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论起谈恋爱,他是新手,温岳明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单恋,欲说还休的少年情怀,而江衍则是肉欲横流,不堪入目的禁忌故事,前者还可以写一写,后者少儿不宜。短时间如果无法解决写爱情戏生涩问题,他只能写写友情亲情,亦或继续单恋,这不利于长久发展,描述爱情影视剧占据市场份额的80%,主动放弃真是可惜。
    半梦半醒之间,程见渝嗅到江衍身上熟悉的薄荷戒烟糖气味,一点一点窜进鼻间,闭着眼睛,隐约觉得眼前橘色光芒黯淡,一片黑雾从头顶笼罩下来,柔和蓬松的毛毯落在肩膀,一只温热的手仔细地掖到肩膀下,伴随着江衍均匀呼吸,洒在皮肤敏感侧颊,温温痒痒的,程见渝乌绒睫毛颤颤,一动不动装睡。
    过了没多久,湿润柔滑的物体在脸颊上轻轻摩擦,蹭过的地方一吹空调微凉潮湿,皮肤竖起细软的绒毛,就像是在亲吻,程见渝猛地睁开眼睛,直直撞上那迷恋炙热的眼神,江衍瞳孔紧缩,显然是吓到了,迟疑几秒,喉结滚了滚,低声说:“马上到了,我帮你擦擦脸,会舒服一点。”
    程见渝瞥见他手中洁白湿巾,一把接过,慢条斯理抹抹脸,淡声道:“不用,我自己来。”
    江衍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些许忐忑,不知道是不是惹程见渝不高兴了。
    流程和上次一样,一下飞机摄影组扛着几台摄像机围上来,面庞熟悉的编导拆开夹领麦克风递过,程见渝熟稔夹在衣领。到场的人鸦雀无声,各色目光打量他们,一年前节目播出完毕没多久,程见渝在视频中干脆利落宣布分手,江衍写下那首广为流传的《原来》,除此之外,两个人很注重隐私,其中爱恨情仇外人难以知晓,只能隔雾看花。
    不论那些腥风血雨,江衍锐利英俊,透着肆意潇洒劲,程见渝冷淡俊俏,举止斯文礼貌,俩个人站在一切,一动一静,赏心悦目,很是般配。
    小导演笑吟吟地打破僵局,“能再看到二位真是太高兴了,希望你们和上一季一样玩的开心!”
    “不能和上季一样相处,我现在还在追求他。”江衍勾着嘴角,睨一眼程见渝。
    小导演一脸不相信,打趣地说:“还有你追不到的人?得加把劲啊!”
    程见渝神色平淡,不声不响走在前,疾风般脚步声从背后传来,面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镜头,江衍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又很快松开,整个过程短暂如闪电,然后江衍回过头,淡定地说:“这不正加油呢,这次不用那么多摄影,别打扰我们两私人空间,等我成功请你们吃饭。”
    摄影组里的人都笑了,程见渝很清楚,在场的人,与观看节目观众,未必会把江衍说的话当真,参加情侣旅游节目的却不承认是情侣,真乃脱裤子放屁,可他无所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随便由人评说。
    酒店设在多丹首都市中心,距今135年历史的古董酒店,浓郁地殖民风情的西式建筑,诉说城市饱受蹂躏的故事,推开窗能看到远处高耸入云的珠峰,晶莹雪山延绵起伏,美不胜收。由于是晚上,参加节目嘉宾到的参差不齐,原定晚上的重聚定到第二天清晨。
    程见渝走进房间,瞥一圈,理所当然只有一张大床,四周垂着白色纱帘布帘,气氛朦胧暧昧,他利索将帘子束起,拽起一个枕头,撂到沙发上,意思很明白,他和江衍,有一个人得自觉睡沙发,甭想着同床共枕,假戏真做的事了。
    江衍很识趣,脱掉外套叠起来,委屈长手长脚蜷缩在窄小沙发上,房间开了一盏橘色小夜灯,背景里漆黑夜空挂着一轮圆月,程见渝换上睡衣,从他躺的角度看过去,好像是在看一处歌剧开幕式,有着削薄柔韧身材的程见渝是唯一演员。
    他仰着脸,口干舌燥,心不在焉地问:“今天在飞机上你怎么了?”
