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瓷怔怔地愣在原地，似乎完全没料到，父亲会忽然气愤到对自己动手。
    霍钦衍冷眸一沉，骤然起身。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小小的身影一阵风似的从南慕瓷身后冲了出来，猛地伸手出小手推开南慕瓷，又转身冲着南秉鹤张开了双手。
    “南爷爷你坏，你不许打我妈妈！”
    看着忽然冲出来，口口声声喊着妈妈，奋不顾身护她的小家伙，南慕瓷瞬间红了眼眶，心里涌动着一波波的暖意。
    她蹲在绵惜的身后，双手轻轻将她抱住，吸了吸鼻子小声提醒。
    “绵惜，他不是爷爷。现在你该改口，叫他外公了。”
    绵惜转过身，一把紧紧地抱住南慕瓷的脖子，一双和霍钦衍神似的眼睛愤怒地看着南秉鹤。
    “外公也不行！只要欺负妈妈的都是坏人，爸爸都会把他们赶走！”
    “绵惜......”
    身后，霍钦衍微微附身，伸手将母女两个抱进怀里，对着女儿轻轻勾唇。
    “乖女儿，以后不要这样（干得好）！”
    他的言外之意，大约只有南慕瓷听得懂。
    此刻的心里，失望，无奈，开心，还有......
    想到父亲对她的刻薄，小女儿对自己的认同，三哥对她的维护。
    又想到那个在西餐里看似斯文绅士实则猥琐至极的男人，在郊外的农场里......
    南慕瓷终于忍不住，转身趴在女儿小小的肩头，死死地憋着笑，肩膀无声地颤动起来。
    小家伙不知情，很是配合地抬手拍着她的肩，奶声奶气地安抚道。
    “妈妈不哭，不要伤心，你还有绵惜和爸爸。外公坏，我们以后不要他！”
    南秉鹤看着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和睦温馨的画面，额头上青筋暴跳，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因为愤怒，他气得近乎扭曲了脸孔。
    “你委屈？”
    他抬手从一旁手下的手里用力抽出两本杂志，狠狠地摔在南慕瓷的跟前，暴呵，“你该觉得丢人才是！”
    地上躺着的两本杂志上，头条的位置放着两张很是显眼的照片。
    一张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南慕瓷分开长腿跨在霍钦衍的腰身上，一个表情蛮横，一个表情宠溺。
    一张是在之前的西餐厅里，南慕瓷背对霍钦衍而站，霍钦衍正附身挥拳暴打南秉鹤手下的画面。
    南秉鹤指着南慕瓷的鼻子，手指都在发抖。
    “我南秉鹤家门不幸，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未婚生子，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还任由这混小子当着你的面暴揍你的爱慕者，又......”
    “你是想让我南秉鹤以后走出去，让整个南都的人都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南秉鹤，这是在急着攀霍家这个高枝？！”
    南慕瓷红着眼站起来。
    “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旁的霍钦衍脸色森寒，抱着女儿绵惜，一手拉着南慕瓷，沉声冷不防问了句。
    “南叔，您老心脏可还好？”
    南秉鹤一愣，瞪着眼睛，两颊的肌肉都颤了起来，“你这是在咒我？我好的很，我死不了！”
    霍钦衍却勾唇，嘲弄一笑。
    “那就辛苦您老，乖乖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