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模糊视线，她一低头，两颗饱满的泪珠一下子砸到厚实的地毯上，消失不见。
    “小羽，你也是这样看妈妈的吗？认为妈妈是那种不负责任又很不顾情义的人？”楚宁将视线移向一脸怨色的冷天羽，心里一阵揪心的难受。
    她想，她可以忍受任何人的误会，甚至是冷正庭的误会，但她绝对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去承受自己儿子对她的误解。
    冷天羽看着楚宁破碎中带着期翼的眼神，稚气小脸皱成一团，唇瓣抿成一条线，负气地背过脸不去看她。
    “小羽，妈妈当年真的不知道你还活着。”楚宁看到他那个样子，心脏猛然一抽，一下子扑到他面前，眼泪又跟着流了下来，“当时医生跟我说难产，双胞胎只能保住一个，紧接着又听到新闻报道你爸爸死亡的消息，就昏迷了。”
    她伸出手掰过冷天羽的小脸，想让他听进去自己的解释，嗓音也因为哭泣而变了调，“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你的弟弟，我就以为，就以为……”
    楚宁似乎说不下去了，断断续续的吐字混杂着喘息声，站在一旁的冷正庭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冷天羽心里也不好受，可是积压了四年的情绪让他实在没有办法立刻释放掉。他别扭地扯开她摸在自己脸上的手，又把头背过去，一言不发。
    “小羽……”楚宁见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心脏顿时像被锋利的刀刃狠狠剜了一刀，痛得她身体轻轻发抖。
    “楚宁，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得到小羽的原谅，让你当年的过错一笔勾销吗？”
    白玉华得意地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冰冷的字锋剑一般狠狠刺进楚宁的心窝，“我劝你还是你赶紧走，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干扰小羽的生活，我们冷家从来就不欢迎你。”
    白玉华话说完，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看到楚宁动，感觉自己权威受到挑衅，她瞥了眼站在一角的方叔，扬声冷喝道，“老方，还愣着干什么？把楚宁请出去！”
    “我自己会走。”楚宁淡淡地一声，就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将目光从冷天羽身上移开，又看了看五官依旧严峻的冷正庭，唇线紧抿，一步一移地朝着外面走。
    冷正庭视线一直紧紧锁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离开时格外落寞的单薄背影，心底憋闷的压抑感觉愈来愈浓烈。
    楚宁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地回了家，万念俱灰的阴霾始终笼罩在她的头顶，消散不去。
    她掏出家门钥匙，一抬头看到了家门口正站着一个警察，而楚念正一脸苦巴巴地拘脚站在旁边。
    “小念！你终于回来了！”楚宁一下子激动地扑到楚念面前，狠狠抱住他，眼泪再一次润湿了她红肿的双眼。
    “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对不起……”楚念一窝进那个熟悉的怀抱，细碎的哭声顿时混着晶莹泪珠，霹雳吧啦地掉了下来。
    “乖，小念乖，小念不哭。”两个人哭了好一阵子，楚宁这才把楚念从怀里掏出来，又喜又悲地替他轻轻擦着布满整张小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