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三嫂就是三嫂,总是比一般人想的有深度,长远。
跟在她身后总能学到很多东西,在这铺子几天,她也发现了,铺子里卖的都是低价的胭脂水粉多,一些价高的水粉,基本都没动。
这跟她们当初想的,要包罗万象还是有些区别。
不过这些不足的地方,能激发人的斗志,杨可心双手握拳,信心十足道:“三嫂,怕是你已经有主意了,要不然也不会说这些,你需要怎么做直说,我都配合你。”
要的就是她的配合,张蔓儿在轻点铜钱之中,就将这几天的计划跟她简单说了一遍,不仅惹得她拍手叫好,就连薛川这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也闪现出了一抹惊艳。
这样的点子,亏她能想的出来。
有时真好奇,张蔓儿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却又备觉得有用的想法。
张蔓儿这么简单一说,杨可心就立马心领神会了。
三嫂说的这个方法,跟她当初摆摊,给客人们试妆的效果差不多一个意思,只不过这次要做足准备,弄得声势浩大,吸引全镇的目光。
挑五个长相普通的姑娘,来给她们一个个脱胎换骨,这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这还没开始,杨可心就先期待上了。
一行人数好了铜钱,关了门之后,就高高兴兴的坐上马车回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乡间土路上,从村口行驶进去后,张蔓儿撩开车帘,看着夕阳的余晖刚落下,天色渐渐变灰,天边漂浮着微弱的星子。
路上有三三两两,杠着锄头回家的村民,还有一些嬉皮打闹回家吃饭的孩子。
马车停在薛家新房,杨可心率先下车,跟张蔓儿夫妻挥手告别后,迈着莲步不紧不慢的回到薛家。
这会薛家的情况,跟往常一对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平日里这个时辰,一大家子的人都是眼巴巴的围在饭桌上,在等待饭菜上桌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院门口的石墩上坐了两个人。
薛田嘴里叼着稻草,哼着小曲,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薛老头沉着脸,抽着旱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
他能没心事吗?家里的老婆子又脑子犯抽了,今个晚饭都没有做,硬是在找薛阳在说事,大有不说清楚,就不做饭的架势。
薛老头有些浑浊的双眼,看到杨可心归来,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老四媳妇,你回来了。”看了一眼有些疲惫的杨可心,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嗯,公公我刚回来,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杨可心纳闷的问。
“你是从镇上回来的吧?这家里的晚饭还没做呢?菜都洗好了,老四媳妇那就麻烦你了。”薛老头说这话时,一张老脸闪过一抹不自然,特别的难为情。
但这人是铁,饭是钢,干了一天的农活,到点没饭吃,肚子饿的咕咕叫,早就受不住的前胸贴后背了。
杨可心美丽的小脸有片刻的微怔,她在镇上累了一天,回到家也想有一口热饭吃,谁知家里的饭根本没人做。
可能婆婆跟二嫂有什么要紧事忙,这才给耽误了。
她也没有多问,撸起袖子,直接去了灶房:“好的,公公,我这就去做。”
杨可心进去后,薛老头就唤来薛田进去烧火,瞧见屋顶上的炊烟袅袅,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从薛雪回到家后,这田氏就跟少了跟筋似的,哪哪都不对劲。
原本这段时间都是李春香做饭,但她今天说肚子不舒服,薛老头虽狐疑她的金贵,但也怕她动了胎气,也就没勉强她。
这左等右等,总算等来了老四媳妇。
说句实在话,这么多媳妇里头,做饭最好吃的就属杨可心了。
不过他不是挑食之人,有口热饭吃,有口热汤喝就好。
灶房里,杨可心拿着菜刀,将削好皮洗净的土豆放在砧板上,细细的切成丝时,就听到堂屋里一阵刺耳的叫骂声,像是田氏碎碎念的声音,也不知是何人惹婆婆生气了?
“二哥,婆婆这是怎么了?”她将切好的菜搁在一旁,又开始剁碎新鲜的红辣椒。
“你们小两口啊,这办的什么事,我娘已经知道你在镇上胭脂铺的事,说你们藏私房钱,只顾着自己,也不管一大家子的人。家里现在多忙,需要将这茅草屋拆了,重建一番,你们倒好。”薛田边往灶洞里放柴火时,神色不耐的吐出真相。
“什么?”杨可心惊得手一抖,菜刀一不小心就切到了手,还好刀一偏,只切了一小道伤口,要不然整片指甲盖都要被切掉的。
她赶紧放在嘴里,吸了几口,待着伤口凝固时,这才回过神来。
她跟薛阳两人为了将来的日子,是偷偷的瞒着田氏藏了一点私房钱,但对于上交她的银钱来说,这才哪跟哪。
眼下薛雪的事还没过去,就被婆婆发现这事,可想她的心情,有多暴躁了。
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都能听到堂屋里的三人吵架声,分别是田氏,李春香,薛阳。
婆婆跟这事杠上了,都没来做晚饭。
看薛老头明明知道,却又没有过来劝架,难不成他也觉得她跟薛阳在这件事上做错了?
“薛阳,你到是说话啊,你别以为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解释,就能将这件事遮掩过去?我告诉你,这不可能,若是今个你二嫂没有上街,还不知你们开了这么大的胭脂铺子。
你媳妇去镇上铺子就直说,干啥胡咧咧的乱说在作坊上做工?你们两夫妻联合起来骗我这个老婆子,到底有什么阴谋?你倒是说啊?
薛阳,你现在可以啊,翅膀长硬了,也学着藏私房钱了是吧?你给张蔓儿的铺子帮忙,这段时间又做了这么多的木盒,可你的工钱呢?去哪了,怎么没见你上交呢?”
田氏掐着手指算计,打的一手好算盘,嘴巴也不闲着,就跟点燃的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响。
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倒竹豆似的,让人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