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兰这才注意上了孙女,对她温柔一笑,摸了下她的头发,“月儿,奶奶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等你爹地和叔叔找到她,她就来了。”
“她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陈怡兰想了想,摇头,“奶奶这儿没有,你想看,等叔叔醒了你再去问问他。”
陈怡兰把安迪抱进房间换衣服了,凌琦月捡了自己的拖鞋,光着脚步上楼,路过母亲房间,听到里面有父母的声音,遂轻轻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好了,快下楼去吧,小baby要厌烦你了,这么腻歪。”是母亲含笑的说话,带着对父亲的宠爱。
“再亲一口。”
“呵呵,会被你宠坏的。”
“小宝贝,爹地就要这么宠你,爱你。”
听到这儿,小酸菜噘了下嘴,敲敲门,“爹地,我在这里。”
话音落下几秒,门打开了,顾明煊笑望着女儿,“早安,宝贝。”
小酸菜淡睇他一眼,目光就扫到了母亲的肚子上,见母亲在拉孕妇裙,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她心里莫名有了些醋味。
走过去,她把小手放到母亲隆起的肚子上,“妹妹,我也爱你。”
一本正经地说完,她又走回到顾明煊跟前,“你爱我吗?”
“爱啊。”顾明煊点头。
“你最喜欢谁?”
好严肃,又很为难的问题,顾明煊没立刻回答,扬起唇角,摸摸她的头,“你猜。”
“猜不着。”
凌沫雪走过来,微笑着看着女儿,“宝贝,爸爸妈妈都很爱你,非常爱。”
凌沫雪很清楚,女儿虽然想要弟弟妹妹,但真的有了,可能她也怕失去父母的爱,要不然,她不会这么问,表情也不会这么严肃。
所以,她必须做到有了这个小baby后,夫妻俩尽量要照顾好第一胎孩子的情绪。
巴哥还好说,这酸菜非常敏感。
听到妻子这么一说,顾明煊忙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口,“爹地最喜欢的自然是妈咪和月儿了。”
凌琦月顿了下,又问:“在你心里,月儿是第几位。”
“第一。”顾明煊抿唇一笑。
小酸菜眸光一闪,朝母亲看过来,眼神带了丝得意,然后拍了下顾明煊的肩膀,“放下我,我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顾明煊好奇。
“叫哥哥起床。”
“他们还没起来吗?”
“嗯。”
顾明煊马上把她放下,“那去吧,不过,外面地湿,今天不用跑步了。”
“好的。”小酸菜立刻跑上楼。
“喂,月儿,你忘了哥哥的房间也在三楼吗?”顾明煊的声音传来,但小酸菜理也不理。
推开顾浩然的房间,忽见床被铺得好好的,窗帘也没拉上,凌琦月奇怪了。
“叔叔。”她叫了几声,无人应答后,她就退了出来。
最后,她在书房里找到了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顾浩然,他衣服还穿得很整齐,两只手放在胸口,头发凌乱,额发下的一双眼睛带着浓黑的眼圈。
凌琦月没去吵醒他,发现他的手机就在茶几上,遂拿了过来摁了摁……
呃!有指纹锁。
小酸菜皱了下眉头,凑近顾浩然的脸仔细地看了看,才偷偷地捏起他的手指逐一试了试。
很幸运,左手食指一试,解锁了。
手机桌面就是一对年轻漂亮的男女,他们脸贴脸,笑得很开心。
小酸菜盯着看了几秒,然后又打开了图片……
叮!叮!叮!
楼下儿童房间,凌琦阳的手机发出了几下声响,刚刚洗完脸出来的凌琦阳打开看了眼,帅气的脸上满是疑惑——
这几张照片是谁?
咚咚咚!门口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锅锅。”凌琦月跑进来了,“看到安迪妈咪没有?”
凌琦阳睁大眼睛,奇怪地望着她,“看到了,想怎么样?”
“帮叔叔找到她!”
……
“粑粑,粑粑。”书房里,安迪手拿着一个面包蹲在沙发前,小手轻轻地拍着顾浩然的胸口,“粑粑醒醒。”
顾浩然听到儿子的呼唤,疲惫地睁开了眼……
模糊地看到儿子稚嫩漂亮的脸蛋,脑海里又闪现出了茹思娅那张精致的面容来。
鼻子一酸,他伸手搂过安迪,紧抿着唇,却一声未吭。
他是凌晨四点多才睡去的,算到现在,也只是阖了三个小时的眼睛,真的很累,但更累的是心。
“粑粑,你饿了吗?”安迪的小脸贴在他胸前,眼睛闪闪地盯着他青色的下巴。
那儿有一茬茬的胡须,他用小手摸了摸,有点扎。
“粑粑,你这儿要涂上香泡泡了。”他拍着顾浩然的脸,“妈咪回来,看到粑粑就干净了。”
妈咪回来?
妈咪什么时候会回来?
顾浩然闭了下眼睛,一股热流漫过眼角,泪水渗出,刚好滑落在安迪的指尖上……
父子心灵相通,安迪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掉泪了。
小嘴一瘪,他哭了起来,“粑粑,我要妈咪,呜呜呜……妈咪会回来的,粑粑,妈咪会回来的。”
“迪儿。”这时,陈怡兰找来了,看到孙子趴在儿子身上哭,心里一疼,急忙过去抱起他,“迪儿不哭,迪儿乖。”
“粑粑哭。”安迪指着还躺在沙发上的顾浩然。
陈怡兰看到儿子眼角上的晶莹泪滴,心里一阵难受,她放下安迪,抽了纸巾轻轻抹去儿子脸上的泪水。
“浩然,迪儿还在你身边呢,思思那么爱你们,她肯定会想办法回来的,你别难过。”
顾浩然侧过头,不让母亲看到自己的正脸,声音喑哑道:“我很累,带迪儿出去吧。”
“好,那你再睡会,所有事情都交给你哥办吧,他吃过早饭就已经出去了。”
顾浩然没动。
陈怡兰暗叹一口气,抱着安迪离开了书房。
她走了没几步,房里的顾浩然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拔下了安依娜的电话……
这新号码还是顾明煊托人查到发送到他手机上的。
已在心理治疗中心的安依娜掏出手机看了眼,面色一沉,纤细的手指无情地摁下了“拒听”。
转过身,她对一名戴着眼镜的儒雅男子说:“可以开始了。”
这名男子大约四十五岁,面容干净,神色淡迫,是亚洲人,在伦敦享有著名心理医生的最高荣誉。
“夫人确信要恢复你女儿的记忆?”他轻轻问。
安依娜表情沉郁,眼神却无比坚定……
与其女儿将来恢复那段记忆痛苦后悔,不如现在让她看清事实,让时间考验她和顾浩然的爱情,让她自己来作决定要不要选择这段婚姻。
“让她恢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