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必须要听我说。”阮苏急得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也不敢摇池景辰,就怕会让伤口更加流血不止。
池景辰最见不得她哭了,闻声使劲咬了咬舌尖,铁锈味蔓延开来,也的确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抬手抚了抚阮苏的脸颊:“好,那你说。”
“嗤啦——”
阮苏把睡衣边料硬生生扯下来了,手拿着布条穿过池景辰的手臂,把布料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池景辰又疼又惊,“软软,你......”
“别说话,”阮苏伸手紧紧抱住他,把头埋在池景辰的胸前,“你的身上好冷,你抱着我,就没那么冷了.”
池景辰一怔,怀中的温暖让他的下意识地想要拥住,但是刚一抬手,他就想到什么似的,悬在半空中的手又缓缓放下,后仰着想要远离阮苏:“你离我远一点,会生病的。”
阮苏没给他躲避的机会,跟着贴了上去,并且威胁警告:“你要是再动一下,等我出去了,就举报你之前跟踪我。”
男人身体一僵,语气惊愕:“软软你怎么——”
话没说完,但是两人都知道剩下的是什么。池景辰沉默了,但是也不再躲避。虽然是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阮苏感觉得到他是在看着自己的,见这个方法奏效,阮苏勾了勾唇,“你的跟踪太蹩脚了,镜子的反光,还有,我的直觉。”
“既然看见我时那么冷漠,为什么还要跟踪我?”阮苏抱着池景辰,身上的温度也被带着变得没那么暖和了,她轻笑:“按理来说,我们都闹成了那个样子,看不见我心情才会更好吧。”
“不是的。”池景辰立马反驳,“没有开心。”
阮苏本来就没指望池景辰能回答她什么,从徐修远侧面透露出来的一点信息里她可以窥见池景辰现在病情的严重,失眠,情绪崩溃,逐渐把自己困住,不愿意和人接触交流,也不肯放过自己。
闻言,她不由得一怔。
池景辰很小心翼翼地把下巴贴在她的额头上,语气很认真:“看见你,才会很开心。”
所以,即便是她在和其他男人一起说笑,但是能看见她,心情似乎就没那么差了。他和徐修远约定好,只要他愿意配合治疗,不管有没有成效,徐修远都会定期给他看看阮苏。
池景辰的语气很小心,很脆弱,语气充满了因为她的那几张照片而生出的欢喜,阮苏的眼眶忽地就湿了,胸口那涩涩的,想说什么,却在开口的时候又说不出。
她报池景辰更近了些,然后感觉到腹部被什么东西硌着,她随手摸了摸,池景辰睡衣的口袋里装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不大,但是贴得近了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
“这是什么?”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池景辰想拦住她却因着伤口的疼痛慢了一步。没有手机,阮苏只能凭着感觉摸索着,脑海里闪过一个非常不可能却又是她唯一能猜到的答案,犹疑道:“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小猛犸?”
有一段时间很流行手工,阮苏见着网上其他的女朋友给男朋友织手工围巾,手套什么的,也跟着学,结果心不灵手不巧的,眼睛学会了,手没学会。但她依然不信邪,然后又跟着另外一个博主学着做针线小玩偶,博主织出来的是小飞象,阮苏跟着边看编织出来的是一个四不像。阮苏觉得倒是还挺像远古时期的猛犸象,丑凶丑凶的,就给了池景辰,美名其曰:“像你。”
那就是个随口说的玩笑,她自己也觉得四不像,本以为池景辰早就给弄丢了,甚至是阮苏自己都没想起来这回事,没想到现在还能再见到它。还是在这样一个永生难忘的时候。
阮苏觉得有点惊奇,随口问道:“这都多旧了,还丑,你怎么还留着?我以为你早就丢了呢。”
男人沉默着没说话,阮苏担心他是可能会睡过去,心下一急,正要开口叫他,就听得男人声音低低闷闷的:“你给的东西我都有好好保存着。”毕竟,不能亲眼见到你的日子里,看到这些东西就仿佛你从没离开过。
阮苏抿了抿唇,黑暗中池景辰深深地叹了口气,池景辰从阮苏手中拿回小猛犸,大拇指细细摩挲着,低声道:“你一定会平安出去的,等出去了,就别找我了。我会让徐修远不去找你的,他的话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池景辰见到阮苏的第一面真的是很惊讶,但在阮苏提出要和他好好谈一谈时他就突然反应过来,肯定是徐修远去找过阮苏了。徐修远亲自给他安排的位置休养治疗,除了他本人和池景辰,再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
“不想见到我吗?”阮苏沉默了片刻,淡道。
“想的。”池景辰的语气有些焦急,而后声音里染上了些颓废:“可是现在不行的。”
池景辰抿了抿唇,很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阮苏垂落在身后的长发,声音小小的:“如果可以,能不能给我一个...一个以后再追你的机会?”
