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氏的辩解声,薛雪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一刻她只想捂住田氏的嘴巴,让她说话小声点。
心里一个念头破土而出,她有喜了,她怀了那个叫宁盛的孩子。
想想那宁盛的猥琐样,还有对她做出禽兽不如的事,薛雪心里闪过一记狠辣,这个孩子不能留。
李郎中收回诊脉的手,神情严肃道:“田婶,这诊喜脉是很简单的事,哪怕是初学的学徒都会号,你若是怀疑我的医术,可以找别人。对了,那张蔓儿不也会诊脉,要不你去找她看看?”
他的这个提议,田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遭到薛雪的坚决反对:“不可以。”
她的样子有些失态,神情有些癫狂。
试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得知自己未婚先孕的情况下,还能如何保持冷静呢?
薛雪这一刻害怕的都快哭出来,紧抓着田氏的胳膊,嚷嚷道:“娘,咱们快回去吧。”
看到闺女这么反常,田氏如何还会不明白?
顾不得脸黑,匆匆的给了诊金,再三嘱咐道:“李郎中,今个的事,你可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得李郎中重重点头后,田氏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拉着薛雪急冲冲的走了。
由于气急攻心,母女俩也不看路,在路上还撞了一下张蔓儿,打翻了一些她背篼里的药材,看到那些药材,就像受到了刺激一般,母女两人脚步匆匆的走的更快。
“见鬼了,这是?”张蔓儿无语的瞅着这母女两人的背影,将掉出的药草捡回丢进背篼里,瞥了一眼,她们出来的方向,好像是李郎中家吧。
她倒退了几步,在李家门口晃悠了几圈,就听到李郎中的叹气声:“这薛家还真是烂名声啊,薛田搞破鞋,这闺女又未婚先孕。媳妇,你说说看,这都是什么人家?若是薛老头知道了,怕是要气个半死的。”
李婶刚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破了的衣裳,正在缝缝补补。
听了这话,脸色也不太好看,神色有些鄙夷道:“行了,你就别叹气了,这收了诊金,不该说的就别说去了。或许这薛雪就要订亲了呢?年轻人,这干柴烈火的,有时候把持不住,也难免。”
话虽这么说,但她也惊讶这薛雪的大胆。
“难免什么,我若是有这样的闺女,直接打死算了,这真是丢人。行了,不说了,这都叫什么事?”
张蔓儿听完后,矮着身子,顺着墙溜了出去。
神色微动,薛雪有喜了,那就是宁盛的孩子。
天,这运气未免太好了吧,一次就中奖,也不知道老薛家怎么解决?
这闺女未婚先孕,还有心思办喜事吗?没心思最好,省的一天到晚跟跳梁小丑一般,在她面前蹦跶。
回到家的田氏,直接将薛雪拽到了卧房里,彭的一声就把门关了,连李春香都不给进。
“雪儿,你老实说,这孩子是不是那孙公子的?还有你这阵子都没有去镇上,跟你三嫂也不亲近了,怎么回事?”
薛雪脸色一僵,心中乱的如一团乱麻,一路上就在想着田氏会怎么刨根问底,她又该怎么回答?
虽有准备,但被这么问起,也有些措不及防:“娘,这让我怎么说,这孩子我不能要。”
一想到怀了宁盛的孩子,薛雪又是一阵犯恶心,忙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好在这胃里的东西都吐光了,除了干呕也呕不出什么了。
田氏一听这话就不太对劲,掐了她的手一把,叫嚷道:“说什么呢?这落了孩子,多伤身子,弄不好以后不能再生了。是不是你跟孙公子好过之后,他就吃干抹净不想承认了?占了黄花大闺女的便宜,还想不负责任,做梦。”
眼看田氏误会这孩子是孙君浩的了,薛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
她也想是孙君浩的,可偏偏是猥琐男宁盛的。
现实太残酷了,两滴眼泪顺着睫毛打颤,薛雪跺了跺脚道:“娘,不是孙公子的,是……”
宁盛两个字就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天的记忆对她来说就跟噩梦一般,她好不容易淡忘了,这眼下又被翻出来,就跟结痂了的伤口,又被人生生的撕了一道口子。
“不是孙公子的,那是谁的?哎呦,我这个傻闺女啊,该不是被流氓糟蹋了吧?”田氏脸上一阵绝望,拍着手呼天喊地的叫了起来。
那声音大的,吓得薛雪立马捂住了她的嘴。
田氏这一刻心里的美梦破碎,原本还指望着闺女嫁个有钱人家,结果呢?
都被破了身子,还怀了孽种。
这下别说嫁什么镇上公子了, 就算是普通的村里小伙都不愿娶的,就李媒婆说的那个傻子富户,没准还能忽悠一把。
这会,田氏有些捶胸顿足,早知如此,她刚对李媒婆就不要撕破脸。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宁盛,还有张蔓儿……”接着薛雪就抽抽搭搭的,将七月底孙家的那场生辰宴,简单的说了一下。
就见田氏原本灰暗的眸子,腾起一抹亮光来,抓着她的手激动道:“闺女,你是说睡你的人是衙门公子啊。哎呦喂,这可是好事啊,真是薛家祖上积德了,娘一直心心念念你嫁个好人家,结果是县衙的人,那可是镇上第一有钱有势的人家啊。”
薛雪不解她表现转换为何那么快,刚还一副要打死她的模样,眼下却又喜笑颜开了。
她一点都不喜欢那宁盛,模样磕碜不说,还下流,关键对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娘,你在胡说些什么,我都愁死了,总之,这个孩子不能留。”
田氏急的戳了她脑门子,嚷道:“你傻啊,这可是上天眷顾你的运气。你懂什么?有了这个孩子,你就可以嫁进衙门里享福了。娘之前不是想让你嫁镇上的大户人家吗?”
她说到一般,话锋急急一转,又道;“可哪一户人家比的上衙门啊,这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你这还怀了身孕,母凭子贵,以后可是穿金戴银,山珍海味,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啊,我的傻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