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没有在昭文帝面前解开原委,可是众人心中各个都明镜的一般,只能说云卿嫣的手段一点都不高明。
为了避免再出岔子,云卿嫣和云卿娆都被押送到了行宫,出发时间则是往后推了一日。
——
次日午时。
“小姐,您可算醒了,穆小侯爷都来了一个上午了。被老爷拉去下棋了。”珠儿一边说着一边掩唇偷笑。
昨晚折腾的太晚了,云卿浅这一不小心就睡到了晌午,听到珠儿调侃她,云卿浅忍不住有些脸热。
“伺候更衣吧。”云卿浅开口道。
……
洗漱更衣后的云卿浅,连忙来到云戎房中,发现穆容渊果然愁眉苦脸的被云戎拉着下棋,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卿卿!”穆容渊见到云卿浅,简直犹如见到救醒一般,连忙起身相迎。
云戎撇撇嘴任由他去了。
“丫头,来的正好,为父有几句话想叮嘱你……”云戎把云卿浅从穆容渊手上抢了回来。
穆容渊嘴角抽了抽,他刚刚只是拉了一下手腕啊。
云卿浅笑笑,开口道:“我知道爹爹说什么,爹爹你放心,女儿一定不会让自己再这么轻易落入别的圈套了。”
云戎叹口气道:“这是个人啊,就有弱点,有弱点就会被人有机可乘,爹的弱点,就是你们姐弟二人,你的弱点,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你的好奇心,丫头,有些事,难得糊涂!”
云卿浅叹口气,乖顺的点点头:“是,女儿知道了。对了,女儿也有一事情,要向爹爹说。”
“何事?”
云卿浅开口道:“那阴阳和合散,还有那遇酒水褪色的丝线,还有雄鹰一事,都不是云卿嫣一个闺阁女子能接触了解的东西,我猜她背后有人帮她。”
“什么人?”云戎下意识问道。
穆容渊冷笑一声开口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护国公韩栋!”
云戎怒斥道:“老匹夫!看老子不扭了他脑袋。”
云卿浅摇头道:“爹爹,那护国公身边有四个暗卫,天地玄黄,一个比一个难缠,爹爹万不可冲动行事。”
云戎知道云卿浅必定是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那你要爹爹如何做?”
云卿浅笑了笑,那笑容不带丝毫温度,竟然令云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行北上,路过护国寺。爹爹只要在寺庙借住两晚,然后盯着云卿嫣便可。”
云卿浅了解云卿嫣,若是眼前没有机会,云卿嫣或许会为了活下去暂时隐忍,可眼前若是有个机会让她脱身,她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她这份执着和不甘心,才是害死她自己的罪魁祸首。
云卿浅没有把事情说破,一来这只是她的猜想,二来她也不想这种龌龊事污了自己爹爹的耳朵。
眼看着云戎父女互相叮嘱结束,穆容渊终于可以抽空插上话了,然而还不等他将关怀说出来,就听到飞烨禀报到:“主子,白世子找您。”
穆容渊微微愣了一下,自从白邡求亲云卿浅之后,这白丹青一直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躲着他,也不同白邡住在威武侯府了,而是去住了行宫。
今天怎么忽然找到忠勇侯府来了?
云卿浅也觉得有点奇怪,想了想开口道:“我随你一同出去看看吧。”
穆容渊看着云卿浅,满脸温柔的笑笑,想伸出手去揽她肩膀,但是想到云戎还在身后,便生生遏制了这种想法,开口道:“好,咱们一起去看看。”
二人并肩往外走,看的云戎一阵鼻子发酸。
想当年他和沈秋颜,也是这般举案齐眉啊,只是他的颜儿……到底对他隐藏了什么秘密呢?或者说,连沈秋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隐藏了什么秘密?
“唉!”云戎叹口气,也抬步跟了上去。
……
忠勇侯府大门口。
白丹青站直一个马车旁,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起来十分不精神。
眼看着穆容渊走出来,白丹青心里一喜连忙抬步迎上来,但是看到身后又跟出来云卿浅,白丹青的脚步就顿住了,有些羞于见人的样子。
“二哥……”白丹青低头喃喃唤道。
穆容渊越过白丹青,看到他身后那个大马车,微微皱眉道:“你要回江南?”
白丹青噘着嘴点点头:“我爹说我们不便留在京城太久了,所以今日就打算起程了。”他倒是不想走,可是他也没脸留下来,自己的爹要抢自己的二嫂,他简直觉得愧对穆容渊。
“逍遥王呢?”穆容渊问道。
白丹青有些生气的开口道:“我让他去城门口等了!”其实逍遥王是想来和云卿浅道别的。
穆容渊砸吧砸吧嘴,伸出手拍了拍白丹青的肩膀,开口道:“子画,别多想,你是你,你爹是你爹。”
“二哥不怪我么?”白丹青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穆容渊勾唇一笑:“又不是你要抢我媳妇儿,我怪你作甚。”
媳妇儿?!
这个词听的云卿浅忍不住小脸一红,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没个顾忌!
云卿浅有些尴尬的别开脸,只是让白丹青回江南,她到不觉得是件好事。
春汛之后,很快便会有瘟疫,前世里白丹青就是因为这场瘟疫英年早逝的,若在京城,她还能及时救他,若在江南,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云卿浅想了想开口道:“白世子。”
白丹青尴尬的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开口道:“云小姐……”
云卿浅柔声道:“白世子,穆小侯爷他常年一个人住,实在孤寂,白世子若是不嫌弃,就留在京城吧,一来兄弟二人做个伴,二来也能帮他做些事。”
穆容渊挑挑眉,一时间想不明白云卿浅为什么要挽留白丹青。
可是他看到白丹青那满脸希冀的表情时,穆容渊又觉得似乎留下他也没什么。便开口道:“我可没赶你走,你可想好了,回去之后,再出来,可就难了!”
“二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舍不得我是不是?”白丹青高兴的龇牙笑着。看着像个受到赏赐的孩子一样。
看到这样心无城府,一片赤诚的白丹青,穆容渊忍不住心中叹气,若他日揭穿了白邡的真实面孔,白丹青不知道会有多失望伤心。
只希望那白邡能就此收手,不要再对云卿浅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对,臭小子,小爷我舍不得你的聒噪!”穆容渊伸手拍了一下白丹青的额头,感觉不错!
被自己大哥拍了大半个月,果然还是拍别人比较顺手!
白丹青傻乎乎的捂着额头傻笑:“嘿,嘿嘿,那我,我这就去给我爹送行,二哥晚上一起喝酒啊!”白丹青扯过一匹马就急匆匆往城门口跑去。
……
次日凌晨,刚过了四更天,天色还没有大亮,云戎和北胡的迎亲队伍便要出发北上了。
那拓跋煜选了天没亮就上路,主要是不想看东周京城那些官员促狭的眼神,毕竟他带了一顶绿帽子回去,是真的。
晚冬的凌晨异常寒冷,寒风烈烈呼啸而过,吹得临行的云戎红了眼眶,吹得送行的云卿浅湿了眼睫。
云卿浅穿着火红的狐裘大氅站在城门口与云戎道别,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穆容渊自然也是相伴在侧。
云戎看着自己闺女,心中满是不舍,伸手摸着云卿浅的发顶柔声道:“丫头……该说的话,爹都说了,以后忠勇侯府,就是你当家,你大伯阴损,你二伯懦弱……”
云卿浅连忙点点头,打断云戎的话开口道:“爹,你放心,我不会赶尽杀绝的,只要他们不自讨苦吃,维护不了里子,就只维护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