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医生。”
艾文快步冲进陈雨辰的病房,一开口就问:“中尉,你是觉得想尿但尿不出,还是根本没尿意?”
“……”陈雨辰勉强转头盯着他,却是什么都不说。
“中尉,这很重要,你必须回答我。”艾文急切地追问。
“……如果……也许你帮我……应该可以……”陈雨辰转回头吞吞吐吐道。紧蹙眉头像是咬着牙根把话挤出来似的。
“……”艾文沉默了很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愿意让那几位小姐或是夫人……抱歉中尉,是我的疏忽。我想以后你可以拜托任何一位医生。”
身为一个医生,艾文的确忘了很多病人是不愿意让异性帮助他们做这些事情的。
于是他拿过一只枕头扶着陈中尉的腰说道:“把腰抬起来中尉。”
虽然撑起腰会使陈雨辰的背部疼痛难忍,但他现在更需要解决基本问题。
艾文把枕头塞在他的腹部,然后把夜壶拿了上来,伸手便解开了他的裤子。
瞬间,陈雨辰觉得也许还是该让护士帮他更妥当,他忽然感到让艾文动手更使他紧张不安,甚至心跳加速,身体更是起了一些异样的反应。
“放松,中尉。”艾文帮助他对准了夜壶,可是迟迟听不到动静。
“……”
陈雨辰似乎在心底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敌不过人体最本能的需求。
“很好,中尉。”艾文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用干净的毛巾为他擦拭干净,而后拉好裤子道,“如果你又有需要,请马上叫来任何一位正在休息的医生。”
艾文微笑着拿起夜壶就出去了,独留陈雨辰趴在病床上面色依旧凝重。
第二十三章:淞沪会战(8)上
1937年10月24日,夜
从10月1日日军突破陆桥、刘家行中国军队的阵地起,形势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虽然防线依然,但大家都能看出战事已逐渐向一边倾斜。而心系前线的陈雨辰却只能躺在病床上。
他的背部已然好了大半,可以下床走动,不再需要艾文每天帮他侧过身子。结痂后不断生长的皮肉让他瘙痒难耐,不过就算没有艾文的医嘱他也知道这是万万抓不得的。
艾文每次撞见他强忍痛痒都会用毛巾为他冷敷,这样会使他好受许多。愈合后的后背如同一块闷热的铁板贴着他,就好像这不是他的皮肤,只是一块不透气的胶体……沉重、沉闷。
虽然现在已是10月下旬,但他的后背已经感受不到凉风吹入肌肤的舒爽感了。故此,艾文得了空又如前两日一样盛了一盆清水,把毛巾沾湿后轻柔地擦拭他满是丑陋伤疤的后背。
“再过几天你就能正式离开这间病房了中尉。”艾文坐在病床上,对背对着他的陈雨辰道。
“嗯……不过我想,即使这次我再怎么坚持,他们肯定不会轻易让我上前线了。。”
艾文明白他指的是他的父亲和兄长。这一个月的相处让他们对彼此之间了解很多:陈雨辰的家室,他不是上海人而是重庆人,艾文的父母和朋友等等……
有一个少将父亲和师长大哥也许会让很多人羡慕不已,然而对于有着一颗报国之心的陈雨辰来说,这两个人却是他最大的障碍。
“我感到非常抱歉中尉,我越明白你想回前线的心,也就越明白自己是多么愚蠢。”
“并不是这样艾文·亚伯。你只是想要救那个人,只要有一点希望,你都会尽全力。我知道的你就是那样的。”
艾文无言微笑。陈雨辰永远是这么坚定不移,似乎从来没有事情能动摇他的信念。艾文觉得每次心中有了迟疑,只要看到这个人、想到这个人,似乎自己的疑惑也会跟着烟消云散。
“艾文……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医生。”陈雨辰转过身握住他的手道。
“当然,陈中尉……陈雨辰。”艾文微笑道。
“艾文,你是一个医生,你只要记住你是一个医生就好。以你们的信仰,医生就是救人性命的天使,无论对象是谁,你都是救人的一方,而不是杀人的一方。”
陈雨辰坚定的话语永远是艾文的镇静剂和道标:“是的,你说的很对。”
“……那……我可以吻你吗?艾文。”陈雨辰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艾文,好似要看进他的蓝眼睛里。
艾文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他应该拒绝的,却发现自己真的无法拒绝。即使他只知道自己对他有种全然不一样的好感,即使他还分不清自己对陈雨辰到底是何种感情,但他的确不讨厌他对他过分亲密的举动,甚至还会心跳加速。
陈雨辰起先只是轻轻地亲吻他,就好似不想把他精致的嘴唇碰坏了,然后猛然撬开他的嘴唇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