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残暴不仁的狗皇帝竟然还有心情欣赏什么gp雪景,直叫江翮手底下一群大老粗叹为观止。
撇去狗皇帝做过的糟心事,单看这个人,在这漫天大雪里,身形单薄,气质不俗,竟像是哪家世族里娇养出来的小公子,只可惜这个人也只有一副好看的皮囊,那颗心,却是黑得透顶。
江翮蹙眉看着岑远,忽然开口道:“慕容离,我说过我要杀了你。”
他的话一出口,竟是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冷厉几分。
岑远这才抬眼看他,眸光淡漠,似是毫不在意的说道:“是吗。”
江翮的话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没对岑远造成任何影响。他脸上忽然绽开一抹笑容,竟是如同稚子般的纯净。
岑远软红的唇瓣张合,他手中握着的酒瓶应声而落,瓷片决绝的溅落在地面上,众人心跳一窒,来不及反应,就见那狗皇帝突然跃下栏杆,眼睁睁看着他从高台跳下。
其中,当属和岑远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江翮反应最快,他勾着头向下俯瞰的时候,岑远还没坠落。
小皇帝长长的衣袂在半空中上下翻飞,他心头情绪翻涌起伏,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岑远,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了解过这个人,小皇帝临死前那句没有声音的话他看懂了,再也不见。是一开始就心存死志了吧,但是为什么是他?
江翮亲眼看见,漫天雪色里绽开一朵红色的花,他轻呼一口气,在空中形成一团白雾,站了半晌,双脚有些发麻。
他动作不自然的下来,撇开那些不知名的情绪,他的双瞳黑得发亮,仿佛燃着一团火。
属于他的时代,正式到来。
“哗啦!”
厚实的窗帘被人一把拉开,铺天盖地的光线交织着流泻进来,顷刻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阴暗,整个居所都亮堂起来了。
岑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还没出来,天边只微微露出一抹鱼肚白,岑远透过阳台上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公寓下不远处的街景。
入眼是湿漉漉的街道,不是因为下雨,而是人工洒水车的功劳,虽然已是夏末,日头里的暑气却还是不要钱的外放。
道路两旁的绿化树成了岑远眼里最浓重的绿意,伞状树冠郁郁葱葱,如果到了中午,一定是个绝佳的阴凉处,只是到底比不过办公楼里的空调。
岑远看着,脑子里突然一阵困意上涌,眼皮一阖,挤出两滴生理性的泪水,挂在眼眶上,要掉不掉的,他抬手用指腹抹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