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十出头？
    男青年看着倪烟，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看倪烟的样子最多不过十八九岁，怎么可能都四十了呢？
    谁家四十多岁的妈妈长这样？
    他妈今年48岁，面色枯黄不说，眼角还都是皱纹，在看看倪烟，哪怕是十八岁的大姑娘站在她身边，也要逊色几分。
    男青年狐疑的道：“这位同志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倪烟笑着道：“我真的四十多了，要不然你以为我能生出这么大的女儿来，我女儿今年都十九了。”
    男青年一脸懵圈的挠了挠脑袋，“先前您不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倪烟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得知倪烟已经四十岁了的时候，男青年放下心中那些旖旎心思，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好几眼。
    真是太漂亮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他绝对不相信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长成这样。
    下飞机的时候，男青年提醒道：“阿姨，您小心台阶。”
    “谢谢你啊小伙子。”倪烟一本正经。
    “不、不客气。”男青年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男青年离去的背影，赵渔忍不住哈哈大笑，“刚刚那个人真是太逗了!居然还叫你阿姨！我看他的年龄应该比你还大吧！”
    “阿姨怎么了，”倪烟有些傲娇的道：“还有人叫我六奶奶呢。”
    赵渔皱了皱眉，“全家就我一个人辈分最低！连小云云都比我大！”
    她都是十九岁的人了，居然还得叫一个四岁小屁孩叫小姨。
    她真是太难了！
    乘坐摆渡车到机场大楼处停下
    机场大厅内挤满了接机的人。
    李瑶并不知道倪烟会提前三天过来，所以并没有安排接机的人，好在倪烟对沪城并不陌生。
    前世因为做生意的原因，她曾在沪城呆过五年时间。
    跟着倪烟走出机场大厅，“烟烟，这就是沪城吗？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好荒凉啊！”
    倪烟笑着道：“这里是机场，机场处于郊区，所以看上去有些荒凉。”别看现在这里这么荒凉，只要二十年，就会大变样！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谁会相信，现在看起来这么荒凉的地方，后世会成为寸土寸金的存在。
    赵渔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了烟烟，咱们现在就去李瑶家吗？”
    “暂时不去，”倪烟摇摇头，“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说，反正三天后才是瑶瑶姐的婚礼，现在不着急。”
    “好的。”
    两人走出机场外，拦了一辆计程车。
    八十年代末期的沪城交通已经很方便了，加上这里又是机场，所以有很多讨生计的计程车司机。
    “两位小同志，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计程车司机是个很喜欢聊天的大叔。
    倪烟操着一口利落的沪城方言道：“我们是从京城回来的，麻烦师傅您帮我们送到南京东路。”
    闻言，司机大叔很意外的道：“小同志，你也是沪城人啊？”
    不光是司机大叔很意外，连带着赵渔都有些懵。
    和倪烟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倪烟居然还会说沪城方言。
    这也太厉害了吧！
    赵渔崇拜的看向倪烟，一双眼睛都要冒出星星了。
    倪烟点点头，“是的。前几年因为一些原因举家搬迁到京城去了，我们也有好几年没回来了！没想到沪城变化这么大！”
    出门在外，本地人办事要比外地人方便很多。
    果然，在听到倪烟这句话时，司机大叔的态度热情了很多，跟倪烟说了很多近些年来沪城的变化。
    距离市区越近，就越能感受到市区的繁华，也能看到很多现代化的东西。
    “对了，那个是谁啊？你妹妹吗？”司机大叔问道。
    倪烟微微一笑，“那是我女儿。”
    女儿？
    司机大叔愣了下，“小同志，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是真的。”倪烟神色认真。
    司机大叔悄眯眯的从后车镜里看了眼靠在倪烟肩膀上睡着了的赵渔，“她、她真是你女儿？”
    倪烟微微点头。
    司机大叔觉得倪烟在逗他这个老人家，明明是姐妹俩，还非得说成是母女俩，真以为他这个老人家这么好骗吗？
    直至，下车的时候，赵渔迷迷糊糊的醒来，问道：“妈，我们到了吗？”
    倪烟点点头，“是的，我们到了。”
    司机大叔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她真的是你女儿啊？”
    “是啊。”倪烟点点头。
    “那她怎么说普通话啊？”司机大叔接着问道。
    倪烟笑着道：“这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沪城了，所以不怎么会说沪城方言。”
    司机大叔点点头，“哦，是这样啊。”他怎么觉得又哪里不对劲呢......
