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钱了，出来赚点，不然没法买药。”
    他才知道，她是没有了钱了，她没有了医药费了，所以她连续几天都没有去了。
    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从一开始治疗的时候，他就告诉她，免费帮她治疗，结果她只是摇头，每一次都坚持给他医药费，他不收，她坚持给，她笑着告诉他，如果他不收，她就不来了。
    于是她每一次给的医药费，被他专门放在了一个箱子里，半年来，那个箱子已经满了，花的钱也很多，即使他悄悄把那些药的价格改得低了不少，依旧很多。
    看着倔强的她，他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心酸，所有人都抛弃了她，只有她对自己不离不弃，依旧坚持的求生。
    绝症之下，她依旧在坚持。
    而且她的钱全部来路干净，没有不义之财，也从来没有欠过他的一分医药费。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没钱就不来看病了？你傻啊，不知道赊账吗？你知不知道我医治你半年，你缺了这几天会前功尽弃啊？”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口吻给她说话。
    她当时的样子，很是惊愕，那些旁观的学生，似乎是看出来了些什么，开始起哄。
    “在一起在一起！”
    “亲一个亲一个。”
    在这些声音的怂恿之下，她红着脸，眼角有些湿润，只是在偷看他。
    “可是.......”她有些慌乱。
    他没有说话，帮她拿过她手里的画，把没有完成的部分画完，然后拉着她的手，认真的道:“走，今天的病还没有治疗，先看完再来画，医药费不够就欠着，反正你不能不治疗，如果还不上，你就去我的医馆打下手吧。”
    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他拉着她朝着医馆走去。
    那一天，他们第一次牵手。
    那是他们相处了半年后的第一个质变。那一天，他没有想很多，直到后面才明白，半年的时间已经让他习惯了一个女孩子每天去找他看病，然后安静的坐在他的桌子旁边看着他。
    直到她没有再去，他才发现他很担心。
    她跟着他回到了医馆，那一天，她在哪里住下，成为了医馆的小工，每天帮他处理一些药，帮他记账，帮他写字，他的字向来不好看，在她承担这个任务之后，他的药方终于有了一些大家风范。
    她每一次提医药费的事情，他都说欠着，欠了多少，他自己记不清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去记，之所以说欠着，只是让她心安理得的治疗。
    他们的生活和相处，永远是那么安静和平静如水。
    他每天告诉她要早点休息，每天叮嘱她吃许多很难吃的药，而她则是每天都在打理他的生活，给他做饭，洗衣服。
    在他们相处了一年多以后，她的病奇迹的好了许多，虽然他依旧没有办法，可毕竟是有了希望。
    而他，也每天都在钻研治疗方案，他们也都了解彼此，成为了知己。
    这种相处方式，很是平静，就像是水一样，平静如水，古井无波，可他知道，水虽然平淡，却是必不可少，为了她的健康，他翻烂了几乎能收集到的所有医书，收集了许多药材。
    用的药也越来越珍贵。
    有一天，她苦着脸把记载了一年多的账单给他看，“还记吗.....”
    她有些紧张。
    因为账单上的数目已经很庞大了。
    黄金有价，药无价。
    原来，她竟然把每一味药的价格都统计了下来，包括以前他偷偷改低了的价格，也加了上去。
    因为她的病本来就很严重，几乎到了尽头，所以用药都很珍贵，所以这个账单，很长，一年多，几乎是挥金如土。
    他有些诧异的接过账单，看着那些好看的字，随手扔在一边，“时间很多啊？记这个干嘛，写药方时怎么不多写几个字.....下个月工资扣五块。”
    “可是老板.......这是账本耶？”
    “什么账本？”
    “你给我看病用了的药啊。”
    “我给你用了这些药了吗？我怎么记不得了？还有这药的价格，怎么这么贵.....医者父母心啊，小雅啊，你太黑了好吗，这价格至少要减半。”
    “怎么办耶，我这点工资十辈子还不完了。
    “那我给你加点工资.....”
    “可是你已经给我加了一百多次工资了啊，现在我的工资比许多金领还要高几倍。”
    “加了吗？我怎么记不得了？明明没加......看在你表现这么好的份上，下个月你工资涨一千。”
    “可是老板......再涨你的这个月的收入就要变负数了，你这衣服穿了好多年了吧？是时候换一下了.....”
    “那暂时不涨了，今天晚饭多做几个菜。那个账本先别记啊，我脑子里记得呢，你记错了许多，改天给我修改修改.....”
    那一天，她多做了好几个菜，都是他爱吃的，她做饭是真的好吃，吃了让人无法忘记，回味无穷，就是一株青菜，也能被她做出几种味道来......
    只是他依稀记得，那时候的她，边吃边哭，哭着哭着又笑。
    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说洋葱放多了......
    他们相处了好久好久，她每天都笑得很开心，他也找到了许多解决方案，攻克了许多难题，因为帮他治疗研究许多医书，他的医术飞速发展，治疗的疑难杂症也越来越多，被当时的许多人成为医术王子......
    他们的医馆，也变得忙了许多，而她每天依旧是安静的记账，依旧是给他写药方，他们的相处模式，依旧是那么简单平静。
    她是真正的优雅，真正的安静，而他则是被她感染。
    有一天，她告诉他，那天是她生日，问他她可不可以吃一次生日蛋糕，因为她的病，对于饮食是很高的，所以那一天，她想要吃一次蛋糕。
    那一天，他给她买了一个蛋糕，带着她去放了花灯，带她去看了烟花，那一天她玩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