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祁低低地咳嗽了一声,皱着眉头,神态有些肃然,“所谓不破不立,国主无需紧张。”
“先生你讲的话,寡人着实听不明白。”老国主顿了顿,转头看了眼萧芜暝和筎果,眉头蹙得很紧。
“这还不明白么?”少女眉眼弯弯地从萧芜暝的身后探出头来,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的笑意,“这阵是沧南公主打破的,想来是亡齐必南。”
卫馥璃睁大了眼睛,怒道,“筎果!”
她抬手扬鞭,朝着筎果的方向就打了过去,一阵风带着一股子狠意而来,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这卫馥璃做了什么的时候,一柄玉骨扇飞出,在殿内盘旋了一圈,锋利的刀刃直接将长鞭割成了两段。
初夏的晌午,蝉鸣从不绝于耳,不知为何,听得人心惶惶。
刺目的日光明明透了进来,将整个殿内照的明亮,此时此刻却犹如身处冰窖,不寒而栗。
“大胆!”老国主沉沉地出了声。
他的视线落在地上的那两截长鞭上,眼神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老国主闭了闭眼睛,他额前的青筋曝出,看得出在极尽克制下怒意。
“齐湮国主,本公主也算是走遍五国的人,可每每见到筎果,都让本公主大开眼界,她这样污蔑我,我可以认为她意图想破坏齐湮与沧南多年的盟友关系。”
卫馥璃还算是镇定,很快就想到了自护的话。
“沧南公主说的是,筎果这丫头,寡人的确是不曾管教过,她向来乖张跋扈的很,若是伤到你,寡人也不好向沧南交代。”
老国主是笑着说这话的,甚至还细心地放软了语调,生怕再吓到卫馥璃。
卫馥璃得意地往筎果身上瞥了一眼,却见那丫头丝毫没有大祸临头的觉悟,娇美的小脸上还扬着笑意,而这笑意,可以称之为得逞。
她还未来得及想明白,就听到齐湮老国主又沉沉地开了口,“来人,把沧南公主请回去,没寡人的允许,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以免被小公主误伤。”
卫馥璃脸色大变,这分明就是变相的软禁!
“你这丫头也给寡人听好了!寡人对你跟沧南公主不和一事,早有耳闻,不论有没有事情,都不准去沧南公主那里。”
筎果撇撇嘴,点了点头,勉强受教的模样让老国主眉头蹙得更是紧了些。
“宸王,还劳烦你将这丫头给看紧了,千万别在大婚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老国主自是筎果是不会听他的话,继而转头对着萧芜暝如是说,“你也知道,这丫头不分轻重,万一弄伤了沧南公主,届时寡人定是要护短的,可护住了这丫头,名声可就不好了。”
这话,他其实并不是说给萧芜暝听的,而是为了在卫馥璃面前摆个态度。
总而言之,卫馥璃和筎果之间发生了什么意外,这千错万错,都是她沧南公主的错,筎果便是有错,那也无责。
老国主将态度摆的这么明显,卫馥璃便是不甘,也不得不收敛脾气。
毕竟这里是齐湮,不是沧南,没人会护着她。
卫馥璃被公公请了下去,待她离开后,老国主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走到筎果的面前,神色很是无奈,“你究竟要给寡人增添多少的麻烦?回来几日?这又是在街市上与百姓闹腾,又是与沧南公主不和,还有前夜里的那场大火……”
“皇爷爷,你在说什么呢?那山火是天火,与人何干?与我何干?”
筎果说得甚是无辜,她眨了眨灵动的眼眸,眸底沉浮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委屈。
老国主看了她一眼,别过眼去。
这丫头生的别致,天生的美人骨,说话调调又娇柔的很,便是他这般厌恶筎果的人,也因她这一句“与我何干?”而心软了半分。
“总之,你安分点,别在给寡人搞出什么幺蛾子了,等你出嫁了,就算是惊扰了这天下,寡人都不会来管你。”
老国主甩袖离开,一众太监宫女对着筎果俯了俯身,紧跟其后。
筎果看着老国主离开的身影,柳眉微蹙,仰头看向萧芜暝。
清贵的男子见她脸色有些闷,俯下身,将耳凑近她,“怎么了?”
“你说,皇爷爷今日来,究竟是做什么来了?”筎果纳闷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颚,一脸的深思。
萧芜暝愣了一下,他还以为……
罢了罢了,心大是福。
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萧芜暝没有说出的话,倒是被巫马祁给说出来了,“还有几日,你就及笄了,看来这齐湮国主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往日还能当你是小孩,哄着你,让你安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