    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沪城市中心的繁华程度不输给京城。
    倪烟带着赵渔找到一家旅社。
    这个时候住旅社还要介绍信，倪烟将介绍信递给前台，顺利的开了一间双人房。
    将行礼放在旅社，赵渔道：“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倪烟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下楼吃个饭吧。”
    “等一下。”赵渔拉住倪烟的手。
    “怎么了？”倪烟问道。
    赵渔接着道：“咱们今天来沪城，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杜爷和姣姣姐啊，顺便让他们带我们去吃沪城最有名的大餐！”
    既然来到沪城，肯定是要去拜访下杜爷和杜姣姣的。
    “今天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熟悉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我们明天上午在过去看他们。”沪城这边有个说法，登门拜访必须得上午去，有的人家特别忌讳下午登门。
    “好吧。”
    南京路这边特别繁华，周边卖的小吃也很地道。
    沪城人的口味偏淡，无论什么菜都喜欢放一点点糖调味，倪烟有些吃不习惯，赵渔倒是吃得非常开心。
    虽然前世倪烟在沪城呆过五年时间，可现在毕竟是87年，87年跟后世相比差得可太多了！
    后世人们来沪城，肯定会第一时间去东方明珠打卡。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东方明珠还没有开始修建呢！
    倪烟记得，东方明珠是1991年开始修建，1994年正式完工。
    倪烟将赵渔带到黄浦江这里，“站那儿，我给你拍几张照片。”
    赵渔很嫌弃的道：“这里除了一条大江，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拍的的啊。”
    倪烟笑着道：“现在是没有，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呢！现在时代发展得那么快，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
    虽然说是这么说的，但赵渔还是很配合的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一下午，倪烟都带着赵渔到处走走停停，拍了很多照片，有些充满老沪城风情的建筑，在后世可看不到了。
    两人一直逛到傍晚的七点多才回到旅社。
    赵渔已经累瘫了！
    做人真是太难了！
    做鸟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想飞多远就飞多远，做人干啥除了坐车之外，就全靠两条腿。
    “累死了！妈，你不累吗？”她都要累成狗了，再看倪烟，连大气都没喘一下。
    更重要的是，倪烟今天穿的还是一双带跟的高跟鞋。
    她穿平底鞋都受不了了，更何况倪烟的还是高跟鞋！
    这人简直太恐怖了！
    倪烟走过去，将窗帘拉上，眉眼清浅，“不累啊。”
    “怎么可能！”赵渔不可思议的道：“咱们俩明明走得是同样的路，你怎么就不累呢？”
    倪烟微微挑眉，“要不然我怎么是你妈呢！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你妈永远都是你妈！”
    “说得好像也对......”赵渔挠了挠脑袋。
    语落，倪烟扔给赵渔一个玻璃瓶，“接着。”
    赵渔伸手接过，“这是什么啊？”
    倪烟接着道：“这是可以缓解疲劳，活血化瘀的精油，你用这个精油揉一下脚踝，会缓解很多。”
    “哦。”赵渔揭开盖子，一股淡淡的香味瞬间便弥漫开来。
    初时感觉有点像玫瑰的味道，细闻又觉得是栀子花的清香。
    味道非常清爽，一点也不刺鼻。
    “哇！这个抹上去清清凉凉的，好舒服啊！”赵渔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抹好精油，赵渔从床上跳起来，开始在小皮箱里找衣服。
    “妈，你觉得我明天穿哪件衣服比较好看啊？”
    倪烟回头看了她一眼，很认真的看着箱子里的这些衣服，然后道：“这件牛仔背带裤还挺不错。”
    赵渔性子活泼，长相偏甜美风，很适合穿俏皮一点的衣服。
    “那就这件牛仔背带裤吧！”赵渔将牛仔背带裤单独拿出来，而后又道：“妈，你明天穿什么衣服啊？”
    倪烟笑着道：“我随便穿什么都行。”
    倪烟的衣服除了白t恤和牛仔裤之外，其他都是大同小异的，要么是旗袍，要么是对襟扣的复古衫，所以也没得挑。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之后，倪烟便带着赵渔去拜访杜爷和杜姣姣。
    倪烟在沪城没有车子，所以只好让计程车送。
    “师傅，麻烦去长安路的杜宅。”
    闻言，司机看了倪烟一眼，眼底划过一道异样的神色。
    长安路的杜宅是什么地方？
    那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段？
