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不再犹豫,扳着萧煜的肩膀把他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他一开始挣了一下,后来也就随了她,就这样被她扳了过来,同她面对着面躺着。
萧煜仍然闭着眼睛不看她,她也没去逼他,只将手探到被子里去,寻到了他冻得僵冷的手,然后轻轻拉过来,运起重火诀,将内力给他一股脑儿地灌进去。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安静地给他输着内力。
等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暖和过来后,语琪才轻轻开了口,“对不起。”
萧煜缓缓睁开眼睛,皱了皱眉,“你对不起我什么?”
语琪笑笑,“我也不知道,但先道歉总是没错的。”顿了顿,她凑过去,捏住他耳朵,“告诉我,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萧煜凉凉地看她一眼,重新又闭上眼去,不去理她。
语琪本来想拧他耳朵的,可他耳朵不知怎的还没暖过来,摸上去冰凉凉的,她只好用重火诀逼热了手,给他捂耳朵。
萧煜轻轻叹一口气,他仍然觉得她在里面得赏,自己却在外面等了一晚上像个傻子一样可笑,但被她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几下,倒也生不出什么气了。
语琪还在给他捂耳朵呢,一会儿没注意,肩头忽得一沉,转过头来,就看见他的下巴搁在自己肩上。她微微勾了唇角,覆在他耳朵上的手往后滑,手指没入他的黑发中,轻轻地抚了抚。
萧煜也伸手搂住她的背,可语气仍然有点儿凉,“既然没罚你,你在里面待一晚上做什么。”
语琪想了想,怕又得罪这位,只好委婉地从长讲起,“你大概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还小,一到雷雨天,就会抱着枕头去找宫主。”
萧煜凉凉地睁眼看向她,“你倒是会钻营。”
“……”语琪也确实没脸辩解说是真害怕,只好轻咳一声继续道,“每次跑过去时都免不了淋一身雨,那时宫主看我实在凄惨,便叫侍女带我沐浴,然后留我同她一起睡。”她说完,小心地去瞅他脸色,果然见萧煜的脸拉了下来,冷了几分。
她不敢再说了,萧煜却冷哼一声,“然后呢?”
语琪张了张嘴,最终只敢说,“没了。”
“没了?”他嘲讽似得扯了扯唇角,声音放得极轻,“所以,你昨晚又同母亲一起睡了?”
他的语气太可怕,语琪没敢吭声,只轻轻收回了手,抱住他胳膊。
萧煜继续说下去,声音却越发得冷,“我在外面等你,你却在里面与她同榻而眠?”
“也不全是。”语琪怕再不说话,自己就要被一把推下床去,她没什么底气地试图解释,“我原来准备退下的,可宫主头痛病犯了,我就留下来给她按摩,后来天色晚了,她便索性留我一起睡了。”
这下子萧煜的脸直接冷到了极点,“她头痛病犯了,自有侍女,又与你何干。”
“她不信旁人。”
“看来你倒不算是旁人了。”萧煜收回了原本环在她腰上的手,冷笑着瞥她一眼,“好个母女情深,看来我倒是外人了。”
语琪都不知道他此刻在吃谁的醋,是他母亲的,还是她的?她定定看他片刻,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拉过来,认命地将自己的头发往他食指上缠。
萧煜不是第一次见她来这套,自然明白她打得什么主意,当下一把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离,冷着脸转过身去。
被子被他一起卷走,语琪身上一空,手也就松开了。
那一缕长发轻轻落在枕上,再无人问津。
语琪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他的撒气方式最近已经改了,她再用以往的手法自然只能落个失败。想到此处,她挪过去,将自己的手腕绕过他肩膀,凑到他唇边,“实在气不过的话,便咬我一口好了。”
萧煜气得想笑,他是这么容易糊弄的人?下意识便想要推开她的手,可转念一想,凭什么叫她好过,当下头一偏,就是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他如今武功已然恢复,又下了狠劲,牙齿一下子便轻易没入了皮肤,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萧煜也没料到竟这么轻易便咬出了血来,登时一怔,口劲下意识地便松了下来。
可等了半天,她也没收回手去,可那被他咬出的伤口处,血却一直在流,他又等了一会儿,终是没好气地扭头瞧她,“你感觉不到疼么?”
语琪凑过去看他,眉角眼梢都是笑意,“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