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多,萧寒回到水岸公寓。
推开门,里面黑漆漆、静悄悄的。
他将视线转向厨房,却没有看见她忙碌的小身影,他的心倏然一紧……
就在他拿出手机要打她电话的时候,浴室里传来水流声,他走进房间,坐到沙发上,静静地等她洗完澡。
知道她在洗澡,知道她在家里,他的心又逐渐安定下来。
房间的窗帘拉拢着,昏昏暗暗的,凌小安擦拭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当那道纤细的身影闯入视线,男人的呼吸有刹那间的停顿,跟着,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
她一个人家时……都是这样的吗?他怎么不知道?
洗完澡,她就这样走出来,连浴袍也没有套一件!
凌小安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大活人,打开衣橱,她从里面拿出贴身衣物和裙子,刚才洗澡的时候居然连衣服都忘记拿了。
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脑袋里浑浑噩噩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只剩下坐在沙发上发呆。
“啊——”
忽然,她被人从身后伸手抱住,吓得她一声惊叫!
萧寒低着头,将下颚轻搁在她肩膀,视线不自觉地朝下。
“萧寒,你放开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凌小安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安安,你是这样子……是在欢迎我回来吗?嗯?”他轻轻嗅了一下她颈窝,气息沉沉,夹杂着轻微的笑意。
不过也没和她闹,他抱了会儿就松手了,坐回到沙发,他的目光却依然凝视在她身后。
凌小安又气又羞,抱着衣服跑进浴室,“砰”的一声把人关上。
匆匆穿好之后,过了好久,她才慢吞吞走出来。
萧寒走过去,又把她抱住了,直接就亲了她温润的脸颊,哑声道:“肚子饿了,去给我做饭,嗯?”
凌小安站着没动,平静地眨了眨眼,轻声回答:“我吃过晚饭了,你想吃,你自己弄吧。”
“……”男人的脸一下就冒黑了,蹙起眉心,表情不可思议,“你叫我自己弄?”
连饭都不给他做饭了么!
他抱着她,忽然就一起倒在床上:“还在生气吗?安安,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气,嗯?”
要他怎么做,她才可以变回之前温顺听话的小女人。
从咖啡店的事情之后,她就好像浑身带着刺,虽然不至于扎疼他,可偶尔扎一下,他也是挺难受的。
凌小安低下头,虽然拼命装作镇定,可是睫毛根部还是在隐隐颤抖。
她从来不敢拒绝他,从来没有忤逆过他,但是现在,她要他自己做饭,她清楚地看到,他面孔一下子就变得黑沉。
“我有点头痛,我想睡觉了,萧寒今晚……就饶了我吧。”
她侧过脸,躲避着他的呼吸,白皙的脸庞看起来很紧张。
“想我饶了你,那就先回答我的问题,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凌小安咬了咬唇,沉默着,不作答。
心底好像已经没有了幻想,也不抱任何期待了。
他对苏远的念念不忘是一方面,她更在意的……是她没有了生育能力,她无法再拥有自己的孩子,无法给他生下孩子。
那次的流产,应该对她身体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这样的结果,其实想想,好像也没有那么意外。
所以,喜欢或者不喜欢,爱或者不爱,答案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不会再问,也不会回答。
他的身后是萧家,不论他与父亲的关系有多糟糕,不论他当着父亲的面是怎么维护她的,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会拥有一个能当户对的妻子。
就算不是门当户对,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
萧寒轻轻捧着她的脸,转向自己,凝视好长时间。
他沉沉地问她:“女人,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吗?”
她还是不说话,他便亲了她,她依然不说,他便继续亲着。
她想要挣脱,可是他的手指扣着她的脸,不准她躲开,亲了又亲……这样下来,她终于忍受不住了。
“萧寒,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了,我说过的,随便你……随便你喜不喜欢我,现在对我来说,你能给我钱,能养活我们姐弟三人,这样就够了,这样挺好的。”
“……”他咬紧下颚,目光骇人,这样的眼神,是在命令她闭嘴!
“你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需要吓唬我,反正你来来回回……不是就那点事情吗?你高兴不高兴,我都是要受的……”
凌小安死死绷住脸,可是心脏砰砰乱跳,她怕得要命!
这是在狮子头上拔毛……
“好,好得很。”萧寒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来来回回就那点事情?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现在要是不弄出点事情,岂不是叫她失望了?
可是忽然,她的衣服被解开到一半,他停止了动作,什么也不做,然后翻身下了床……
他走到窗边,拿出手机,好像是在给四两打电话:“给我查一下,顾小峥是哪所高中的,顺便……取消他明年高考的资格。”
“萧寒!”凌小安光着脚冲到男人身后,直接抢了他手机的电话。
“你想干什么!你那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要对我弟弟做什么?”
取消小峥的高考资格?他凭什么这样做?
他是要毁了小峥吗!
“我不仅可以取消他的高考资格,我甚至可以让他连高中都念不下去。”
他单手捏着她的下巴,痛得她蹙眉,而他却眯着眼角轻笑:“安安,听话一点,去给我做饭,嗯?”
“……”凌小安闭上眼睛,牙齿死死咬住,恨不得咬碎似的。
她好像忘记了一个事实,他从一开始就是魔鬼,可怕,又变态的魔鬼!
她居然喜欢这样的男人……
见她气得身子都在轻颤,萧寒眼里是心疼的,可若不是她这样的态度,他又怎会如此卑劣地威胁她?
他自然不会动她的弟弟妹妹,刚才的电话只是为了吓唬她,这是她如今唯一的死穴,他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