闻言,阮苏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一秒钟池景辰都像是在煎熬。这么久没有答复,大概是不行的吧......池景辰唇角微垂,“没关系,我——”
“昨晚睡得好吗?”阮苏突然发问,打断了他的话。
池景辰有些不明所以,但想了想,诚实回答道:“比之前好了许多,能睡得着了。”昨天晚上那一觉,是池景辰这么久以来,是唯一一次很顺利睡着了并且没有做噩梦。
阮苏淡淡嗯了声,又问:“那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圣母吗?就是那种因为可怜别人委屈自己的人。”
“不是。”阮苏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不接受道德绑架,也不会一味的可怜别人而委屈自己。
“对啊,我不是会为了不在意的,就算是我所可怜的人而做让自己违心事的人。”阮苏淡淡地说,抬手戳了戳池景辰的手臂,一点一点的,声音又柔又轻:“那你觉得这样的我会因为怜悯而接受别人的请求吗?”
“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逼我去做,而我做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阮苏凭着声音的来源判断池景辰的方向:“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池景辰怔住了,忍不住抬手抚上胸膛,那里,某些已经死寂了的东西好像又重新鲜活起来了。
眼眶瞬间就热了,池景辰忽地把头埋在阮苏脖间,呼吸沉沉,阮苏微微舒唇,抬手环住他的腰,轻拍了拍,刚要安抚几句,就听得几声很轻很轻的哽咽声。池景辰没有抬起头,阮苏也没有出声打扰他,只是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皮肤上时,心就被扯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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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辰肩胛骨下面的那个伤口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后面的时候差点睡过去,阮苏不敢闭眼,只能强迫着打起精神,硬拉着池景辰陪自己聊天说话,就这样过了许久,终是等来了救援。
眼睛被救援人员蒙着黑布,阮苏和池景辰暂时被分开送去医疗帐篷。阮苏暂时不能摘下黑布,看不见池景辰背上的尖锐物品有多大,但是听着旁边医护人员的抽气声也能想象的出来伤口或许很严重。池景辰大概察觉到她的紧张,微微偏头看了眼对面镜子中深深插进背上的金属铁片,淡淡地移开了眼,弯唇道:“软软,你的脚还疼不疼?”
他这一问就转移了阮苏的注意力,她靠在墙边,晃了晃腿,左脚已经肿得不灵活了,稍稍一动就疼,但是这点跟池景辰背上的比起来不值一提。阮苏不敢想,如果当时池景辰没有护着她,那这块锋利的铁片就是插在了她的背上,又或者是心脏?
两人的手机都在被埋在废墟下,池景辰还去借了手机给池景森打电话,而后没多久池景森就坐着直升机来了,不仅如此,还以私人的名义带来了一大批的物资捐赠给灾区。
由于地震可能随时都会有下一波或余震,安全起见,三人很快就踏上了返程的路途。飞机起飞后没多久,阮苏就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微微偏头,男人头歪在她的肩上,纤长的睫毛覆在眼下,脸侧有些许细碎的划痕,但好在都没有出血。网上失踪人数和死亡人数的不断增加,看得令人心悸。生命脆弱极了,一场地震便有数不清的人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阮苏叹了口气,但又松了口气。
幸运的是,她惦念的人还好好的活着。
殊不知,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惦念她的人却被倾覆的高楼掩埋,踪迹无处寻。
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熬得心脏疼,等完结了,我一定要好好玩手机,明天依旧是繁忙的一天
第56章
从d市回到b市比较近, 阮苏只感觉还没睡一会儿就落地了。池景森给两人安排了池家私人医院去进行全身检查,再三确认两人除了外伤后并无大碍后,让司机送他们回去了。
因着池景辰背后的伤, 阮苏想了想,还是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告诉司机去她现在住的公寓。池景辰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像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阮苏没忍住, 在转头看向窗外风景时, 唇角终时绷不住的上扬。
池景辰背上的伤确实是在肩胛骨下面几厘米的地方,被医生处理好伤口后叮嘱不能进水, 按时换药换纱布,从肩膀到伤口都被缠了好大一圈纱布,行动颇有不便。不过在回家前,两人已经洗过澡换了新的衣服,回家后也不需要再清洗。
“你去睡一觉吧。”阮苏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池景辰, “不过没有男士睡衣。”
池景辰抿了抿唇:“那你呢,你不睡吗?”