    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竟然跟那位爷有关系！
    司机咽了咽喉咙。
    没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路边。
    倪烟疑惑的道：“师傅，咱们不往前面去了？”
    司机解释道：“前面那个地段我们这些车子开不进去。小姑娘，你们走着过去就行，在拐个弯就能看到杜宅了。”
    这可是杜爷的地盘，他们哪能进得去。
    也不知道着小姑娘跟杜爷是什么关系，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难道是给杜家打杂的？
    “好的，”倪烟点点头，接着道：“师傅，多少钱？”
    司机接着道：“一块钱。”
    倪烟掏出一块钱递给他。
    司机走后，赵渔四处看了看，这里除了遮天蔽日的梧桐树，就是公路，半点烟火气息的样子都没有，跟郊外没什么区别。
    难道杜爷在沪城混得这么差的吗？
    “妈，杜爷就住这种地方啊？”赵渔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倪烟前世也不认识杜爷，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们往前面走走看吧，司机师傅应该不会骗我们才是。”
    “哦。”赵渔点点头，伸手挽住倪烟的胳膊。
    两人往前走了几百米，拐了个弯，果然看到了被掩盖在梧桐树之下的建筑物。
    这是一栋非常古朴的宅院，层台累榭，雕文刻镂，让人恍惚间回到了旧时。
    历经战乱和历史的变迁，要想把这么一座古宅完整的保存下来，可不是一般的势力就能完成的。
    “天哪！这就是杜爷的家吗？”赵渔惊叹出声。
    倪烟笑着道：“你刚刚不是还嫌弃人家住的地方差吗？”
    赵渔不好意思的道：“嘿嘿，我收回我刚刚的话。”
    “我们快过去敲门吧。”赵渔迫不及待的道。
    “嗯。”
    “请问二位贵姓，过来找谁？”开门的人是一位面容很慈祥的老爷爷，同时他也是杜宅的老管家。
    按照惯例，所有主动上门求见杜爷的人，都是一概拒之门外的。
    杜爷可不是谁都能见得着的。
    但是自从杜爷从京城回来之后，这个惯例就变了。
    他特地吩咐门房和老管家，以后要是有人上门求见的话，一定要问清楚对方的姓氏，他过目之后，门房才能拒客。
    赵渔立即道：“我姓赵，这是我妈她姓倪，我们来找杜爷！”
    老管家皱着眉，“啊？什么小姑娘，我刚刚没听清，你说她是谁？是你妹妹？”
    “不是！”赵渔连忙摆手，加大分贝道：“她是我妈！”
    “你妈？”老管家瞪大眼睛，先是看了看倪烟，然后又看了看赵渔，小声嘀咕道：“不像啊！一点都不像！我怎么看着当妈的比女儿还年轻呢？难道是我老眼昏花了？唉老了，连人都看不清了！”
    说到这里，老管家摘下眼镜，用袖子很仔细的擦了一遍，重新戴上，接着道：“请二位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屋里请示下杜爷。”
    赵渔有些不满的道：“见个面而已，还需要请示这么麻烦！又不是金子做的，见一面就少一两。”
    倪烟笑着道：“行了，你就在等等吧，这里可不是京城，也不是德明轩，能让你来去自如。”
    两人大概等了十来分钟左右，老管家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
    “二、二位贵客，快请进！请进！”
    两人的脚步刚跨过门槛，杜姣姣就从另一边跑过来，“啊！烟烟，多多你们来了！”
    她激动的抱住倪烟和赵渔，“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啊？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呢？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了！”
    倪烟道：“我们昨天到沪城的，怕你们麻烦，所以才没有说的。”
    杜姣姣笑着道：“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对了，你们晚上住哪儿呢？”
    倪烟接着道：“我们住在南京东路的一家旅社，距离这边很静，也非常方便。”
    “哦。”杜姣姣点点头，“走，我带你们进去。”
    杜姣姣一边走着，一边给倪烟和赵渔介绍着杜宅的内部结构。
    杜宅非常大，里面的每一处亭台楼阁都如同出自艺术家之手，这也是老一辈工匠才能制造雕刻得出来，不像在机器代替人工的后世，这种工艺早就失传了。
    杜家的佣人也非常有礼貌，见到杜姣姣他们都点头问好。
    待她们走后，有人好奇道：“新来的那两个年轻女孩子是谁啊？你们有谁认识吗？”
    “我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那个穿旗袍的长得好好看！姣姣小姐站在她边上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别说姣姣小姐了，我看怕是连二太太都比不上。”
    “咳咳！”
    正是时，身后出现一道轻咳声。
    众人回头一看，来的正是话题主角之一的二太太。
    二太太是谁？
