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柳佩君当然不会再买,说也说过了,总算不那么气,没话可说了,便钻进了厨房。
    陆时樾走到沙发边,小声问:“怎么就被发现了?”
    陆时迦两只小拳头放腿上,“祈热说的!”
    陆时樾忍住不笑,“说什么了?”
    “说你帮我藏起来,是她从你书包里发现了,说本来就要拿回来给妈妈。”
    陆时樾笑了,是祈热干得出来的事。
    “他人呢?又生我气了?”祈热又往后瞄一眼。
    陆时樾示意祈凉过来,把他抓上身前,“上培训班去了。”
    祈热把陆时樾书包拿到自己手里,抬腿坐上后座。她忐忑一晚上,因为撒谎,怕见到柳佩君心虚,卖了小矮子,也怕见到他。
    现在听说去上培训班了,放下心来,转念又好奇,“什么培训班?”
    车子碾了出去,陆时樾回:“早上学舞蹈,晚上学吉他。”
    “怎么突然又唱又跳的?”
    前头横杠上的祈凉解释,“我们音乐老师放了一首歌,大家都想学唱歌跳舞。”
    祈热往前探,“什么歌?”
    “叫……”是个英文名字,祈凉没记下来,他记得音译过来的中文,可是不太文雅,一时说不出口。
    “迈克尔杰克逊的。”陆时樾代替回答。他见过小不点的笔记本,上面抄下了英语名字跟歌名。
    祈热有些惊讶,“你们音乐老师可以啊,祈凉你想学么?”
    祈凉没应。
    那就是想了。
    “那你也报个培训班。”
    祈凉小声回:“很贵。”
    “多少钱?”
    “不知道。”
    祈热沉默半刻,“噢”一声,“那就晚点学。”
    今天是高中部月考,祈热下笔如有神助,早早写完,违反规定提前交了卷,她不理会监考老师的提醒,拽着包往外跑,站楼底桂花树下来回踱着步。
    没多会儿,喻星淮一步几级台阶地跑了下来。他没想过要提前交卷,可巧了,他挨窗边坐,写完卷子百无聊赖,往窗外看,便见着一只紫茄子。
    喻星淮没忍住捏了捏紫茄子的脸,“没见你穿过这衣服。”
    祈热扯了扯有些短了的紫色衣摆,“压箱底的,你交卷没被骂啊?”
    “没。”喻星淮笑,“回去估计要被教育了。”
    祈热立时反应过来,“麻老师监考?”
    喻星淮点头。
    祈热笑了一会儿,“我等大脚跟biu,她们陪我去个地方,你先回去吧。”
    “去哪儿?我不能去?”喻星淮一张笑得无害的脸往她面前送。
    祈热伸手无情一推,“距离产生美!”
    喻星淮笑,拉着她往旁边花台坐,自己书包给她当坐垫,“等她们来了我再回去。”
    一等,等到考试结束铃响起,最先下来的,是陆时樾。
    喻星淮在祈热前头站了起来,两个高瘦少年互相看一眼,都有些尴尬,陆时樾话也说得不自在,“门票我收好了,谢谢你,有机会一起踢球。”
    “你们俩怎么跟小媳妇儿似的?”李妲姣大跨着步子跳下台阶,直接用肩膀把陆时樾给撞开,勾住祈热胳膊,“走吧走吧!”
    三个女孩先往校外走,走出几步,祈热回头,“记得把祈凉带回去。”
    陆时樾听见,只用细微的表情回应,侧头,气氛似乎比刚才更尴尬了。
    两个少年去车棚取车,喻星淮刻意地找话题,“她们去干嘛?”
    陆时樾也不清楚,她们三个女孩天天有事儿干,芝麻点事儿也能搞出绝密大事的气氛,看不懂。
    “应该是去喝奶茶。”他随口一猜。
    两人一块儿把车骑出学校,互相扬扬头,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去了。
    另一边,祈热带着梁碧梧跟李妲姣去了一栋大厦。三人上了楼,硕大的广告牌布满了大厅,圆形的建筑,一层就有十几道门,每扇门上都标明了类别,各种乐器、各种语言……
    李妲姣跟梁碧梧看花了眼,边跟着祈热边东张西望,一会儿,随着祈热停在一扇门前。抬头,上边挂一牌子,字体有些难看:爵士(jazz)。
    里边人头攒动,竟也有人注意到三个女孩,拿着广告册子出来人手发了一本,开口便是一大堆机械的介绍,三个人都没缝隙插进去打断。
    祈热看着广告册子,只看得见上面写的“5000”。
    抢劫呢。
    祈热腹诽一句,抬手制止还在说话的宣传人员,“吉他班去哪儿报?”
