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恒沉思了片刻,“他到了之后应该会直接去驿馆,你去他身边护着,告诉他不要同赵莞接近。”
燕恒自然不能将事实告诉赵卫轩,只是现在赵莞的身份目的不明,他也不能让赵卫轩陷入危险中。
“是,属下明白。”天哲正了神色,颔首领命。
待天哲离开,燕恒走回床边,看了看还在沉沉睡着的小兽,眉色也越发的沉。
他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了,也不能找大夫来给它看看,只能让它这样睡着。
有时候,燕恒也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无力。
可如今他只是一个凡人,在这方面当真是没有什么办法。
他叹了叹,只看了它一会儿又转身离开。
九夭醒过来的时候天是黑沉沉的,却还没有入夜。
还没睁开眼,就知道燕恒不在自己身边,可耳边却有细微的水声……
它的尾巴甩了甩,下意识的睁开眼,就这么朝床外看去,却只能看到一面屏风。
眼珠子动了动,想也没想的就跳下了床,肉垫落在地上本就没有什么声响,它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
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应该偷偷摸摸的才好。
走到屏风边上,没有直接出去,而是悄悄的探出小脑袋。
下一瞬,目光就是一亮,果然不出它所料,燕恒在沐浴。
水雾朦朦,燕恒裸露着上身坐在浴桶之中,手臂搭在浴桶边缘。
他正对着屏风的方向,微仰头闭着眼,俊美的面容上好像也蒙着水雾,竟然有些看不清晰。
可九夭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光滑结实的胸膛之上挂着的水珠,在一颗颗的朝下滚……
九夭的鼻子忽然有些发热。
它抬起一只爪子将自己的鼻子捂住,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舍得移开。
虽然这么偷看别人洗澡是不对的,可他真的很好看啊!
妖谷中那些自以为美貌英俊的男妖,没有一个比他好看的。
九夭咽了咽口水,不但没有收回脑袋,反而伸得更出去了,眼睛还越瞪越大。
燕恒在浴桶中好像已经睡着了,呼吸很平稳,以至于直勾勾盯着他胸口移不开眼的九夭也没发现他越颤越厉害的眼睫。
其实从它跳下床,燕恒就已经察觉到了。
可他现在的确不太方便起身,只以为它见着自己在沐浴会懂得回避。
哪晓得这小东西当真是从不按理出牌,不但不回避,反而越看越起劲儿。
那太过直接炙热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盘子里的一条鱼,它现在就恨不得将他吞下去。
燕恒头痛至极,早晓得这小东西是个不知羞的小色猫儿,他怎么能奢望它会自觉,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视呢?
眉心微动,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开口,“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口水?
九夭捂着鼻子的爪子落到嘴边,揉了揉,“没有啊!”
燕恒眉心跳了跳,睁开眼,同它的目光直直的对上。
只是他的目光也好像被水雾蒙着,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九夭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他发现了。
它的目光一闪,耳朵尖终于也发了红。
可九夭却没想回避,毕竟看都看了,再回避也不是它的脾气。
看着它骤然间灼灼放光的眼,燕恒好像知道它的想法,他心头一动,忙开口,“夭夭,回床上去……”
可他的话还没落,一道白光一闪,它已经落到了浴桶之上。
就那么站在浴桶边缘,毛茸茸的尾巴垂落在浴桶里侧,尾巴尖几乎扫到了水面,它歪着脑袋看他,却没说话。
“……”
燕恒又有了那种被它‘调戏’的错觉。
他目光一闪,这小东西,当真是有些欠调教!
正想说话,九夭却已经伸出了一只爪子,放在了它已经看了很久的,燕恒的胸膛上。
果然,嗯,触感很好。
歪着头、眨着眼、看着他、摸着他,就是不说话。
“!”
燕恒身形一僵,九夭的眼神却还无辜的很,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那小爪子却是不老实的悄悄动了动。
燕恒眼角又是一抽,终于忍不住了,一抬手就将欠调教的小东西给抱了起来,在它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它朝水里一丢,“小东西,喜欢玩火,嗯?”
说着,还惩罚般的将它欲朝上跳的小身子朝水中按去。
九夭四只小爪子在水里又蹬又刨,它最讨厌的就是洗澡了,毛发都湿了,黏糊糊的,好讨厌好讨厌。
“阿恒是坏蛋——”
脑袋在水里,却不影响它骂他。
“坏蛋,哪里坏?”燕恒眯眸,将它更朝下按了几分。
九夭被呛了水,挣扎的更厉害了,尾巴也胡乱的扫动着。
它在水里挣扎,四只爪子都按在了他的腿上,小脑袋也撞在了他的大腿之上。
燕恒的身形明显僵硬一瞬,骤然收回了手。
九夭得了自由,两只前爪还故意在他腿上恶狠狠的挠了挠,感觉到他越发僵硬,这才得意的从水里钻出来。
急急的吸几口气,朝着燕恒瞪过去,“阿恒是个大坏蛋。”
本来以为骂完之后燕恒又会‘惩罚’它,可燕恒却没什么反应。
它愣了愣,仔细的看过去,却见他一双凤眸比任何时候都要幽沉,泛出幽蓝的光,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它。
“阿恒?”
九夭有些茫然,浮在水面上,伸出爪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阿恒?”
对上它无辜又无措的眼神,燕恒却觉得自己体内的火更加凶猛了,他喉间快速的滚动几下,别开目光不再看它。
九夭更茫然了,它感觉到他这时候的情绪很怪异。
看了他片刻,脑海中却是灵光一现,身子一颤,它刚才一时冲动,好像闯祸了。
“阿恒……”它弱弱的叫了他一声。
燕恒依然没有看他,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
九夭有些纠结,只能装傻充愣起来。
燕恒脸上的肌肉都僵了僵,深吸口气,他终于转过头来,对上它无辜的眼神,咬牙,“你说呢,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