    她就是杜爷三年前刚收的二姨娘。
    二姨娘大名叫周子娴，在没嫁给杜爷之前，曾被称为川城第一名媛，还有个外号叫小貂蝉。
    要知道，川城可是一个盛产美女的城市，周子娴能在所有的美女之间脱颖而出，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光是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狐狸眼，就让人招架不住。
    当初杜爷为了把她弄到手，也花费了一番代价。
    “二太太好。”
    “你们在说什么呢？”周子娴眯了眯眼睛。
    “我们没说什么！二太太您听错了。”众人打哈哈。
    周子娴接着道：“你们要是实话实说的话，这个月工资，给你们每个人涨五块钱！”
    五块钱？
    五块钱能买两斤猪肉呢！
    闻言，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其中一人问道：“二太太，您能做得了财务的主吗？”
    周子娴从助理那里接过钱包，“给你们现结总成了吧？”
    众人一阵欢呼，赶紧把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全部跟周子娴说了。
    闻言，周子娴有些不屑的道：“漂亮？她能有多漂亮？还能漂亮得过九天仙女？”
    漂亮得人她见得多了，还就是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
    “反正就是很漂亮，说不出来的那种漂亮！”
    “行了，”周子娴接着道：“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她们跟着姣姣小姐一起往正厅那边去了。”佣人指着一个方向道。
    周子娴立马往那边走去。
    她就不信！
    还有人能美过她！
    周子娴立即来到正厅。
    正厅里，杜姣姣正在和一名年轻女子闲聊着，不时的有笑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周子娴站在门边仔细的打量着屋子里的那人。
    因为她们是坐着的，周子娴无法看到她的身高。
    长相嘛。
    还算可以。
    并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夸张。
    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根本和她沾不上边。
    这样相貌的女孩子，在他们川城，简直就是一抓一大把，顶多能算得上是有点姿色。
    周子娴莫名的松了口气，摇着扇子朝里面走去，“二姐，怎么家里来了客人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子娴，”杜姣姣站起来道的：“子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和二弟共同的好朋友，赵渔，小名多多，你叫她多多就行。”
    “多多，这是我二弟的二姨娘，周子娴。”
    赵渔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早就听说杜爷是个风流鬼，仗着不是华国国籍，娶了好几房姨太太，没想到是真的！
    周子娴主动朝赵渔伸出手，“你好，叫我子娴就行。”
    “你、你好。”赵渔伸手跟她握了握。
    三人落座后，周子娴看着赵渔道：“我刚刚在花园的时候，就听他们说家里来了位大美人，刚开始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的！”
    她特地咬重了‘大美人’这三个字。
    杜姣姣知道周子娴是什么性子，用眼神示意了对方好几次，可周子娴就像没看见似的。
    赵渔指着自己道：“大美人？你说我啊？”
    “对啊。”周子娴点点头。
    赵渔笑着道：“我知道我长得是挺漂亮的，不过你以后叫我小美人就行了，因为......我妈才是大美人！”
    在赵渔心中，永远都是倪烟最美！
    周子娴：“......”
    她明明是暗讽！
    暗讽！
    暗讽懂不懂？
    为什么赵渔就像没听明白似的？
    缺心眼呢？
    杜姣姣也憋着笑，她万万没想到，赵渔会直接来上这么一句。
    这周子娴原本想讽刺下赵渔的，没想到一拳头打到棉花上去了。
    因为对方压根就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其实，赵渔真的没听明白周子娴在说什么吗？
    其实不然。
    “子娴阿姨，谢谢你夸奖我！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赵渔端起桌子上的杯子。
    阿姨？
    周子娴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赵渔居然叫她阿姨！
    天哪！
    她有这么老吗？
    阿姨！
    她今年才二十四岁！
    周子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还不好直接发火。
    “子娴阿姨，快喝啊！”赵渔催促她。
    周子娴皮笑肉不笑的端起桌子上茶杯，象征性的碰了碰嘴唇。
