿出昨晚剩余的葡萄酒又斟了一杯。
酸甜辛辣的酒水滑入腹部,让她浑身的血液滚烫起来。
她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素手捏着杯底晃动着酒。
让那浓郁的酒香更加沁鼻。
“像血一样美味,可惜了。”凉水澈一饮而尽,把空酒杯放在三明治旁,起身朝案桌前走去,继续翻看着密密麻麻的资料。
在耳机另一边的安室透听的心沉,一下午的监听下来,除了沙沙的翻书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等到下午时分刚过,他不敢把监听器遗留在诊所太久,便提前去收盘子。
三明治如他所料的没有动。
安室透故作失落:“咦,没有吃吗?”
“忙起来就会忘记,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拿回去再热一下。”安室透端起盘子,朝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的时候,他捏起三明治,把藏在里面的监听器拿出来。
并没有听到什么,甚至好像还被她怀疑了。
她说自己很忙,但一下午了并没有什么病人前往。
那么,她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那摞堆积在她桌前的资料,看起来很有研究的必要。
安室透端着三明治,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在出门前,他看到放在盘子旁的一个空酒杯,里面残留着些许红色的酒。
说着很忙没有空吃三明治,却有时间喝酒。
一提到酒,他总会不自觉的往那个地方想。
是什么酒呢。
安室透将鼻尖凑近盘子边缘,酒味十分复杂。
这时候他恨自己没有对食物有着刁钻的研究,导致判断产生阻塞。
组织里戒备森严,纵使他在里面呆了数年,可认识的人也不过寥寥几人。
如果真的是那里的人,他行事要更加谨慎了。
还要提醒工藤家借住的那位,不要暴露自己,以免连累他。
等安室透端着加热过后的三明治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凉景诊所居然关上了门。
门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今日闭店,明日起早”的字样。
字里行间都有一种高冷持傲。
一切太不寻常到让安室透想不通。
这倒让他察觉到,这位凉水医生的形式做派不太像是组织里的作风。
一般来说,出自黑暗的人都急不可耐的将自己融入光明之中,生怕被人差距到一丝丝的反常。
但这位医生却好像毫无顾忌。
安室透回到餐厅摘下围裙,见店里没什么客人后,便去和店长告假在后台换衣室穿了件常装,戴了个鸭舌帽直奔工藤新一家而去。
一路上贴墙而走,每到拐角处都刻意放慢脚步。
这是多年来游离于公安和组织之间养成的追踪技巧。
能让他很好的感知前后左右所有变化。
在一个拐角处,隐隐传来一群孩子的声音。
“大姐姐,你是医生吗?”
安室透脚步缓慢,贴着墙壁往前摸去,在确定情况前不敢探头,只是附耳听着。
“是啊,怎么了?”那个医生的声音。
面对孩子时,听起来好像少了一些疏离。
灰原哀的声音传来:“那么,可以帮我们的朋友看一看吗?他烧了一整天,现在还没有降下去。”
确认没有别的声音,安室透顺着声音看来。
凉水澈背对着自己,面朝四个孩子,高立俯视着几个娃娃。
“可以,他在哪里?”
这几个孩子是柯南的同学,安室透跟他们打过好几次交道。
“就在博士家里!”黑发的女孩叫步美,她伸着小拳头上前拉着那位医生姐姐的手往门里迎接。
对孩子来说,他们无法辨别大人的善恶。
但让安室透有些不解的事为什么那个褐发女孩也不排斥。
安室透眼睁睁的看着凉水澈跟着那群孩子们走进博士家。
发高烧的朋友……是柯南吗?
他上午不是还在毛利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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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被左右夹击,慌得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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