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我做纪念

    我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已经被卫飏看得透透的,只能心虚地冲卫飏笑了笑,把刚才的胡思乱想全数收敛起来。
    上香之后,我们从房间退了出来。
    两位老人正在整理雷秀老师生前的遗物,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要把这些东西拿去火化,为得就是让雷秀老师在那边还能用上。大部分的是衣服和书,不过却有几个奇怪的铃铛,还有几个折着角的护身符。
    借口帮忙收拾,卫飏取过其中的一个护身符打开,我用眼神提醒他不要乱来,而且对雷秀老师,我希望他能稍微尊重一些。
    但是,卫飏我行我素,他似乎是瞎了,好像压根没有看懂我眼神的暗示。
    他把护身符拆开,看着上面的文字,稍微怔了怔,又重新将护身符合上,放回到了原位。因为老人都在专心收拾雷秀的遗物,并没有注意到卫飏刚才一系列的小动作。
    他们没有发现,我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我用手肘撞了卫飏一下,压低声音地问,“你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卫飏冲我轻挑眉毛,但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朝两位老人鞠躬,指了指放在箱子里的风铃,“雷秀老师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她就这么走了我很遗憾,如果可以,请把那个风铃给我,当做纪念吧。”
    他说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要收回刚才的话,卫飏之前不是在高幺蛾子,她现在才在搞幺蛾子。
    心虚地往下咽了口口水,模样艰涩地看了卫飏一眼。
    我默默地往后退了退,想在这时干脆远离第一现场。两位老人也奇怪地看了眼卫飏,再看了眼放在箱子里的铃铛。铃铛很不起眼,虽然是铜做的,不过好多地方都掉漆了,一看就上了年纪,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淘来的。
    他们很清楚这么个破铃铛一定不值钱,只是奇怪为什么卫飏还要特别开口,提出要铃铛。
    气氛有些微妙,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他们到底轻轻点头,将铃铛递到了卫飏的手里。卫飏再认真地说了句谢谢,把铃铛收了起来。不光我感觉到了卫飏的奇怪,甚至唐乐都撞了撞我的手肘,压低声音问我。
    “你朋友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卫飏也不是我朋友……
    庆幸卫飏收了铃铛,也收起了当时的奇奇怪怪,恢复到之前正常的模样。我们又和两位老人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这才从雷家离开。
    唐乐非常有眼力劲,知道我和卫飏需要独处的空间,借口自己要逛街先走了。
    我没有挽留,因为的确有事情要问他。
    卫飏也没有挽留,甚至他笑容满满地看着唐乐离开,唇瓣勾出一抹邪魅的轻笑,“我怎么觉得,她在经历那件事情后,变得比之前可爱了很多。果然,人就需要有些不一样的经历。”
    这话说得在理,不过想到唐乐都经历了什么鬼,对于卫飏的话,我便再不能苟同。
    只能涩涩地笑了笑。
    “你收着那铃铛做什么,还有刚才的护身符,有问题吗?”走到半路上,我憋不住,只能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虽然知道卫飏大概率不会搭理,我也就是抱着最后的希望。
    果然卫飏冷冽地抽了抽嘴角,一句话搪塞过去。“我说了,是留作纪念的。”
    得,他连编借口都不走心,敷衍得竟然这么明显。
    他不说,我自然奈何不了卫飏,只能收起自己的负面情绪,稍微嘟囔了下嘴巴,自觉转移话题,“你不说拉倒,那我回寝室了。毕竟晚了,学校是要记过的。”
    “行。”卫飏点头,目送我离开。
    他也没有挽留我,甚至看到我脸上有失望和愠色也没有丝毫要跟我解释的意思。
    …………
    我回到宿舍,在走廊上听说了很多和陈诺失踪有关的版本,也有人在讨论后门的面店为什么不做了,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那些事情竟然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进到寝室,王艳已经睡下,唐乐破天荒地在抄着我的笔记。
    她听到我回来的脚步声,仓促地抬起头,模样小心地看了我眼,“夏忧,你回来了。”
    我点头,在陈诺的对面坐下。
    唐乐模样为难地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发现自己欠下的功课太多,你的笔记从来记得最好,想着借过来抄抄,可以吧。”
    我点头,当然没问题。
    只我身子也疲乏得难受,干脆爬上上铺睡觉。唐乐目送我上去,不过欲言又止。
    我看到鬼婴坐在她的床边,套拉着脑袋。
    身上的戾气虽然丝毫没有减缓,不过鬼气淡化了很多。它到底应该去地府投胎枉生。如果一直留在这里的话,魂魄一天天势必会削弱,只怕很快便会魂飞魄散。
    我看了它一会,鬼婴感觉到,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被它凸出的红眼吓了跳,身子往后缩的时候,瞧见了他眼里的不确定。
    不过它又很快把头低下,任由着我继续盯着它看。
    听之、任之。
    我感觉奇怪,不过轻轻吐了口浊气,之后困意袭来,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会在梦里梦到各种奇怪的东西,这次也不例外。
    好像身处在地狱的三途川中,白苏背对着我站立,她穿着白色的长裙,三途川涩涩的寒风吹得裙子左右摇晃,连同着她的身影也有些萧索。
    她静默地看着三途川江水里漂浮着的尸体,安静地仿佛是一尊雕塑。
    然后,她慢慢地把身子转了过来。
    白苏还在,不过眼前三途川的景象,竟然突变成战火交加的古战场。唯一不同的是,参战的士兵不是人,而是模样狰狞的厉鬼,它们厮杀着,有的冲锋陷阵,有的葬身沙场。
    很快厉鬼的尸体,堆得比小山还高。
    不过叫嚣声不断,到处都是火光,目光所及,竟是混乱……
    白苏喟然叹了口气。
    像是在对我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语气低沉,不过严肃认真。
    她说,我不想再过回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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