    赵渔放下茶杯，接着道：“子娴阿姨长得好漂亮啊，你是哪里人啊？”
    周子娴：“......”如果你不叫我阿姨的话，我会更开心的。
    “我是川城人，你呢？”
    赵渔道：“我是京城的，子娴阿姨，有时间去京城的话，记得一定要找我哦！”
    周子娴表面笑嘻嘻，内心mmp。
    也不知道这个赵渔是真傻还是假傻，句句话都要带个子娴阿姨。
    不过这趟也让周子娴放了心。
    她原以为杜爷会继四姑娘之后，再弄个五姑娘回来。
    现在看来是不会的了。
    因为赵渔的长相放在杜爷面前，简直太普通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
    接着就是珠帘被撩起来的清脆响声。
    周子娴回头一看，就看到了杜爷站在门内撩门帘的动作。
    撩门帘？
    堂堂杜爷，居然去给另外一个人撩门帘，这可是件新鲜事！
    门后那人是谁？
    周子娴眯了眯眼睛。
    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身穿素白色旗袍，外面披着一件深色珍珠袖扣大衣，身姿绰约，眉眼如画。
    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响起有节奏的声音。
    咯噔，咯噔，有气场极了。
    哪怕周子娴这个第一名媛见了，也忍不住惊叹一声。
    倪烟径直朝这边走来。
    赵渔站起来道：“子娴阿姨，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妈！妈，这是杜爷的二姨娘！”
    赵渔的神色得意极了。
    那样子仿佛是在说，看见了吗？这就是我妈！
    周子娴楞了一下。
    倪烟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倪烟。”
    “你、你好。”周子娴犹豫着伸出右手。
    而后，周子娴接着道：“她、她是你女儿啊？”
    倪烟点点头，“嗯，多多是我的干女儿。”
    原来是干女儿！
    周子娴还在纳闷呢，看着倪烟好像跟赵渔差不多大，她怎么可能会生出赵渔这么大的女儿呢。
    “爷。”打完招呼之后，周子娴就乖巧的走到杜爷身边。
    杜爷正式的给周子娴介绍倪烟，“子娴，这位就是先前在京城救过我的恩人。”
    闻言，周子娴立即对倪烟千恩万谢，痛哭流涕，最后还要给倪烟跪下来。
    倪烟赶紧扶起周子娴，“嫂子你不用这么客气，杜大哥已经谢过我了。”
    她既是杜爷的二房，那她叫一声嫂子应该是没错的。
    也怪不得莫其深那么肯定的说杜爷不喜欢女人。
    看到周子娴，倪烟就明白是为什么了。
    周子娴长得多漂亮啊，有身材有脸蛋，还生了一双勾人狐狸眼。
    恐怕正常男人都逃不过她的魅力吧。
    偏偏杜爷就是瞧不上，把这么个大美人娶回来当花瓶似的摆在后院，不闻不问。
    真是暴殄天物啊......
    杜爷看了周子娴一眼，“好了，你先下去吧。”
    “好的。”周子娴点点头。
    周子娴心情忐忑的离开了正厅。
    倪烟是杜爷的救命恩人，当下又找上了门，她能不忐忑吗？
    自古以来，救命之恩讲究的是什么？
    讲究的是以身相许！
    而且，倪烟又长得这么漂亮。
    万一倪烟真的成了三姨娘怎么办？
    倪烟这么漂亮，她可争不过她......
    她到杜宅这么些时日，虽然杜爷明面上也对她宠爱有加，其实，她连杜爷的边都没挨过。
    她这新人都还没笑呢，马上就要变成旧人哭了吗？
    她娘家那些人，都还指望着杜爷庇护过日子呢！
    万一她倒下了，她的那些娘家人要怎么办？
    不行！
    她不能让任何人把杜爷抢走。
    屋内，赵渔直接抓起杜爷的手，“你跟我过来下，我有悄悄话要跟你说。”
    “手。”杜爷出言提醒她。
    赵渔嘟囔了句，“都是大老爷们，你怎么这么事多？”随后松开他的手，改成捏住他的衣袖。
    将杜爷拉到门外，赵渔朝他伸出手，“糖果呢！”
    杜爷理了理衣袖，吩咐佣人去给赵渔拿糖果。
    边上的佣人都惊呆了。
    在杜宅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对杜爷拉拉扯扯呢。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女的。
    怕是宅子里那两位太太，也不敢对杜爷这样吧？
    赵渔有些不开心的道：“你怎么不随身带着？这才几天啊！你就把我忘了个一干二净！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好哥们！好兄弟啊！”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她想吃糖只要伸伸手就行了。
    杜爷会像装鸟粮一样，锦囊里装的满满的都是糖果。
    杜爷捻着佛珠，“差辈了。你妈唤我一声，大哥，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舅舅。”
    “舅舅？”赵渔微微皱眉。
    杜爷点点头，“大侄子乖。”
    赵渔很嫌弃的道：“你才不是我舅舅呢！我已经有舅舅了，我舅舅的名字叫上官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