阮苏有两部手机, 带去d市的手机丢失在了废墟中, 看不到有谁给她发了消息,只能琢磨着可能给她打电话的人挨个打过去。她摇摇头:“我要报个平安, 你去房间睡吧。”
池景辰垂了垂眼,没动,阮苏半天没听见声音,以为他是去房间了, 回头看才发觉男人还坐在沙发上,她蹙了蹙眉,池景辰抬眸,黑眸深邃,声音依旧低哑:“我想在你旁边呆着,不会打扰到你的。”
似乎是害怕被拒绝,池景辰飞快地指了指她身旁不远的单人沙发:“我就在那就好。”
阮苏感知到他情绪里的不安,怔愣了片刻,而后恢复自然,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去客房睡,我在旁边处理事情。”
男人眼眸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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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苏抬头看了眼床上面朝着她这边熟睡的男人,眼下青黑一片,肤色苍白。她从第一眼就发觉池景辰瘦了,以为只是一点,却不曾想,脱去厚冬衣的池景辰更瘦,看着就是没有好好吃饭。她回想起徐修远当时说的那句“他在害怕”,鼻尖一酸。
男人就连睡着后眉头也是紧皱着的,紧闭的双眸看得出他此刻或许沉浸在并不那么美好的梦境中。阮苏叹了口气,低下头给耿乐乐发消息。
耿乐乐是知道阮苏去d市的,在看见d市发生地震后的情况后心都吓掉了,疯狂给阮苏打电话,不断地祈祷阮苏或许因为飞机延误并没有成功到达d市。但是更多的还是害怕,新闻报道确实是有飞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延误了起飞,一航班的乘客都幸运的避开了灾难,但那并不是阮苏所乘坐的航班。
在得知阮苏是真的被压在了废墟下,耿乐乐都快炸掉了:“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有事没,你等着,我这就来看你!”
说着,阮苏就听到那端穿衣服的窸窣声,连忙阻止道:“你别来,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耿乐乐的动作停止了,狐疑地品着阮苏这句话:“什么意思?你在家里还藏了男人?!”
阮苏被她的惊天大嗓门给震到了耳朵,抬手揉了揉,寻思着怎么措辞才不会让耿乐乐更加惊讶,温声道:“池景辰在我这儿。”
耿乐乐想要调侃的话都到了嘴边,又一转,被咽了回去。
她知道,池景辰于阮苏而言是不一样的,在这件事情上,她不应该也不能说什么。沉默几秒后,耿乐乐轻声问道:“你...想好了?”
阮苏喜欢极了她的体贴和默契,目光凝在男人消瘦的脸上,弯着唇嗯了声:“我这次去就是去找他的。”
耿乐乐沉默了片刻,而后叹气:“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没有什么好说了的。希望最后不会让你后悔。”
阮苏没说话,抿了抿唇,两人沉默许久,耿乐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提醒她:“你出发的那天,晏阑阳给我打了电话,问你在哪,说打不通你的手机,我就告诉他了你在飞机上,你手机不是掉了吗,我想他应该也是给你发过消息的。”
和耿乐乐又简单地聊了几句,阮苏还要回电话回消息,两人就没再多聊。阮苏从她那里要来晏阑阳的电话,拨号打过去,却没人接通,阮苏试了几次都是“嘟嘟嘟”的机械声。阮苏寻思着可能是d市的有些病人会被送到晏阑阳的医院去,大概很忙,就发送了微信好友申请,指尖在屏幕上“啪啪”打字——
【我是阮苏,手机不见了,如果你看到了消息就同意我的申请叭~】
阮苏从微博热搜上看到在d市发生地震时,b市这边也有余震产生,她不清楚阮建成和丁芸有没有给她发过消息,毕竟h市和b市隔着远,感觉不到余震的。要是没注意说漏了嘴反而还会让他们平白地担心,阮苏犹豫了片刻,点开了和丁芸的号码,刚一响铃,那边就接了起来——
“妈妈!”
“软软,你没事吧?我和爸爸听说b市有余震,你那没出什么事情吧?”丁芸声音里很明显的有紧张,而后阮建成的声音也出现了,“软软,你那怎么样啊?要不要爸爸妈妈来看你?”
