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昏暗的驾驶室，昔日的两个同窗皆是沉默不言。
    卓一止僵硬的握着方向盘，嘴角下抿，面部肌肉紧绷着着实不轻松。
    他跟顾霁月从当年那件事后，便是在没有这样单独坐在一起过了。
    夫人这提的还真是好主意。
    卓一止看着背靠椅背，闭目养神的顾霁月终是忍不住出言攻击道。
    “行了，就剩咱俩了你也别装了，看着还怪恶心人的。”
    “卓一止现在我可是没招惹你。”顾霁月睁开眼睛望着前方，眼眸中闪着阴冷的幽光。
    “哼……这才对了，你就该是这样气急败坏的表情才对。别装什么娇弱无助，你现在的人设可不适合你。”卓一止不留情面的拆穿道。
    “卓一止，我可没有装，医院去的是骆家的，医生是你们选的，你觉的我有作假的机会吗？”顾霁月冷笑道，这些可都是真的，有卓一止这人在，她可没有造假的机会。
    “谁说你造假了，就是让我有些惊讶，顾霁月原来你也会良心不安啊，你这手上不仅占着我爸的血，还有阿丑的不是吗？”卓一止冷嘲道。
    顾霁月的病自然是真的，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却是个迷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被揭穿的顾霁月飞快的隐藏起眼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还是被卓一止捕捉道。
    “不认吗？无所谓，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卓一止，我现在已经是孑然一身，我什么都不怕。你要怎么报仇随便，我还是那句话我只做了我该做的。”
    “是嘛，那你慌什么……”卓一止喃喃自语对于这只高傲的黑心天鹅，卓一止早已看透，那真的是血淋淋的教训。
    “我没慌，只是听你提起故人罢了。”顾霁月双手交叠在皮包上，镇定的回击道。
    “故人啊……顾霁月咱们好歹同窗一场，劝你一句。别作了那样只会越陷越深，深到没有人会在救你，当年万灵那些守护你的人，死死伤伤。现在已经没有人会为了你厮杀了。”卓一止眯着眼睛眼前闪过那些人的记忆，难的平和跟顾霁月说话。
    顾霁月却全然不领情，不过提及万灵提及故人，脸上终究有了几分裂痕，惊动的拍着心口朝着卓一止反击道：“那又怎么样，我不需要任何人守护，我一直靠的是我自己。再说凭什么，凭什么要我认命，输给赵文舒那个一无是处的大小姐。”
    “一无是处？顾霁月睁大你蒙了灰的眼睛好好看看吧。赵文舒是不是一无是处你最是清楚，你那文件明显在给她挖坑，不然她会完成的很出色。你如果不是怕了，何必做着些小动作。”卓一止在等红绿灯的空挡，胳臂抵着方向盘嘲弄道。
    如果是一般性错误，不至于他跟赵文舒查了那就都查不出来，她却是能解决了。
    顾霁月帮着赵文舒处理那文件，并不只是给骆子倾演戏，而是为了把这局圆下来，不然他们很快便是发现数据缺失的。
    顾霁月倒也没有隐瞒，对于卓一止这个人任何的伪装都是徒劳。
    “那又怎么样，明明是我更优秀，是我一直陪在师兄身边的。最后却是被她把师兄抢了去，她凭什么……陪着师兄走过最艰难时候的是我。”
    最后的话顾霁月都是吼出来的，眼睛都是红了一圈，那是她的不甘，她绝对不会承认骆子倾的。
    “顾霁月爱情从来没有先来后到，师兄爱她这是你永远比不过的。还有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陪着师兄从无到有的可不止你一个人，我也一样的，还有胖子，阿丑即使现在他们没有在这里，也是一样的，你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万灵是所有人的努力，不是你一个人的。”卓一止踩着油门，车直接冲了出去。
    顾霁月被突然的提速吓了一跳，紧攥着安全带，脸色惨白的厉害。
    卓一止冷嘲道：“不要以为别人欠你的，师兄给了你足够多，只可惜你想要的更多了。”
    “不，不一样。他那样对赵文舒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不会爱任何人的，而在这世上，我们两个是最像的。”顾霁月癫狂的笑着。
    这是她一直确认的事，她跟骆子倾是最像的，他们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要怎么做。
    如果不是因为赵文舒，他们会是最亲密的恋人战友，他们可以并肩做许多事，而不是像赵文舒那样，带给他一个一个的麻烦，让他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原则。
    一定有什么原因的，一定有的。
    “你要继续执迷不悟，随意好了。就是希望你还是不要在使那些烂招了，到时候可没有棋子给你抛弃了，好自为之吧。下次，再有什么就真的不用讲什么情面了。”
    “我们两个本来也没什么情面可讲的不是吗？”顾霁月却是不怕，她早就没有退路了。
    “是啊……没情面。”卓一止冷笑着打着方向盘，来了个急转弯。看着加快速度的气场，顾霁月也全然没有露怯。
    一个急刹车后，车稳稳的停在了顾霁月公寓前。
    “下去吧，顾经理。”卓一止催促道。
    顾霁月说完开门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是回身，敲了敲玻璃，压着窗户，对着卓一止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人定胜天，我们就看看是谁走到最后。”
    顾霁月沙哑的跟卓一止宣战道，眼眸中是团团的小火苗。说完攥着皮包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顾霁月离开许久后，卓一止才终于回过神来，掏了烟出来，黑暗中微弱的火光一闪一闪的。卓一止吐着烟圈，他也许久没有抽了
    刚刚那熟悉的眼神还真是少见啊，那样的胜负欲，原本还以为她心里至少有些愧疚的，只可惜啊。
    这个家伙真的已经完完全全变成“怪物”了。
    你既然选择继续执迷不悟，那我也就不用听自家老妈的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佛系说辞了，顾霁月我们慢慢来，我很期待这场大戏结束时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