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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血嫁

    倾落楼内红纱飘阳,贴着喜字的罗曼遮挡了众人的视线,眼中只剩一片火红,犹如被风燃起的火焰,鲜艳而活跃。
    许落倾一袭火红的嫁衣,往日里清素可人的容颜被打扮得娇艳妩媚,清澈的双眸中秋光潋滟,有着一丝忐忑,一丝不安。长及脚踝的青丝被整整齐齐的梳成发髻固定于头上,四凤珠钗斜插于发髻两端,垂下两条红色的丝带。没有多余的装饰,简洁,却不显单调,涂染了朱膏的双唇红似鲜血,却更显出她那毫无瑕疵的雪白肌肤。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许落倾傻傻的笑了笑。
    虽说今天是她要嫁人,但她却不曾了解对方,连见也不曾见过。只听娘亲说是白家二少爷,人长得不错,风度也好。
    既然要嫁,那便嫁吧,婚嫁这种事,在她的心中,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对于未曾谋面的夫君,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小姐,姑爷来了,我们该走了。”
    许落倾微微颔首,隔着厚厚的红盖头环视一圈她生活了16年的房间,轻声低叹,随着丫鬟出了房间。
    “倾儿……”
    “爹爹。”
    许落倾脚步微顿,鼻尖有些泛酸。
    “16年了,倾儿如今也要嫁人了啊!”许桥征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声音微颤。
    “嫁了虽是白家的人,但你娘家依然在这儿,有事无事,都回来转转吧。”言罢,便离开了院子。
    许落倾微微一愣,眼眶有些泛红,她又怎么会不明白爹爹的用意,白家前几代都是朝中重臣,在朝中也是呼风唤雨的大家族,近几年来,皇室对白家颇为忌惮,白家便退隐于锦城,不再过问朝中事。虽说如此,但若说白家大势已去,朝中无人,那是无人相信的,所以在这锦城中,白家已经隐隐有了百家之首的感觉。
    而这次的婚约,许府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所以,纵然许桥征有千万不愿,也只能接下了。但刚才的话还是告诉了她,不论发生什么,许府依然是她的家。
    白流墨今日一袭大红喜服,与身下的棕红色骏马显得极为匹配。
    他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红色轿子轻轻一叹,扬了扬手。
    “走吧。”
    唢呐声起,轿也起,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向白家行去。
    白流墨从未见过这许家小姐,也未曾了解过她的脾性,只因父亲之命,便娶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女子。
    一合,十里红妆,一离,休书一张。
    与其他婚嫁一样,入门,拜堂,回洞房。
    白流墨在外敬酒,许落倾端坐于床,白日红烛依在,独泪难殇。
    午夜将至,宾客才渐散。白流墨回到房间的第一眼,便是许落倾轻靠床边的熟睡之姿,盖头已有些倾斜,露出些许粉白的脖颈。
    白流墨微愣,嘴角轻扬,没有打扰她的好梦,帮她掀开盖头,卸下凤钗。与其合衣而躺,看着身边女子的侧脸,他有些恍惚。这边是将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子?
    一夜寂静,红烛泪流难止。
    天微微亮,许落倾早已清醒,却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身旁的男子。
    他很英俊,很好看,比女子还要好看许多。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白流墨皱了皱眉,揉着脑袋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双手托腮,一双清澈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几缕凌乱的发丝垂落在眼前,有些调皮,有些可爱。
    “你醒啦!是我吵醒你了吗?”她坐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起身靠着身后的床架,轻揉着微微发胀的太阳穴,昨天真是喝太多了,后劲竟这么大。
    “以后你就是我相公了,但为什么,昨晚……”
    说着,她的耳边染上一抹红霞。
    相公!
    白流墨身体一僵,对这个词有些不适应。
    “昨晚你睡得那么熟,我便没有打扰你,时间不早了,起床吧。”他微微有些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好。”
    她乖巧的点点头,招人进来洗漱更衣。
    两人收拾过后,便早早来到白家老爷夫人房前请安。
    初春的早晨还是很冷的,许落倾又怕冷,只是一刻钟的功夫,她的脸便有些红了。
    “再等一会吧,房里有火炉,等父亲和母亲开了门,便可进去暖和暖和了。”
    “我没事,只是生来有些惧寒罢了。”
    白流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门口站着的柳娘说了。
    “麻烦柳姨再通传一声吧。”
    柳娘笑了笑,“这才一日墨儿便会心疼关心自家娘子了,好了,柳姨听里面收拾的也差不多了,你们随我进来吧。”
    白流墨微微颔首,带着许落倾进了门,落倾拢了拢衣服,房里果真暖和。
    “流墨(落倾)给父亲母亲请安。”
    行礼之时许落倾偷偷看了一眼,父亲和母亲似乎都是比较严肃的人。
    “好了,请过安落倾就先回去吧,流墨随我来。”白父吩咐以后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白流墨紧跟而上。
    许落倾见此地再无她事,便向白母辞身回了院子,从嫁妆里取出一个小本子,背了起来。
    “近几月漠上外敌袭击我国北方,朝中却无能用将领,我猜,不出一月,上面就要下旨命你领军出征。”
    白父背对白流墨,声音无喜无悲。
    “大哥为朝廷效命死无全尸,三弟只是与小皇子玩闹便被挖了眼睛,如今,便也是轮到我了吗?”
    白流墨自嘲的笑了笑,“你早知如此,又为何让我娶妻?”
    “你此行必定凶多吉少,我与你母亲,想为你留个后代。”
    “那便让人家的好女子为我浪费一生?”
    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白流墨!”
    白父微怒出声,白流墨却毫未停留。
    回到院中,白流墨静坐于石桌旁,望着远方,目光悠远。许久,他才轻叹一口气,起身,往房里走去。
    进了门,才见许落倾拿着一本小册子不知背着什么,他好奇,站在其背后看了几眼,不禁哑然失笑。
    许落倾一惊,连忙把册子压在衣袖下面,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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