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证据想都不用想,定然是李嬷嬷留下来的,毕竟当初她都是将这些信件交给李嬷嬷的,后来李嬷嬷去了之后,她怕其他的人没有李嬷嬷那么细心,万一留下什么把柄,就都是口头上的指令,没再有过书信之类的。
柳姨娘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李嬷嬷竟然还给自己留了这一手,得亏是李嬷嬷已经死了,不然柳姨娘定然要李嬷嬷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
陶如菁将信件交给陶之远,柳姨娘的笔迹陶之远还是认得的,看着手中这些一道道分明的指令,从陶如菁去见老夫人,买通给陶如菁驾车的马车车夫,以及更早一些给陶如菁身旁大丫鬟樱珠的信件,信件上全是柳姨娘让樱珠教唆陶如菁的话。
如果樱珠没有被除去,而是继续在陶如菁身边做大丫鬟,而陶如菁也并没有怀疑樱珠的话,按照欣赏柳姨娘教给樱珠那些教唆的话,要不了多久,陶如菁就会被养成一个骄纵无礼的大小姐,且还会越来越坏。
陶之远没有想到柳姨娘竟然真的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瞪了眼下方坐着的柳姨娘。
柳姨娘身体一个哆嗦,低头咬着嘴唇,脑子快速的转动着,她是怎么也没有料到陶如菁竟然真的有证据,若是她早知道,定然会早做准备。
已经来不及去思考陶如菁是怎么得到这些证据的,柳姨娘下意识的便想着该怎样给自己开脱,她了解陶之远,知道陶之远最看重的还是郡守府的颜面,只要到时候搬出郡守府的颜面,相信可以暂且逃过一劫。
基于自己对陶之远的了解,柳姨娘暂且松了口气,人却并没有放松下来。
“混账!”陶之远将信件往桌上一拍,脸色黑得可怕。
根据上面柳姨娘发布的那些指令,正好能够与陶如菁曾经出的事故联系得上,更重要的是,上面是柳姨娘的亲笔笔迹,更有着郡守府的标志,这是绝对伪装不了的东西,陶之远就算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见陶之远只是骂了句混账后,竟然没有直接说处置柳姨娘,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她这儿子是糊涂了么,柳姨娘区区一个妇人,说起来她的身份还没有陶如菁的身份高,竟然残害嫡女,她这儿子还打算包庇这个女人么?
“看把你气的,这信上到底是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给我看看吧。”老夫人开口了,陶之远只能够将信件递给老夫人。
与此同时,刚刚才松了口气的柳姨娘又开始提心吊胆,她知道老夫人不太喜欢她,若是老夫人借着这个机会向她发难,她该如何?
老夫人接过信件粗略扫了一眼,其实她根本不在乎信上写了什么,毕竟柳姨娘的手段有多狠毒,她多年前便见识过了,她不过是见陶之远犹豫不决,便要自己发难罢了。
将信件往桌上一扔,老夫人冷笑一声,失望的看着柳姨娘道:“柳姨娘啊,你好歹也是一府主母,如菁虽说是我府上的嫡女,但她终究是要嫁人的,在这郡守府待不了几年的,你怎么就这么恶毒,连一点生路都不愿意给人家呢?”
老夫人素来是不爱管闲事的性子,这性格府中的人都是知道的,此时见老夫人都这么生气,厅堂中的下人皆是好奇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连老夫人都给惹怒了。
虽说老夫人没有什么实权,但毕竟是陶之远的亲娘,而且当今圣上也以孝为重,陶之远自然是不可能忽略老夫人的话,便也骂道柳姨娘:“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如菁只是个孩子,值得你这样去对待她吗?就算是如菁犯了什么错,你也应该正确的去教育她,怎么能够用这种方法呢!”
原本残害嫡女这么大的一件事儿,到了陶之远的口中,成了陶如菁自己犯错,柳姨娘此举只是为了教育她,这包庇之心,可以说是路人皆知了。
柳姨娘原本还因为老夫人的话提心吊胆呢,一听陶之远这么说,登时便松了口气,她果然没有猜错,像陶之远这样爱护脸面的人,自然是不允许主母残害嫡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府上的,这要传出去不得让人说上半年,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这件事儿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老爷,是我错了,是妾身不懂事,老爷说得没错,如菁她只是个孩子,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我也应该好好教育,而不是这样严厉的处罚她,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以后一定改。”
柳姨娘是个聪明人,陶之远这么明显的帮着她说话,她自然是借坡下驴,赶紧往地上一跪,便开始哭诉都是自己的错误,又说是陶如菁有错在先,她不得已才这样。
这让原本好奇那封信里到底说了什么的下人更加疑惑了,明明先前看老夫人的样子,显然是到了杀人的地步啊,而且陶如菁一开始也说了是谋害嫡女,可怎么这会儿老爷和柳姨娘都说是惩罚呢?
严厉的惩罚!呵!
陶如菁心中冷笑一声,不甘愤怒的同时,对陶之远也失望极了,外面的天寒地冻也比不上她此刻的心凉,她也是陶之远的女儿啊,亲生的女儿啊,为什么柳姨娘都要杀她了,陶之远竟然还要包庇着柳姨娘。
残害嫡女这么大的事儿,最后变成一句轻描淡写的严厉惩罚,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比人命还重要,比自己女儿的性命还要重要?
陶如菁很想要问陶之远这个问题,可话到了嘴边,她又吞了下去。
算了,问什么呢,有什么好问的,陶之远是个怎样的人,陶如菁上辈子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她又何必再对陶之远抱希望,反正在陶之远的心中,她这个女儿始终是没有郡守府的颜面来得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