    都是自家的生意,那人热情地指路,又说:“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楼上看看大家是怎么上课的。”
    祈热还真有兴趣了,她能找到这儿来,是因为昨天在楼下就看见广告牌,今早上又听陆时樾说了,猜小矮子应该就在这儿上课。
    看小矮子上课,那可新鲜了。
    三个人便往楼上跑,梁碧梧靠后,跑了两步把两个人拽住,“看看看,鹿小诗!”
    两人闻言回头,视线一路追过去,只见鹿小诗手抱几本书从另一架楼梯上了楼,身影款款,一转弯,进了一扇金色的门。
    “法语班?”李妲姣拍拍脑袋,“那天去她家,好像就看见几本法语书,热热,那是法语书吧?”
    祈热看得专心,没听清李妲姣问的什么,等心下有了主意,抓住另外两人,“大脚,biu,你们先回去,我去楼上看看。”
    “诶!”李妲姣跟梁碧梧伸手抓空,就这么被抛弃了。
    祈热直接跑到吉他班外头,踮起脚,视线往里逡巡,从后头往前,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祈热眯了眯眼,只觉自己笨,这小矮子,肯定是坐第一排呀。她脑袋一晃,果然在前排找着人,身前摊着本书,也不知道在不在认真听。
    按照学校放学时间,这吉他课肯定才刚上,祈热有得等了。她脚尖点地,脚后跟抬起又落下。
    忽地肩上一重,她惊得回头。
    “你干嘛呢?”鹿小诗人如其名,一双清澈的小鹿眼,人长得像一首小诗,温婉大方,长发披肩。
    祈热觉得,真是个美女。“噢,等人。”她抓着书包肩带,看着有些紧张,时不时瞄一眼鹿小诗手里的书。
    鹿小诗跟着看一眼,主动解释,“我来上法语课的,看见你,过来打个招呼。”
    祈热缓慢点着头,“这边培训……多少钱啊?”
    “你也有兴趣?不是特别贵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妈给我报的。”
    祈热又点一次头,“你们上一次课多久?一个班多少人?”
    鹿小诗笑,“整个教室都塞满了人,上两个小时,学下来,也讲不了几个知识点。”
    祈热拽着肩带不放,眼珠子咕噜咕噜转,转了几圈,定下来,“我给你上吧。”
    鹿小诗那双小鹿眼瞬间睁大,“你会法语?”
    祈热点头,一点不谦虚,“说得还不赖。”
    鹿小诗想了会儿,“可我已经报班了呀。”
    “不能退了?”祈热问得理所当然。
    鹿小诗摇头,“不知道。”
    “我给你上课,收费肯定比这里低。”
    鹿小诗便问:“你怎么收费?”
    祈热张了张嘴,脑袋里快速计算着,那舞蹈课一年5000,单交一个月700,平均下来一天得二十多。
    “50一节课。”话出口,把自己也吓着了。可真敢报。
    “你讹我呢?”鹿小诗抱紧了手上的书。
    “我教得肯定比他们好,还专门教你一个人,这叫私教,价钱不高了。”祈热厚着脸皮给自己镶金。
    鹿小诗丝毫不犹豫,摇着头,“我也没这个必要,你找其他人吧,我去上课了。”
    祈热连忙拉住她,“诶,你倒是讲下价啊。”
    鹿小诗觉得好笑,随口说一个数字,“15。”
    祈热衡量着,还是不甘心,“40。”
    “你找别人吧。”鹿小诗又要走。
    祈热急得忙改口,“35!你要是找我补,每天下午下课了,你来我们教室找我。”
    她把“我们教室”说得又慢又重,害怕效力不够,低了头,“你帮我个忙,我肯定教你学好法语。”
    鹿小诗见她是认真的,正经看着她,“你需要钱啊?”
    过了两三秒,祈热点了点头。
    “陆时樾家不是很有钱么?”
    祈热没什么底气地顶嘴,声音往下沉,“你家也有钱,我跟你要,你白给我呀?”
    鹿小诗一时没说话。
    祈热作挣扎,“20,现在肯定低了吧?”
    鹿小诗咬了咬嘴唇,“你可以给我补,但是有个条件……”
    祈热伸手制止,“等等,我也有个条件。”
    鹿小诗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还没见过求人还谈条件的。
    “你说吧。”
    祈热明明不好意思得脸都红了,嘴上不服输,有些咄咄逼人,“你得给我预支一个月的补课费。”
    鹿小诗是真的服了,一口气憋着,慢慢吐出去。
新书推荐: 阴阳提灯人 苟在明末当宗室 在东京找老婆的偶像 为没好的世界献上抽象 汉人可汗 崇祯太子 无限:从火影开始的主神空间 我在请回答1988的时候 索洛维约夫在沙俄1796 我是大明藩王,我不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