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城正举着手里的托盘,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腿上砸去。
嘭。
南慕瓷几步冲进去,抬起双手用力去夺他手里的托盘。
“温城哥你疯了?快住手!你刚醒来,不能有这么激烈的动作!”
温城置若未闻,手背上的青筋暴跳,双手举着东西,一下一下用力朝着自己那双毫无知觉的腿上砸去。
南慕瓷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下一秒,她双眼一闭,赶在温城砸下来之前,瞬间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温城脸色一变,手上的动作立减,可托盘还是有少许的力道,砸到了南慕瓷的手上。
“慕瓷,你这是做什么?”
他一把丢了手里的东西,急忙拉过南慕瓷的手紧张查看。
“我没事。”
南慕瓷收回自己的手,撑着床边慢慢地坐了下去,红着眼睛看向温城,轻声问道。
“温城哥,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
温城的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眼底满是血丝。他绷着脸,垂手死死地捏着自己受伤的那条腿,眼底有难掩的痛色。
“你都听到也看到了。我是个医生,断了一条腿。若是不能站起来,也就意味着,我以后会失去一个做医生的资格,再也没法进手术室。这样的我,跟废人没什么区别?”
听到温城鲜少用这样悲伤绝望的口气说话,南慕瓷心里一疼,哽咽着说了声。
“对不起温城哥,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变成了这样。”
温城一下子急了。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小瓷......”
南慕瓷红着眼,慢慢地在温城的床边蹲下来,认真地看着温城,轻声说道。
“温城哥,对我来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你可以医治别人,就一定可以治好自己。此事因我而起,从现在到你康复站起来为止,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就像是你和茵茵,曾经陪我走过最黑暗的那五年一样。”
闻言,温城绝望的眸光里,缓缓透进一丝明亮的光。
他缓缓低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南慕瓷,沙哑着声音问道。
“真的?”
南慕瓷重重点头,“真的。”
......
因为父亲和温城都在医院,南慕瓷索性留在了医院里。
温城坚持她是个孕妇,不能真的在病房里陪床,让她去自己的办公室里过了夜。
第二天一早,宋妈亲自煲了汤,分别送进了南秉鹤和温城的病房里。
温城出事,除了脑袋和腿,还伤到了一侧的手臂。
因为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温城低头喝汤的动作显得异常僵硬和笨拙,有不少还撒到了他的病号服上。
他到底是为了救她受的伤。
南慕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从他手里接过汤勺,“温城哥,我来喂你吧。”
只是她刚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试过温度,递到温城唇边时,耳边忽然响起“咔嚓”一声。
一道闪光灯,狠狠闪到了南慕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