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弄完了一沓,这又抱来一沓,翻开一看,又是请扩医学疏、西市治安疏、东市招商疏等等事宜。他耐着性子将这些批完,刚想出去走走,钱富贵跑来道:“大人,赵尚书遣人来报,伍迪老爷希望租赁西市土地...”
阳恒不耐烦的道:“这等小事他自能做主,为何报我这里?”
钱富贵见他心情不好,急忙道:“伍迪想承办角斗学校!”
阳恒收回跨出门槛的脚,奇道:“角斗学校不是天尘交给弗吉尼亚的产业吗?为何愿意让这个伍迪来分杯羹?”
钱富贵道:“臣听说是瓦尔兹大老爷作保,赵尚书才同意上报此事。”
阳恒来回踱步,暗道:“克里斯托弗这老头搞什么名堂,前些日子摆明了车马炮的支持肖恩角逐城主,怎么突然又弄出个伍迪来抢康奈利家的生意?”忽然问道:“你说的这个伍迪是不是成天到晚泡在赌场里的那家伙?”
钱富贵笑道:“是他!听说这人嗜赌如命,几乎快住在赌场里了。”
阳恒又问道:“那肖恩或弗吉尼亚没说什么?”
钱富贵摇头道:“没有,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见肖恩老爷,他成天忙丝绸和瓷器的买卖,不过听说弗吉尼亚小姐一向很支持赵尚书。”
阳恒点点头道:“让赵尚书自去决断,我去云阳峰小住两天,若有要事,遣人去找我。”
赵清灵和赵华风这时跳了出来,嚷嚷着一起要去。阳恒顿时头大如牛,赵清灵活泼却不调皮,可赵华风又皮又闹,取名时说好的乖乖听话早忘到九霄云外,他急忙道:“忽然想起一事,先不去了。”匆匆忙忙的回屋了。
赵清灵点着弟弟的脑门怒道:“都是你!大人才不去云阳峰,下次躲远点,你自己玩去!”
赵华风叫道:“跟我有啥关系?是师父自己不想去!”
钱富贵不管两小的争吵,抱着批阅完的文书去了。阳恒躲回了房间,想起亚伦走了快两年了,也不知这人见到真神没有,他想起亚伦,便将锁在柜子里的星光宝石拿了出来,他琢磨良久,却依然不知这宝石到底有何用处,时至今日也未打听到水精到底是什么东西,把玩了一会,将宝石锁回柜子,又练起太极拳来。
阳恒截灵大周天早练到圆满,气海里的阴阳精三气雄厚无比,却再难添一丝一毫,经脉凝练宽阔,已是极限,就算继续搬运大周天,也是白费功夫,毫无进展之下,只得将精力放在拳术剑招上面。
一连数月他都窝在城主府不得而出,白天处理城中各项事宜,夜里不是批阅文书就是默写典籍,偶尔得空钻研武学,日子过得单调。赵清灵时不时跑来缠着他抚琴弄笛,赵华风经常跑来吵着要听故事,反倒带来一丝乐趣。
这日他正在演练太极,推敲玄妙道理,钱富贵推门而入,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阳恒收势而立,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钱富贵喘息不止,阳恒递了一杯茶过去,钱富贵咕咚咚喝了,才道:“多谢大人!从西南方来了大批敌人,绕过图鲁城直奔西市,赵尚书带绮绫卫出城拒敌了!”
阳恒奇道:“哪里来的敌人?确定不是来与咱们交易的大批车队?”
钱富贵摇头道:“大人,确定是敌人啊!肖恩老爷派人从图鲁城急速报西市,是威斯纳佣兵团的人!”
阳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敌人有多少?赵天尘为何不守,反而出城迎战?”
钱富贵急道:“据说有一万五千之众,赵尚书派来的人说请大人严守长安,不必发兵救援。姜尚书正在集结禁军,请大人速去!”
阳恒不在多说,飞速向校场奔去,五千禁军全部集结完毕,姜地光大声喊着:“武士们!威斯纳佣兵团的人胆敢袭击西市,绮绫卫正与敌人对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位,城在家在,城亡家亡!”
禁军武士们齐声大喝:“城在家在,城亡家亡!城在家在,城亡家亡!”
阳恒到了点将台,姜地光抱拳道:“师傅,据肖恩粗略估计,敌人约一万五千余人。赵天尘虽说不用禁军援助,可他出城迎战,怕是...”
阳恒摇头道:“此时说这些还有何用?立即发兵,前去救援!”
姜地光犹豫道:“还是留下千人防守长安,以防敌人调虎离山。”
阳恒思忖一番道:“也好!命李亲叶、何师秋统领千名禁军与捕快,关闭长安四门,严防死守,不得有失!”
两人急忙抱拳领命,阳恒挥手喝道:“禁军开拨!”千户、百户一级级喊了下去,后队变前队,整齐划一的向西市而去。
赵天尘此时带四千绮绫卫出了西市,与一万五千人对阵,两军遥遥相望,他上前两步,大声喝道:“尔等因何来我长安城?”
对面走出个大汉,只见这人身材魁梧,提着一柄大剑,大声骂道:“你这该死的猪猡、狗屎,下贱的奴隶!呜哇呜哇的说些什么?快快叫你家主人出来!”
赵天尘一愣,忽然想起自己说汉语惯了,刚才那话也是用汉语所喊,对面的人自然是听不懂的,听对面大汉叫骂,他也不恼,换了语言叫道:“此处是长安城的西市,我赵天尘就是西市的主人,至于我的主人,你这山村野人也配求见?说说你们为何来此?”
那大汉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是“山村野人”,大怒道:“爷爷我是戴维·威斯纳!快将瓦罗·威斯纳放出来,再乖乖奉上五百神恩,以后每逢春季,叫你家老爷带着五百神恩去凯恩勒城的酒馆磕头请罪,爷爷就饶了你们这群奴隶的贱命!敢说个‘不’字,马上打进城去,杀光、抢光、烧光!”
赵天尘哈哈大笑道:“瓦罗现在过的很好,根本不愿和你回去,不信我叫他来与你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