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子气息袭来,施忆的纤腰在下一瞬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掌紧紧扣住,她猛地抬头,满眼震惊睨向眼前男人,却见男人面色如霜,毫不留情将她一把推开,末了还拿出一张棕色锦帕用力擦了擦手。
封城御的神色和手上的动作都在透露着一个信息——他很嫌弃她,不,应该是十分嫌弃她,如若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侮辱人的举动来。
施忆心头顿时窜出火苗来,一时忘记他们的处境,冲封城御怒道,“喂,我说封先生,我身上有脏东西?至于让你这样嫌弃吗?你这样…….啊!”
施忆话还没有说完,车子又被旁边的车辆狠狠撞.击了一下。这回,封城御并没有伸手帮她。于是,施忆的头狠狠撞到了一旁的窗玻璃上,很快她便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大的包。
施忆吃痛地捂住自己受伤的额头,这回已经彻底将封城御刚才侮辱人的举动抛在了脑后,将矛头转向了车外那一辆黑色越野上。
这越野车跟封城御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样痛下狠手么?就算要痛下狠手,能不能等她下车了之后,再撞封城御的车,他难道没有发现,至始至终那男人都岿然不动么?
施忆心头怨念深重,在心里将那越野车司机诅咒了千百遍,却没有想到越野车司机竟然在下一瞬间被一枪爆了头。
施忆惊惧地尖叫了一声,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那一幕,良久才发现,这不是在拍电影,而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
伴随着一阵枪声,越野司机应声倒下,黑色越野瞬间失控,直直朝旁边的护栏飞速冲去,然后施忆听到震耳的撞击声从车后传来。
透过反光镜,她看到那辆车撞在了路旁的护栏上,车子损毁严重,似乎已经报废。
施忆收回眸光,定定地望向前排司机,低喃道,“你杀人了!”
见前排司机久久没有回应,施忆转眸看向身侧的封城御,沉声重复道,“你们杀人了!”
谁知,封城御只是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那眼神跟看一个没有见过什么市面的白痴没有什么区别。很显然,这种场面,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
封城御将施忆看成白痴,而在施忆眼里,这男人却和恶魔没有什么区别。她像盯着怪物一般地看向他,颤抖地蠕动了一下双唇。
“封先生,那可是一条人命!”
闻言,男人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人命么?”
男人的话虽然说得模棱两可,施忆却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来,在这个男人眼里,人和阿猫阿狗没有什么区别。
施忆十指收紧,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可是下一瞬,她眼底的恨意却被一阵震耳的枪声打散。
只是转瞬间,左侧包抄过来的那辆黑色越野也突然失控。施忆没有看到越野内司机是否被爆头,可当她看到黑色越野失控侧翻的时候,也能多少能推测出越野司机的命运,恐怕比刚才那位被爆头的司机好不了多少。
施忆脸上血色一层层褪去,而在她身侧的封城御却泰然自若,脸上甚至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
尾随他们的三两越野已经报废了两辆,尾随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越野见状不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也就不敢再穷追不舍。
前排司机见此,不由开口问,“老板,后面的那辆越野,要不要也解决掉?”
男人淡淡地睨了一眼那辆夺路而逃的越野,薄唇危险地勾起一抹弧度,“不用。”
总归需要留下活口回去通风报信,要不然又怎会让那些觊觎他性命的人,涨一点教训。
一时间,整个车厢都变得安静下来,一如刚才从希尔顿酒店出发时那般,只是施忆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枪战,亲眼目睹一条生命从自己眼前消逝,哪怕在美国经历过不少风雨的她,依旧无法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完全消化。
直到现在,她的手指还忍不住轻颤。
她冷冷睨向身侧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怒道,“停车!”
封城御一直闭眼假寐,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我说停车!”施忆一字一顿道。
男人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薄唇轻启,“施小姐,这里是高速公路。”
“那是我的事,你让你的司机停车便是了。”
男人眼底掠过一抹不悦,“女人有时候太倔强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是不想和杀人凶手呆在一起。”
“杀人凶手?”男人突然危险眯眸,一把拽住施忆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她拽了过来,“如果刚才我的司机不出手,施小姐,你早就横尸街头了。”
男人的一句话,顿时将施忆堵得无言以对,她眨巴着眼睛,猛地将封城御推开,反驳道,“那是你和她横尸街头,我和他们无冤无仇,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是么?”男人突然冷然一笑,“施小姐,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
“我为什么不能?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
“还真是天真,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个道理,施忆自然是懂的,可是她还是不想败下阵来,不想被这个冷血的男人洗脑。
最终,施忆还是没能下车,封城御这个男人,如他的名字一样,冷酷霸道,控制欲极强,施忆毫不怀疑,如果她坚持下车,说不定下一次被爆头的那个人会是她自己。
于是,她随封城御来到了四年前让自己重生的那幢山中别墅。只是,即便是在这里得到重生,她在这里的印象却不怎么好,甚至在踏入别墅的那一瞬,双腿开始不争气有些发软。
她本以为四年前的那段恐怖的记忆已经随着时间而消散,可是当她真正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仍然存在。
她想,自己对封城御这个男人的惧怕,绝大部分也源于这里,源于那条嗜血的德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