    程见渝躺在床上,扯开被子给自己盖上,声音有点闷,“没怎么。”
    江衍沉默几秒,枕着手臂,深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窜上来的欲望,程见渝近在咫尺,就像是饿极了,一块香碰碰的肉吊在嘴边,他却连舔都不能舔一口,只能闻着味道,在心里想一想,声音有点莫名的哑,“程见渝。”
    回应他的是程见渝缓慢呼吸,在寂静夜里清晰,凉飕飕钻进耳朵里,像是小猫挠胸口一样,江衍全身燥热,渴望地看着床上身影,目光定到脖颈后那颗浅浅的褐色痣,向下拽拽衣领,有意转移话题,“我登珠峰时,也在这间酒店住过,当时有很多国内企业家,我爸说世界最爱爬珠峰的是我们华国的富商,珠峰与他们如同耶路撒冷于基督徒,麦加于穆斯林,如果不能登珠峰,就无法证明他们成功似的。”
    越强迫自己不想,越是想,他想程见渝身上气味,想细腻的肌肤,想细碎的低吟,他几乎能想起程见渝身上所有细节,想的嗓子发干,眼睛发红,恨不得扑上床吃了他。
    夜里越来越静,江衍坐伸手端起茶几上水杯,仰头猛灌下去,冰冷液体顺着喉咙流淌,短暂缓解了相思之苦,却更是睡不着了。
    脑袋下手臂压的发麻,他用力拍拍脸颊,正准备去洗个冷水澡,床榻上的身影突然坐起来,程见渝迈下床,匆忙的鞋子来不及穿,光着脚大步冲进洗手间,剧烈干呕声音传来。
    江衍心猛地抽紧,仓促跟着跑进去,程见渝跪坐在地板上,一手抵着马桶盖,另只手摁住胃部,苍白脸上血色全无,额头一层细密汗水,胃部抽搐痉挛着,江衍慌忙蹲下,温热手掌在背后给他顺气,声音里裹挟着紧张无措,“我……我去叫医生。”
    程见渝什么都吐不出来,想站起来,双腿却像踩着棉花一样无力,江衍一把扶住他的腰,不管不顾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顺势拇指指腹擦擦他脸上的冷汗,程见渝头痛欲裂,没什么心思计较肢体接触,像脱离水塘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气。
    江衍一只手抓着他的手,隔着皮肤微微颤栗,程见渝隐约听到他在打电话,急躁地说着什么,他甩了甩脑袋,搞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短暂温暖的掌心放开,噼里啪啦响起来,屋子里乱成一锅粥,江衍撞到桌角,闷哼一声,顾不上管自己的痛,他从行李箱拿出脉搏测试仪,颤抖的手夹在程见渝冰凉指尖。
    绿色屏幕显示心跳110。
    高原反应的表现之一,江衍竭力告诉自己冷静,一把掀翻行李箱,两手翻出便携式氧气瓶,赶紧递到程见渝鼻间,轻声说:“做几次深呼吸,医生一会来。”
    江衍的声音纯净悦耳,程见渝下意识调整呼吸,充沛氧气顺着呼吸达到身体每一个角落,撕裂一般头痛渐渐退却,如同擂鼓的心跳恢复平稳节奏,江衍坐在床边,臂弯楼着他脖子,一条大腿半曲垫在他腰后,用膝盖给他当靠垫,捏着氧气瓶,像在给脆弱的婴儿喂奶,焦急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想吐吗”
    “头疼不疼?”
    “你觉得冷不冷?要不要盖被子?”
    “你流了很多汗,渴不渴?”
    “你能说话吗?认识我是谁吗?”
