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戈府。
月凉如水,皎洁月光透过纸糊的格子窗,幽幽的洒了进来,落下一地斑驳。
屋里烛火摇曳。
刚听完下人汇报的戈荣贵,捏着手中的茶盏,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跳出。
“裴缨这个狠毒的女人,有了新欢,竟敢想弄死本少。”戈荣贵咬牙切齿道,眸中冒着森冷的寒意。
这几天的调查中,得知裴缨喜欢新科状元薛鸿,为了得到这个男人,她惯用伎俩,跟好姐妹决裂。
偏偏那个男人对她不屑一顾,她还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当真是不要脸。
自己对她那么好,在她身上投入了不少精力跟财力,换来的是她的刺杀,这如何能忍?
府中的妻子已休,缺了个女主人,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不想娶她了。
不过,他不会放过她的,将这个女人弄过来作妾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要不然不足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少爷,这个女人这么大胆,要不要给点教训?”见戈荣贵生气,一旁的下人出着主意,讨好道。
他们是知道少爷追这个女人的过程,那可谓是付出了一切,这个狐狸精倒好,占了便宜就想溜,还看上了别人。
“自然是要给教训的。”戈荣贵恨恨道。
“那少爷?”
戈荣贵想到几次想亲近裴缨,都被她以各种理由给拒绝了,原来她不是装矜持,而是为了状元郎守身如玉。
呵呵,既然她如此看重清白,那就毁了她。
心中有了主意,戈荣贵俯身在下人跟前叽叽咕咕说了一通:“按本少说的去做,立刻去准备。”
“是,少爷。”
同一片夜空下的裴府,整个府邸被月华笼罩,陷入寂静当中。
一间雅致的闺房里,烛火通明。
裴缨趴在桌上发呆,看着窗外苍茫的夜色陷入沉思。
好几天了,她都寝食难安,人也消瘦了许多,脸色黯淡,整个人不在状态。
派出去刺杀戈荣贵的护卫,杳无音信,这越发的让她不安。
如果护卫刺杀失败,戈荣贵应该回来找她算账才是。
可这几天过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
未知的这种恐惧,让她整颗心都忐忑不安。
这几天她都窝在府里,不敢踏出门一步,除此之外,裴缨每天最害怕的就是天黑。
“小姐,时辰不早了,喝了这碗安神汤,早点歇息吧。”丫鬟推着门进来,端着一碗安神汤上桌。
裴缨将桌上的安神汤扫落在地,吸了几口气,这才回了神:“不喝,喝了也没用,还是一样的睡不着。”
更何况那汤的味道难闻,她也不爱喝。
“小姐,你是不是有心事?跟庞小姐决裂后,根本不用管她。至于薛公子那,急不得,得慢慢来。”小丫鬟苦口婆心的劝道。
裴缨嘴角泛着苦涩,她现在心里害怕什么,丫鬟根本不知道。
这件事,只有她跟那个护卫知道。
裴缨勾搭过那么多个男人,从他们身上得到不少好处后,都能全身而退,就是没遇到过像戈荣贵这么难缠的人。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总想娶她为妻,也不看看他配吗?
“我没事,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再难走我也要走下去。”
若是她跟那个窝囊娘一样,遇到点事情就退缩,一辈子就只能当庶女,被人瞧不起的份。
像庞凌府上的三姨娘,不就是个励志例子,一个妾爬上了夫人位置,这才是她裴缨学习的榜样。
“小姐,可是这样的话,你太辛苦了。”小丫鬟心疼道。
她跟在裴缨身后,跟她一起长大,这些年看着她这么苦过来的,为了讨好那些嫡女,尽是委屈自己。
为了让老爷高兴,学了琴棋书画。
小姐有多用功,多努力,她是知道的。
大夫人苛刻她们的吃穿用度,小姐为了穿的好一点,这才跟那些公子逢场作戏。
她知道的,小姐心里爱的人只有薛公子,她是一心想嫁给薛家的。
为什么上天都不愿成全小姐,偏偏让那个庞凌抢了人。
“辛苦算什么,只要能达成目的,我可以不折手断。”她的眸子里燃烧了欲念。
小丫鬟被她的口气吓的哆嗦了一声,她发现小姐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
这会,雕花木门被人扣扣的敲响。
裴缨看了丫鬟一眼,示意她去开门,这么晚了,指不定是她的娘亲,放心不下她,特意过来看看的。
谁知丫鬟开了门后,小脸瞬间就白了,刚张嘴喊了一个字:“小……”就被人一掌从后头劈了过去。
丫鬟应声倒地,裴缨转过身来,看到血红着眼睛,慢慢走进来的戈荣贵,就像见到鬼一样。
抖着唇瓣,嘴巴不利索道:“你,你怎么来了?”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看起来也不像鬼。
戈荣贵嗤笑一声,阔步进来,看着她花容失色的样子,不禁冷笑:
“是啊,裴缨,你没想到我没死吧?我自认为对你不错,可你呢?为了摆脱我,竟然想杀了我,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这么恨?”
这娘们大概是作贼心虚,好几天都不见她出门。
这守株待兔好几天,他只好带着一群打手,亲自上门了。
好在裴缨住的这个院子比较偏僻,他从后门很容易就进来了。
打昏了几个守夜的下人,如入无人之地。
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而已,在他面前摆架子也就算了,还敢恃宠而骄,当真不给点颜色看看,都找不到北了。
裴缨快速的反应过来,脑中想着各种可以自救的方法。
她一贯的花言巧语:“荣贵,你误会了,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杀你?这其中定有蹊跷,是不是你得罪了别人?”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敢睁眼说瞎话,戈荣贵气的挥手打了她一巴掌。
冷嗤道:“裴缨,我真是小看你了,这两年,你仗着有几分姿色,骗了不少男人吧?你还真当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说着,他就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床上拖,不顾她的尖叫,直接撕了她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