“我没事的啦,我们这里就是一点点小的余震,睡觉的时候稍微有点晃而已。”阮苏弯了弯唇,垂眸看着手掌上被划破的痕迹,听着电话里丁芸和阮建成絮絮叨叨的关心,鼻尖一酸,“我真的没事啦妈妈,乐乐也没事,我们昨天还在一起吃饭了。”
阮建成没说两句,电话又被丁芸抢过去,声音温柔如水:“软软,妈妈查了天气,b市那边现在很冷,未来几天还有一波降温,你记得要把衣服穿好,不要为了好看穿的少。妈妈让爸爸给你的卡里转了钱,买衣服的时候也不要光买那种好看的,买两件保暖的,我们不在你身边,你就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听着她熟悉的絮叨声,阮苏莫名地就好想哭,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朵晶莹的小水花。本来害怕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但是亲近信赖的人一关心,就会放大心里的情绪,更想哭了。
“嗯...”阮苏憋着哭腔,不想让丁芸和阮建成听出来,“妈妈,等我放假了,就回去看你们。”
“好,那我到时候让爸爸提前给你准备好吃的。”丁芸说着,笑了,阮苏瘪瘪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把手机拿远了些,不想让丁芸听到哽咽,刚低头就感觉到脸颊上痒痒的。惊愕抬头,却见池景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正跪在她身侧,耐心地给她擦着眼泪,察觉到阮苏的视线,男人唇角微陷,声音低低的:“别哭了,我心疼。”
“我能不能挨着你坐?”池景辰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尾处延伸出一条好看的线条,“我不想睡了,想你了。”
从回来后,阮苏就发现池景辰变得越来越黏人了,还让她有些不习惯。阮苏抬手把身旁的杂物移开,“坐吧。”
刚要说话,就听得不远处手机里传出丁芸狐疑的声音:“软软,你那边是有男人在说话吗?今天周末,你在哪里?”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阮苏一跳,刚要撒谎,就听得身边男人嗓音低哑磁性:“阿姨好,我是池景辰。”
阮苏倏地瞪大了眼睛,回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池景辰,电话那端一片沉默,阮苏打小不怕丁芸发脾气,但就是害怕她一言不发沉默的样子。她也没有想到池景辰竟然会主动和丁芸介绍起自己,按照徐修远形容的情况,他难道不是会很抗拒和婚姻有关的人或物吗?
来不及多想,阮苏飞快地对着电话说了句:“妈妈,这件事情我有时间再跟你说,我、我还有剧本要改,先挂了啊!”说完,也没给丁芸说话的机会就匆忙挂了电话。
她看向池景辰,神色复杂:“池景辰,你在做什么你清楚吗?”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皱起地眉头,薄唇微动:“清楚。”
“你知道你跟妈妈介绍自己意味着什么吗?”阮苏不知道是说什么比较好,“这相当于是变相的见家长了,见家长就是——”
“我知道的。”阮苏愕然,池景辰手握成拳头,伸到阮苏面前,缓缓摊开,露出掌心的戒指,语气很认真:“我现在没有发病,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们结婚好不好?”
阮苏盯着那枚设计精巧的钻戒一脸不可思议,结结巴巴地指着戒指:“可你不是不想结婚......的吗?”
池景辰不婚这个事情她本来是想等跟他慢慢沟通的,现在这个局面完全就脱离了她预想的轨道。
“是,但又不是。”池景辰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眼眸深邃勾人,目光描摹着阮苏的面容,在她湿红的眼尾上停留了片刻,声音低低的:“软软,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以告诉我的。你不说,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要从哪里改起。如果不是周成,你是不是就一直不跟我说?”
阮苏抿了抿唇,贝齿轻咬唇瓣,刚咬就被池景辰的手指抵住了,他轻点,阮苏就松了嘴,不再咬。
池景辰认真地看着她,语气有些许怅然:“从前,我是真的很不想结婚,我不想像我的父母那样。明明一开始也是相爱的,但是结了婚后就很快走向了恶语相向,拳脚相加。他们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绅士和优雅的夫人,可是回到家中,他们就能为了一件小事摔东西,互相厌恶。”
“他们变了,变得自私又可怕,池景森那时候那么小,我母亲却因为不想看见池慎,也不想看见我们。所以池慎就可以肆无忌惮。”池景辰的眉头紧皱,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很痛苦的事情,他指了指阮苏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就像那么大,池慎就把女人带进了家里,让景森在地上像狗一样爬,操纵他!”
“他怎么能那样变态?!他折磨我还不够,连景森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