    程见渝无力地别过脸,江衍的心跳在耳边,比他还要快,侧目睨他一眼,慢吞吞地说:“除了你有点吵,其他还好。”
    节目组医生来的很快,程见渝枕在江衍结实的大腿上,半闭着眼睛,纤细睫毛轻阖,江衍捏着秀气的小勺子,小心翼翼地给程见渝喂水。
    医生险些让屋子里横七竖八的家具绊倒,快速扫一圈像是进贼了一样房间,又看看江衍硬挺背影,一阵唏嘘,简简单单的高原反应,打电话那股凶神恶煞的劲,还以为是得什么不治之症,打开背的医药箱,伸手扒扒程见渝的眼皮,带上听诊器,指指扣的一丝不苟的睡衣扣子,“把他衣服解开,我要听听他的心跳。”
    江衍不情不愿地一颗一颗解开程见渝扣子,此时的程见渝很乖,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又虚弱无力闭上,他衣衫大敞,常年不见阳光的胸膛洁白干净,该白的地方白,该粉的地方粉,两侧腰线瘦削且匀称,像是拉满弓的箭弦,绷紧的像是一用力就能弄断。
    江衍睨一眼,不自然别开脸,伸展手臂悄无声息的掖掖被子,“好了没?”
    “心跳有点快。”医生解下听诊器,从药箱拿出一盒胶囊,“吃点药,这几天注意防寒保暖,明天会好很多。”
    江衍不太高兴,几下系上程见渝扣子,拧着眉,“明天好不了怎么办?你确定只是吃药,不用去医院?”
    医生无奈地笑笑,“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让他好好休息。”
    “我今晚观察他的状况,有问题再给你打电话。”江衍别过脸,望着床上清瘦雪白的脸,心里不是个滋味。
    不想打扰程见渝睡觉,他拉个椅子坐到床边,岔开双腿,双手交横向握,撑在膝盖上,俯身一瞬不瞬地盯着程见渝。
    枕头柔软蓬松,程见渝侧躺着,半张脸若隐若现陷如其中,柔顺乌润的头发乱糟糟戳着脸颊,随着呼吸,湿润嘴唇微张微合,露出一截雪白可爱的牙齿,秀气端庄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里遇到不开心的事情。
    江衍静静看一阵,慢慢伸手将凌乱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拨开,发丝上裹着湿润温热的汗,可怜兮兮的,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捏着,又酸又痛,难受的紧。
    第74章
    阳光透过窗, 温烫洒在脸颊, 程见渝皱皱鼻子, 从被子里抽出手揉揉额角,慢慢睁开迷茫双眼,第一秒看到江衍那张标志英俊的脸。
    不羁的跨坐椅子, 手臂交叠压在椅背边沿,削锐下颚抵着手臂,那双锋芒毕露的眼睛布满血丝,一眨不眨看着他。
    两人目光在阳光下一触,程见渝缓了几秒,想起昨晚的事,江衍猛地一下站起身, 椅子在地板发出刺耳声音, 嗓音哑的厉害, “你感觉怎么样?”
    程见渝听这句就的耳朵快起茧子了,昨夜睡不安稳,半梦半醒, 醒来数次,江衍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不断的问上面那句话, “我没事了。”
    江衍不太放心,拿出脉搏测试仪, 熟稔扯过手, 夹在他的手指上, 显示屏上数字恢复正常数据,他缓缓松一口气,紧绷一整夜身体放松,后知后觉发现背后衣服全是湿的,“我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了。”程见渝双手反撑着床榻,用力坐起来,除了胃里泛酸,其他一切正常。
    “真的不用?”
