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赤峰的其他小喽啰也被那人料理干净。封城御垂眸睨了一眼仍在地上抽搐的赤峰,蹲下身,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赤峰,知道你为什么输么?”
赤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封城御,眼底浸满了恨意和不甘。
封城御薄唇轻启,轻飘飘地吐出了几个字,“因为你太过自信。”
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明明是杀戮现场,封城御身上却没有沾染半分血迹。只见他缓缓起身,朝不远处的施忆一步一步走去。
施忆只受了点皮肉伤,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赤峰的死却给了她很大的冲击。其实,这并不是施忆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面,只是这一次却惨烈得多。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一个人脑浆迸裂的样子,偏偏赤峰没有立刻死掉,在脑浆迸裂之后,还在地上抽搐了好一阵,这不得不让她心生恐惧。
于是,在封城御还未走到自己跟前,施忆眼皮一番,很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见施忆身子晃了晃,封城御心头不由一紧,上前眼疾手快将她接了住。男人伸手检查了一番她的脉搏,见脉搏频率正常,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男人微微用力,将施忆打横抱了起来,箭步朝小木屋外走去,在行至小木屋门口的时候,身后忽而传来一个恭顺的声音。
“老板,冷亦修怎么处置?”
封城御转眸睨了一眼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冷亦修,冷冷开口道,“将他送到圣德去。”
楚风赶到的时候,封城御已经将施忆抱到了车里。瞧着封城御安然无恙,楚风倒也不例外,像赤峰那种人,和封城御本来就不是一个段位上的。
他来这里的目的,纯粹是为了看热闹,毕竟能让封城御单枪匹马的时候实在少见,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女人。
楚风死皮赖脸地随着封城御坐上了加长林肯,垂眸睨了一眼封城御怀中昏迷不醒的施忆,八卦道,“我说御,你这回不会是来真的吧?”
谁知话刚出口,便收到男人杀气腾腾的目光,就在他肝胆震颤的时候,只听见男人沉声道,“少多管闲事。”
“我这哪里是管闲事,是家事好不好,你我兄弟多年,作为好兄弟的我,替你的终身大事操心,不正常么?”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一阵阴风刮过,楚风打了个寒颤,识趣道,“谢就不必了,只是到时候别忘了请兄弟我喝一杯喜酒。”
闻言,男人冷冽的眸底掠过一抹让人难以读懂的情绪,只见他垂眸深深地睨了一眼怀中女子,沉声道,“楚风,你应该知道,爱情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是奢侈品。”
“你……”楚风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封城御说的没错,像他们这种有黑道背景的人,不管势力有多么的大,却不能保证能一世高枕无忧。他们虽然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给身边的人带来财富和荣耀,有的时候却也会给他们带来危险,而那种危险,有的时候是致命的。
楚风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听到封城御对前排的司机道,“去圣德。”
于是,黑色加长林肯直奔圣德方向。在确定施忆只是受了点轻伤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封城御对护士交代了几句,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病房的那一瞬,男人忽的停下脚步,朝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施忆望了一眼。这一切都毫无遗漏地落入到一路随行的楚风的眼里。
楚风不由有些动容,他从来没有见过封城御对哪个女人这样。明明心头紧张得要命,面上却强撑着,有时候连他这个做哥们儿的都有些替他着急。
坐上车后,楚风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试探性地问道,“英雄救美,真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你这么一声不响离开,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便宜了冷亦修?”
封城御只是面无表情地望向车外,良久才听他沉声开口,“也许冷亦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什么?”楚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还真的打算把人家拱手相让啊?”
“你觉得她跟了我会幸福?”
“幸不幸福我不知道,只是你这样做,未免太……那啥了吧?既然你对人家有意思,为何就不能放下包袱,大胆去追?”
封城御眸光微动,唇角动了动,“楚风,有些事情,你什么都不懂。”
“我去,少给我在这里装高深。你那点心思,我怎会不了解?你不就是怕人家跟了你,会有危险么?怎么,我们冷酷无情的封大少,突然洗心革面,变圣母了?”
“怎么,不可以?”男人冷不防地应了声。
“切!”楚风掏出一支烟,为自己点上,“我说你这人吧,怎么在这种事儿上也这么矫情,不就是男欢女爱的事儿,有那么复杂么?要我说,只要是我看中的女人,我才不会管那么多,至少也轰轰烈烈过一次。”
“轰轰烈烈么?”封城御苦涩的牵了牵唇。
若说轰轰烈烈,他的父母便是一个例子,爱得惊天动地,最后在枪战中同生共死。只是,那个结果,他并不想要,他亲身体会过那种痛,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有朝一日因为自己而丢掉性命。
在他看来,最好的选择便是,在事情刚刚萌芽的时候,便将其掐断,而现在,他想也是时候该让一切都结束了。
本来,施忆和他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身处光明,而他则属于黑暗。光和影是永远无法走到一起的,违背这个规律,只会万劫不复。
这一次赤峰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提醒,虽然这一次施忆只是受了点小伤,没有什么大碍,却不能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会出现张峰、李峰,他能保护得了施忆一时,却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让她死里逃生。
他不能冒险,因为代价太大,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