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问题真是可笑,什么叫我一定要掺和进来,分明是他不能置身事外。
其中一只断了半个脑袋的小鬼走了出来,指着卫飏说,“我看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只为自己考虑的厉鬼。你刚才说只要我们收了鬼火,就可以让他们超度我们,这是真的?”
他也看出了祠堂摇摇欲坠,人为的大火已经够呛,倘若加上鬼火只怕很快就会毁于一旦,到时时间不容许,出于此才勉强做出让步。
卫飏脸上虽然不爽,不过干脆点头。
“是。”
他的话让小鬼们松了口气,赶忙收了鬼火,乖巧地冲着我和祁鹄憨笑,“那么二位,我们可以开始了?”
祁鹄叹了口气,知道没法说服我,只能听之任之由着我。
大悲咒我之前认真记过,虽然稍微有些结结巴巴,不过用来超度鬼魂没有问题,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把所有小鬼尽数超度到了地府。祠堂外面村民正在努力救火,火势较之前小了不少,卫飏扶着我和祁鹄,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模样还好,祁鹄出来之后,便是烫软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紧皱眉头地看着已经烧成一团灰烬的祠堂。
“走了。”卫飏不待我反应,稍微直了直身子,将我打横抱起。他一张脸阴沉得厉害,虽然刚才某只尊重我的决定,也任由着我和祁鹄一块超渡小鬼,不代表他没生气,没吃醋。
我平时虽和卫飏各种打打闹闹,不过见某只真生气,立刻安静如鸡,乖乖靠在某只的怀里。
卫飏冷冷抽了抽嘴角,我这么上道他还是挺欢喜的,不过为了稍微警告我一番,一张脸紧紧绷住,进到房间后将我扔到床上。
我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委屈巴巴地看着卫飏。
模样可怜,映衬着我那张被大火灼烧的脸,卫飏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颇有几分为难地叹了口气,“行了,收起你这幅小媳妇的模样,自己去厕所洗脸洗澡。”
他虽然不情愿,不过出于人道地放过了我。
我心虚冲卫飏笑笑,干脆从床上爬起,一路小跑到了厕所。果然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一张既狼狈又可怜的脸。
给自己洗完脸后,顺带洗了个澡,总算卸掉了身上所有的疲惫。之前高度紧张的时候不觉得累,这下恨不得干脆直接躺床上。
不过白苏却在这时从镜子里钻了出来,冷着双眼将我自上而下打量了圈。
我吓得不自觉往后退了退,遮住身上的关键部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她把挂在墙上的浴袍扔给我,冷冽地扯了扯嘴角,目不转睛地看我穿上,还埋汰我之前的大惊小怪,“我一贯神出鬼没,你也应该熟悉,犯不着这么大惊小怪。而且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
我小心地看着白苏,不敢接话。
“居安这么乱来,你也不拦着些吗?倘若巫南变成一片火海,我让你查的事情,岂非线索全无?”白苏警告我说,我当时只觉居安想法有些过激,着实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层因果。
白苏知道我疏忽了,所以特别警告。
“对不起,我没想到。”我被白苏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干脆承认了自己的疏忽。白苏点头,不过提醒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着她往外走,不过将手落在自己唇上,再警告我说。“等会见了卫飏,你知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能说吧。”
她警告说。
我心悸往下吞了吞口水,虽然脸上挂着不情愿,到底硬着头皮点头,跟在白苏身后走出了厕所。
卫飏听到了刚才厕所的动静,不过大抵感觉到了白苏的鬼气,所以并未当回事情,只是看到我们出来,他半开玩笑地寒暄了句,“还真是天下水域皆通地府,你竟然会从厕所出来。”
白苏压根没有搭理卫飏的玩笑,干脆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我陪着小心挨着卫飏坐下,想着他真不该开那样的玩笑,不但不好笑,还可能把白苏激怒。
“你真是越来越无趣了。”卫飏冲白苏扁了扁嘴,不过收起了一贯玩笑的表情,模样认真地看着白苏。“你过来,是为了那些躲在祠堂里的小鬼?”
白苏点头,“今日之事,我已从它们口中得知细节,你这次做得不错,倘若巫南镇因此烧成灰烬,村民死伤无数,又是一桩孽债。”
“我倒没想那么多。”卫飏没有居功,“不过这场大火,村里人对居安态度应该急转直下,甚至将她视为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