    “我现在感觉很好,就是感觉有点饿。”
    “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大门“啪”的合上,程见渝小口呼吸着,远眺窗外心旷神怡美景,抬手捏捏脸颊,人生病时,是最脆弱最矫情时刻,如果有人陪在身边,心里充斥着暖融融,更想要依赖那个人。他不能不承认早上看到江衍第一眼,惊讶之后突如其来的踏实,在这个异国他乡,有人愿意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照顾他。
    这种温暖的感觉前所未有,像是冬日饮温汤,四肢百骸全是热的,他背靠着枕头,轻微闭闭眼睛,真是难以想象,江衍居然会给他这种感觉。
    江衍端着碗热气腾腾白粥,搅一搅,轻轻吹几口,递到程见渝嘴边,“我问了医生,你现在胃不舒服,喝点粥垫一垫,一会再吃其他的。”
    程见渝皱皱鼻子,伸手要接过碗自力更生,江衍手往后挪几寸,义正言辞地说:“你保存体力,今天我喂你。”
    “来,张嘴。”
    程见渝看着他疲倦眉眼,迟疑几秒,慢慢张开嘴唇喝一勺,江衍满意地“嗯”一声,暧昧地问:“你怎么这么乖?”
    “你快点,我饿了。”程见渝垂下眼睑,没什么耐心似的催促。
    就这么一勺一勺,程见渝这辈子没这样腻歪过,吃完恢复一点力气,他下床在屋子走几圈,活动活动酸软腿脚,洗漱一番,昨晚一身的汗,换身干净舒适衣裳,套上外套,准备下楼去见见那些老朋友。
    来录节目拿钱就得办事,他没什么大碍,该完成自己任务了。
    江衍不放心,担心程见渝体力不支,从楼梯上跌下去,但管不了程见渝,他几步走在前面,慢悠悠倒退着下楼梯,与程见渝像连体婴一样。
    大家正在吃早饭,食物香气弥漫在空气,隔着木制屏风,欢声笑语隐隐约约,几架摄像机围着围着圆桌拍摄,严融比上次见要更成熟,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信手拈来的讲风土人情,上一季的表现统领全场,颇有大哥大风范,即使与孔雪松和平分手,作为本季的特邀嘉宾出场,负责照顾其他嘉宾,澄澄和小南没什么变化,女靓男帅,依旧蜜里调油。
    由于程见渝江衍,严融孔雪松在节目播出之后双双分手,这档治愈观察类节目被部分网友戏称为《分手旅行》,为了洗刷前耻,力挽狂澜的保住名声,这一季请到其他两组全是已经结婚的恩爱夫妻。
    老朋友看到程见渝很高兴,程见渝不是演员,吃的不是一碗饭,没有竞争关系,而且程见渝作为编剧,还能往碗里添饭,和他搞好关系好处多多。
    严融笑着站起来,朝程见渝伸出手,关心地问道:“听医生说你高原反应了,一会还准备代表大家去看看你。”
    程见渝客气握握手,江衍睨一眼他两握紧的手,清凉目光不着痕迹落在严融脸上,他对严融印象很不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把年纪穿着白西装,打花领带,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严融和他对视几秒,伸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好久不见。”
    江衍敷衍地握了下,嘴里淡淡的说:“严老师,好久不见。”
    说完,他双手拉开椅子,示意程见渝坐,自个施施然坐在旁边,当地美食口味浓郁,配上香料熬制奶茶,江衍拎着铜制茶壶倒一杯,手背试试玻璃杯温度,顺手放到程见渝面前。
    澄澄还是话唠,叽里呱啦讲述在剧组拍戏经验,小南时不时充当捧哏,两人一捧一逗,你来我往,很是有趣,严融含笑看向程见渝,“见渝最近在写《皮囊》的剧本吧?有空我们可以交流交流。”
    “没问题,上次的事情多亏严老师,谢谢你的帮助,如果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告诉我。”程见渝诚恳地说。
