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样的一天,她与爷爷君皓天一同来到了唐家,而爷爷一般到了唐家都是在和唐氏宗族的族长唐远山密谈事情。那时候,年纪尚幼的她只能独自在唐家到处走走,也正是这样的随意走走,令她无疑间走进了一个房间。
到了十年后的今天,她已然记得清楚当时的她是走进了哪个房间。
因为自从走进那个房间以后,她就再也忘不掉那个房间的主人。
尚且年幼的君飘摇在十年前曾经无意中走进过唐子骞的房间,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这个房间为什么没有人住,为什么空荡荡。甚至傻乎乎的她那个时候还问过爷爷,为什么唐家还有空荡无人的房间。
摸着楼梯上的扶手,君飘摇的心思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夏天。
“爷爷,爷爷,为什么唐家会有一个空荡的房间?我闯了进去,我本来以为会被人骂的,结果却发现那个房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傻孩子,那是唐家最小嫡孙唐子骞的房间,他离家出走了,房间当然没有人了。”
“爷爷,为什么他要离家出走啊?对了爷爷,我在那个房间里看到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那个大哥哥长得好帅气啊。”
“嗯,因为他在这个家中没有温暖吧。那张全家福的照片就是他和他父母的照片。不过你还小,不懂,也许等你长大了以后,就会明白了。”
……原来他叫唐子骞。
后来的很多年里,君飘摇都记得这个名字。
等到终于有一天她长大了,却听说了这样一句传奇:七岁失明,十岁离家,十五岁崛起,二十岁冠名天下。
那个人,他也叫唐子骞。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传奇的时候,君飘摇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平静的心,一瞬间就滚烫起来,好像无法控制一般的滚烫,烫的她都呼吸不过来。
十年。
十年以后的今天,她再次来到了唐氏家族中。
十年以后的今天,她再次顺着记忆中的那个空荡房间走去。
十年以后的今天,她却第一次看到了那个仅仅听着名字,便让她怦然心动的——唐子骞。
正在房间中假寐休息的唐子骞眉头微微一皱,紧接着,房间门便被一双白嫩的手从外至内的推了开来。
陡然间打开的房门、蓦然间出现在门口的少女、以及那依然躺在床上闭目假寐但却脸色不愉的唐子骞……那一瞬间,君飘摇又一次的感觉到了那种内心滚烫的滋味儿……
墨色白墙的房间中清透着一股纯净水般清澈的味道。
打开房门的君飘摇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逐渐变得越来越快,她顿住脚步站在原地,却再也走不出一步路。
初入眼帘的是这个房间的格局,依然与十年前一样的不变格局,书柜仍然紧紧的贴着墙壁,入目的依然还有那张干净的书桌,然而再将目光往里头看去,却是看到了里面那个原本打开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紧接着,在君飘摇来不及思考什么之前,那扇关着的门内传来了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
“出去。”
冷漠又磁性。
撼动着她那颗原本就做贼似的心。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有点低弱,垂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般,站在原地,放在门把上的手却是怎么也放不下来,这一刻就像是黏在了那门把上一般。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唐子骞眉峰猛地拢紧,霍然间睁开的那双盲目中尽显芳华,然而微动的薄唇上却展现出无尽的凉薄味道。
“……我现在就走。”
君飘摇终于低下头来,松开了自己放在门把上的手,然后逃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但是她却没有走远,站在楼梯口处的栏杆旁,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那颗因为这道声音而跳跃的心脏,抬起头,她再次向着刚才那个方向看去,眼中全都是情窦初开的情愫。
这个房间的主人,如今已经回来了么?
那么如果非要联姻的话,她可不可以选择他呢?
心中这般想着,君飘摇的脸蛋儿也顺着这个想法而变得有些绯红,想到刚才男人不悦的话语,她抿了抿唇,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房间内,唐子骞从床上坐起身来,没有动弹,可是他仰靠在床头的身影却万分倨傲。
唐家与其他家族有些地方不大一样,比如唐家宗族中的人都不是分开生活的。
再比如,唐家这个大家族,所有唐家的人都是生活在这个巨大而又空旷的别院内的。
因此,平常时间中,在唐家这个家族几乎是不可能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的。听到那女孩的声音,唐子骞心底的不悦越发的浓郁,什么时候开始,唐家居然都有人可以随意的在内里出入了?哼!
黑曜石般的眸子忽然间转动着往门外的方向侧去,他沉静而又宛若上古浮木的面容顿时间隐匿在房间中的灯光下,站起身来,他伸出双手捋了捋自己的衬衫和西装,神色不动的向着外边走去。
推开房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就知道刚才那个女孩还没有离开。
君飘摇也在这一瞬间呆住了。
看着那个推门而出的身影,她唇瓣微张,却说不出话来。道歉的话这个人不爱听,否则刚才她道歉的时候,他也不可能会那么凶了。心下有些不知所措,君飘摇站在原地的身影这时也显得有几分小可怜。
“没有人教过你,别轻易在陌生人家乱走?最基本的礼貌,如果你都没有的话,那恐怕是你君家的教养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