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本王亲笔题字!”宇文珀激动的都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了!也顾不得此番话说的是合适还是不合适了。
宇文璃见状气得不行,这云卿浅和宇文珀一唱一和的,表演的像一对明主和贤臣一般,凭什么?!
宇文璃开口怒斥道:“云卿浅,漂亮话谁都会说,你若做不到又当如何?!”
云卿浅对着宇文璃冷笑一下,眼中尽是冷色。
前世这场水患,朝廷拨了二十万石粮食和两百万两白银到江南,却被宇文璃中途劫走了,江南饿殍遍地,尸横遍野。
宇文璃却壮大了他私下圈养的兵卒。今生,她再也不会给他这种机会了!
云卿浅冷笑着咬牙道:“我云卿浅,以我忠勇侯府上上下下七十三口的性命作保,若是做不到,血洒之江河!!”
嘶——
众人纷纷倒抽气,没想到云卿浅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竟然敢在九龙殿上立下生死状!
“云小姐……你……”宇文琅担忧的上前一步,他想说,云卿浅不必如此的,可是当他看到云卿浅双眼中的坚定和说不清的痛快时,忽然就止住了脚步。
惊才绝艳,这才是她。她不需要他的保护,更不需要……他的爱慕。宇文琅退回后一步,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
说完了水患和战事,就要开始说最重要的皇位之争了。
这种事,云卿浅不适合先开头,江桓褚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开口道:“诸位同僚,陛下不幸受害,至今生死未卜,此消息若是传到阵前必定军心大乱,刚刚来九龙殿之前,本官已经去过承明宫了,陛下他……唉……”
江桓褚这一叹气,众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昭文帝是回天乏术了。
江桓褚继续说道:“眼下陛下虽然昏迷不醒,但是本官知道,大周的江山社稷才是陛下最担忧的,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宇文璃看江桓褚这话头,分明就是要说储君一事了,这哪里还沉得住气,连忙开口道:“江大人此话没错,国不可一日无君,可父皇并没有立储诏书,眼下父皇尚在人世,谈及此事也未免过早,倒不如让娘娘出面主持大局。”
“娘娘?”宇文琢嗤笑一声“先皇后早逝,眼下皇后一位空悬,本王母妃虽然贵为皇贵妃可母妃缠绵病榻,位份最高的明贵妃身怀六甲,资历最深的德妃娘娘今日薨逝,四哥,你该不会是想让你那个舞姬出身的楚妃娘娘,来统领我们大周江山吧!”
“你……”
“宇文琢你放屁!”
宇文璃和宇文珏同时对宇文琢发难,出身是他们兄弟二人最无可奈何的事,也是他们兄弟二人难以言喻的痛楚。
宇文珏还好,战场上讲究的是实力,在军中他武功高强敢打敢拼,自然会赢得尊重。
可宇文璃不一样,若不是这个出身,他何至于在宇文琢脚下隐忍这么多年。
眼看着三个王爷就要打起来了,一道冷冽的女声忽然响起!
“谁说本宫要统领大周江山了?!”
众人闻声望去,就看到楚妃一身鹅黄色的宫装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月白、鹅黄、水红、藕色,这些都是楚妃习惯穿的颜色,看起来温婉又没有攻击性,柔弱又不强势。
今日楚妃这衣服还是原来的衣服,人还是原来的人,可看起来气势却令人感觉好不寻常!
云卿浅微微蹙眉,不知为何,她感觉从楚妃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泰然若定,仿佛一切都已经尽在她的掌控,她……凭什么?
尤其是楚妃经过云卿浅面前时,云卿浅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荷花香气,淡淡的几不可闻,可是云卿浅还是捕捉到了,这是什么味道?胭脂水粉?荷花香气的头油?
不知怎得云卿浅觉得这股子令人捕捉不到的香味儿,令她有点难受。
……
楚妃走到龙椅面前,目光扫视文武百官,最后将视线定在齐王宇文琢身上,开口质问道:“齐王,诬陷后宫妃嫔也是欺君之罪,难不成齐王以为陛下昏迷不醒,就治不了你的罪么?我们大周的律法可是不会昏迷的!”
宇文琢冷哼一声开口道:“我们大周?楚妃娘娘莫不是忘了出身?忘了本分?!”
宇文璃和宇文珏又要开口和宇文琢对骂,就听见楚妃说道:“出嫁从夫,这种小小道理,三岁稚童都懂,齐王却不懂?也难怪陛下将你禁足齐王府了。”
宇文璃眼珠子一转立刻接话道:“老五,父皇命你禁足,你怎可擅自出来,别说父皇现在只是昏迷,就算父皇不幸……那你也得谨遵圣旨啊!”
齐王的脸色腾地一下就黑了,怒斥道:“王八蛋宇文璃,你装什么好人,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母子二人处心积虑的做什么,怎么,怕本王说出你们母子二人想要称霸朝堂的野心吗?告诉你,只要本王活着,你就别想坐上龙椅!”
楚妃叹口气道:“唉,齐王,如今内有天灾,外有兵祸,你身为大周皇子,不为大周江山费心力,反而要在这九龙殿上信口雌黄诬陷兄长,你父皇还没死呢,你就在这讨论龙椅宝座,是何道理啊?!”
“你一个西陵供奉的奴才,又不是执掌六宫之人,你又凭什么站在九龙殿上训斥本王!”
楚妃摇头叹气,似乎对蛮不讲理的齐王十分无奈。
九龙殿的文武百官,有的人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齐王真是目无尊长。”
“哎,他从前不就那副样子么。”
“难怪陛下将他禁足,几位王爷当中他是最争强好胜,也是最沉不住气的。”
“我大周储君,岂能是如此鲁莽之人。”
……
云卿浅和穆容渊对视一眼,二人皆明白,这齐王是被楚妃牵着鼻子走了。
至少目前在争夺龙椅的路上,齐王已经被文武百官摒弃了。
楚妃不理会齐王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转头看向江桓褚,开口道:“江大人,本宫人微言轻,做不了任何主,可本宫却还明白事有轻重缓急,理应酌情处理。定王不良于行,雍王需要处理德妃姐姐的后事,我那小儿庆王多年征战在外对朝局不了解,现如今也只有静王才能堪当大任啊!”
眼看着文武百货神色有变,似乎想要开口驳斥楚妃的野心。
楚妃立刻继续说道:“本宫今日在九龙殿上脱簪散发,以本宫项上人头作保,我儿宇文璃在陛下昏迷之时暂代监国之责,只为渡过天灾人祸的难关。待江南灾情过去,南滇战事平稳之后,本宫自愿打入霜寒宫,永不出宫,我儿静王宇文璃也会去禹州封地,永不回京。我母子二人,不求名利,不慕权势,只愿为大周,尽最后一番心力!”
楚妃话音一落,便拔下头上发簪,三千墨发悉数散落,对于大周的女子来说,外男面前脱簪散发是大为失礼的一件事。
楚妃在九龙殿上,当着文武百官脱簪散发,更加是欺君之罪,等于给昭文帝带了半顶绿帽子,足够她打入霜寒宫了。
慷慨激昂的陈词,破釜沉舟的举动,直教众人喟叹不已。
就连江桓褚忍也不住为止动容,任谁看这都是一对一心为大周社稷着想的母子啊。
文武百官窃窃私语,不用仔细听,云卿浅也知道,众人已经倾向于让静王来监国了,毕竟定王确实残废,雍王有沉浸在丧母之痛中无心朝事,齐王鲁莽暴虐,庆王心无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