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的小鬼

    借着淡淡的月光,我们看清那是只黑色的大水牛,水牛一双金瞳瞪得滚圆滚圆,朝着我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牛的肚子被开膛破肚地划开,肠子露了一半在外面,走路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流血,露出的肠子竟要拖到地上了……
    在水牛的背上,还骑着一个身形矮小瘦弱的侏儒。
    不过他的头顶上长着一对犄角,由此可见不是一般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它怕是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前来索命勾魂的。侏儒见到我们,竟然一跃从牛背上跃下!
    他身短脚短,牛背又高,这么一跳下来竟然摔了个狗啃屎,脑袋扎在地上。
    动作不止滑稽而且可笑,只我和居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法笑出来……我们更担心自己的安危,不知道撞到这么个小鬼,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小鬼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咧开嘴冲我们笑了笑。
    “两位小姐,你们买剪刀吗?”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却自己握着刀柄的位置,把刀口朝向我和居安。但凡有一点常识的人,懂得一点礼貌的人,都不会这么做的。
    但是,他偏偏,就把刀口朝向了我们。
    我和居安面面相觑,既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又不敢贸贸然从他手里接过剪刀,只能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小鬼却自己捉摸着,把剪刀微微往左边挪了挪,指向我……
    “我竟忘了,我只有一把剪刀,怎么可以问两个人呢。小姐,你要我的剪刀吗?”
    它模样真切地看着我,眼里饱含期待。
    我不期待,我如芒在背,浑身不舒服!厉鬼却浑然不觉,还是模样殷切地望着我……我越发感觉不安,心虚地往下咽了口口水。
    小鬼模样期待,眼珠子瞪得滚圆滚圆。
    甚至,它还摇晃起自己的小尾巴,模样巴巴地望着我……
    等等,我……我认出它了。
    我之前在一本书卷上看过,一般人在死后需要由勾魂小鬼引路,将亡魂送到地府。但是由勾魂使送入地府的,只是些普通寻常的无名小辈。如果勾魂的对象是大人物,或者不好对付的话,就得交由专门的鬼差来履行权利,骑着黑牛的侏儒就是其中的一只,传说它会向将死之人兜售他破破烂烂的剪刀,眼神殷切地希望对方买下。
    也不管是否买下,都将无可避免地引出一场无妄之灾。
    所以,我要狗带吗?
    不敢相信,小鬼却把剪刀收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不对,我好像认错人了。”
    它一句话,就把我提到半空的心落了回去。之后他特别勉强地重新上了牛背,朝着塔楼的方向走去……
    我怔怔地看着它,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他真的只是找错了吗?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扔下居安往塔楼赶。我担心小鬼找的人是奶奶,毕竟枯叶镇都被疫鬼占领,统共的活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最担心的就是奶奶。
    扔了居安一路狂奔,小丫头在后面一边追,一边火急火燎地问候我全家!
    我回头望了她眼,顾不得解释什么,身子已经进了塔楼。
    卫飏已经和奶奶聊天完了,刚从里面出来,和火急火燎往里赶的我撞了个正着。我一边道歉,一边后退,却被他如提领小鸡仔一样地提了起来。他皱着眉把我细细打量了下。
    “夏忧,你一惊一乍做什么?”卫飏微微皱眉,埋汰地打量了我下。
    他想知道,我这么冒冒失失,又在唱哪出?
    我心虚地往下吞了吞口水,挣扎着让卫飏松开我,“我……我不找你,我找奶奶,我有事情跟她说。”
    难得硬气了下,我认真瞪着卫飏,模样认真地表示。
    “现在轮到你去外面呆着了,我有话给奶奶说。”我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不友善,卫飏眉头皱紧,有些不悦地将我自上而下打量了圈。“夏忧,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只还得努力地硬撑着,“我……我是真有事情找奶奶,你……你给我稍微消停会。”
    又窘又迫,我脸上是大写的尴尬。
    只卫飏压根没把我放在心上,唇角勾出一抹邪魅的轻笑,“那好,等她不在,我再好好地收拾你。”
    他故意地,在收拾二字上添了重音。
    我心虚地往下咽了口口水,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虽然卫飏没有明说,只我有种不好预感,他说收拾我,大概不是件好事情。
    也不敢反驳,只可怜兮兮地目送卫飏离开。
    奶奶慈祥地看着我,略显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过悠悠地叹了口气,招呼我过去。“小忧,你有话给我说?”
    我赶忙点头,模样认真地看着奶奶。
    我把刚才看到诸如小鬼兜售剪刀的事情给奶奶说了遍,奶奶听完后表情既复杂又凝重,眉头紧锁地将我上下打量了番。“你说你遇到了勾魂的鬼差,他向你兜售剪刀?你……你没有要吧?”
    我摇头,“他是给我兜售剪刀,不过很快就改口说自己认错人了,之后骑上牛背朝这边走了。”我一边说,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奶奶,“奶奶,其实我更担心你,我怕……”
    后面的话有些不吉利,所以我把它统统憋在心里,不敢说出。
    听说鬼差只是找错人,奶奶稍微松了口气,只是对自己的安危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我能活到这把年纪,已经很不容易了。对很多事情早就看穿看透,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往心上去。”
    她稍微宽慰了句,然后劝我好好休息。
    她把二楼的房间留给我和卫飏,自己去了塔楼的楼顶,说是要看看被疫鬼笼罩的枯叶镇,到底是什么模样。我委屈地看着奶奶开门上楼,看着卫飏眉头紧皱地朝我走来。
    “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卫飏走进,开门见山地问。
    我鼻子本来就酸酸涩涩,被他这么一问,更是戳中痛处。我奔到卫飏跟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奇怪地看着双眼通红的我,关切地问,“小忧,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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