    严融笑意更甚,“那我可不客气了,我最近和视频平台合作,建立一所导演学院,在线教学,学生全是有兴趣的野路子导演,回头你来代替我讲几节课。”
    程见渝抿一口奶茶,“荣幸之至,你确定好时间通知我就好。”
    “好,你工作室附近那家咖啡不错,回到沪市有空再一起喝咖啡。”严融笑道。
    程见渝正要说话,白瓷碗盛满各色水果落到眼前,江衍伸长手臂从餐具盒抽一根水果叉子,递给程见渝,关切地说:“补充糖分和vc,你的身体会舒服一些。”
    “谢谢。”
    全场的人齐刷刷的看,像不认识他们两,程见渝稍有些尴尬,闷着头叉起一颗圆润樱桃,甜滋滋味道在口中炸开,正要吐掉果核,修长有力的手伸到他嘴边,掌心纹路清晰干净,江衍淡定地说:“吐这。”
    程见渝吐也不对,不吐也不对,慢慢睨一眼江衍,随手抽张纸,侧过头动作斯文优雅地吐在纸里,回头看向严融,继续刚才话题,“严老师可以到工作室来,我有一套蒸馏咖啡机,想请教您怎么用。”
    严融看看吃瘪的江衍,别提多好笑了,“行啊!保管你一学就会。”
    场上的人目光各色各样,高清镜头直拍,不亚于当众嘲弄,江衍无所谓似抽回手,桌下暗暗捏紧拳头,面上平淡无波,心里恨不得捏死严融,编剧和制作人有什么好说的,严融的屁话怎么那么多!?
    大家边吃边听严融讲节目流程,今天下午安排一起去附近雪山滑雪,节目组准备好服装道具,会有当地专业教练陪同,又说了些安全注意事项,提醒大家要注意人身安全,“我们不强求,身体不舒服的,或者胆子小的,可以不用体验。”
    严融冲着程见渝眨眨眼睛,意思帮你到这里了。
    程见渝感觉精力充沛,身体舒畅,没什么拒绝参加的理由,“严老师,我想试试。”
    “别逞强。”江衍突然捏一下他的手心,不满地说。
    寒凉触觉冷的程见渝反射性蜷起手指,碰到江衍像冰霜凝结成手背,想起昨晚江衍衣衫单薄的在床边一晚上,他拧拧眉头,沉默几秒,低声道:“我没事,你多穿点衣服吧。”
    江衍低头短暂一笑,从程见渝嘴里说出关心的话那么动听,炙热滚烫地眼神直勾勾望着程见渝清隽侧脸,反手用力握住他的手,紧紧捏着,“好,我听你的。”
    程见渝费力抽回手,冷冰冰瞪他一眼,警告不要得寸进尺,江衍心里一荡,极为流氓的冲着他邪笑,凑近他,一手捂住麦,低声道:“宝贝,你瞪人真好看。”
    “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程见渝缓慢吐字,起身去换滑雪服,理也不理江衍。
    江衍靠着座椅,轻轻摩挲光洁下颚,嘴角含着笑意,美滋滋的像吃了蜜似的,在场观众面面相觑,心中像吃了一记王炸,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那个不可一世,恃才傲物的江衍也有今天!
    一年前江衍是如何将程见渝呼来换取历历在目,如今忠心耿耿,温柔体贴,想做哈巴狗还做不成,若不是他这张冷峻英挺的脸,对着其他人依旧爱答不理,大家都要怀疑是不是中了什么南洋邪术,真是太可怕了!
    滑雪场距离酒店很近,白茫茫积雪一望无际,淡青色峭壁银色雪松交相呼应,寒风冷飕飕,每呼吸一口气,骨子里都是冷的。
    节目组一掷千金,包下整个山头,滑雪江衍是行家中的行家,十几岁开始玩滑雪,教练请到拿金牌拿到手软的越野滑雪冠军,断断续续玩几年,不论是实践还是理论,秒杀在场所有人。
    推雪机陆陆续续将众人送上山顶,穿上厚重的白色羽绒服,戴着安全帽和滑雪镜,看不见脸,看不出身材,江衍下车一刻,第一眼还是看到程见渝,一对一的教练正在教学,程见渝站姿挺直,双手垂在两侧,即使看不到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认真专心,在熙熙攘攘人群中鹤立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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