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你醒了?让我看看……”一进门就嚷的,正是那夜见到的英朗男子,小女仆口中的上御冕,上御家族的二公子,来这里参加妹妹婚礼的,也不知为什么掺和到四大家族的内部事里去!
月摆出友好的笑容,回答:“多谢上御先生关心,我好多了。”
可上御冕已经大喇喇坐到床边,倒是洁夫人主动地站起来,带着一群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月眼瞧着他们出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他们就这样放任上御冕,这个和她关系不明的家伙,持起她的手,狂吃豆腐吗?
月只能讪笑着,试图慢慢抽出自己被禁摩挲的手,谁想对方的轻轻一拉,她又回到原地了。
月开始腹诽:“王八蛋,别以为你来看过我几次,我就有义务让你摸!哼!”
她开始反抗:“上御先生,我、我……”声音虚软无力。
“怎么了?”一副紧张的表情,果然上钩了。
“我有点头晕,药……”月举起没被束缚的左手,在额头一抹,状似虚弱无力,其实是抹汗,被上御冕弄出的冷汗而已。
“好!我去问问她们药放在哪里,现在拿来给你吃……”说完果然松开了那支蟹钳,起身离去。
月还没松口气,却又见他转了回来,她赶紧将手缩到被子底下,没想这次上御冕竟然靠近她,双手伸到她的背部,然后……
轻柔的力量,支撑起她的背部、腿部,再将她略微捧起,放下……
明白过来时,他已经起身离去了。
回到卧姿的月羞得满脸通红,一想到刚刚他那样小心翼翼地挪动她,帮她躺下,还细心地为她垫高枕头,拿开托盘……
没有一点轻薄之意!只有……
浓浓的爱怜、疼惜。仿佛生怕弄疼了她,弄坏了她。难道她长得像瓷娃娃吗?
月无奈地对着天花板叹气,美男在前,她怎么感觉有点、有点无福消受呢?
歪着脑袋,下意识盯着门口,直到那高大英挺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拿来了几瓶棕黄色的小药罐,半蹲在她的床前,视线正与她平齐,放大的深邃五官,带着不羁的笑意,道:“喏!药来了!怎么吃?”
月盯着他,一语不发,羞红了脸。
“自己吃?”上御冕把药瓶凑到两人中间。
月赶紧伸手去拿,却被他一把握住--
“这怎么行?!瞧瞧你这热乎乎的小手,烧还没完全退呢!还是我来吧!”上御冕忍住笑,一本正经。
月在心中骂三字经。
“我的饭还没吃完呢!”表面上还是轻声细语。
上御冕一瞧床头放着的托盘,明了地点了点头,捧过托盘,放到自己腿上,开始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
月吃得慢条斯理,故意拖延时间。
“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哦!哈哈!”月在心里大笑,得意地看着上御冕屈膝半蹲的“艰苦”姿势。
渐渐的,月笑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真的好体力!半蹲的姿势别说挪,就连动都没动分毫!
他很专一地喂给她,等她以蜗牛般的速度咀嚼完毕,再继续……
这样的耐心,这样的毅力,还有……
他眼里始终含着的怜惜之情!
月简直要疯了!
都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否则会咽到自己,眼前,月就犯了这个禁忌,于是乎,一口气上不来,在那里狂咳一阵。
上御冕赶紧放下托盘,将她扶起,用身子抵着她的背,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接用手接她吐出的食物。
月咳的猩红燥耳的,完了,还得跟他道谢,谁知回答她的,只有那完全不在乎的一摇头,和满腔柔情的一笑,当场,咳嗽就又一次席卷她可怜的喉管。
这男人,存心不让她吃饭,不是吗?!
“我、我看还是自己来吧!”趁着上御冕擦手的机会,月赶紧抱住托盘,生怕他再上演柔情折磨的戏法。
他回头一笑,答:“好啊!不过……”
月已经将托盘放到自己腿上,开始吃起来了,挑了挑眉眼,一副得逞的样子。
“这里……”这次他爬到了床上,超大号笑脸直逼月而去。
月一手拿勺,塞在自己嘴里。一手自卫般伸出,抗拒他的靠近。身体则全面后仰,与他拉开距离。
上御冕又一笑,这次狂狷许多。
他轻易将月伸直的手臂揣到自己怀里,另一支手隔空来到月的睡衣领口前--
月愣住了,时间也停住了。
上御冕的邪笑打破了僵局,伸出的手指灵巧地在她胸口那么一转……
月下意识看向那里……
晕!她竟然、竟然……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竟然没注意!自己的睡衣领口都敞成什么样了!而且、而且最糟糕的是,里面根本没有内衣!这是谁干的吗?!
嘴一瘪,她窘得要死。
她失神的这会,上御冕已经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钮扣的问题。
“我什么都没看见。”扣完后他这样坏笑着说,一脸得意。
月只能傻傻捧着个托盘坐在那里,一脸委屈。
两人僵在那里,一个坏笑,另一个委屈、气愤。
最后是清亮的一声咳嗽惊醒他们的,月一转头,看到那夜,和气温柔的美男站在门口,正对着他们讪笑呢。
“哥哥,他欺负我!”月对着北宫阳叫唤,也不想自己刚刚得知人家是哥哥,就拿来当枪使,容易起误会的!
果然,北宫阳听到她的话,全身一震,急急上前,以烧死人的目光注视着她,质问:“月、月……你记起来了?!”
月一愣,对了!她怎么忘了这茬,这叫现学现用,可人家误会了吧!
只能解释:“没!还没有!但我保证……快了!”
北宫阳一脸高兴,晶莹的大眼睛几乎要闪出泪花来!只推了一把上御冕,挤到她空间有限的床沿,连连答:“好!好!哥哥真怕你、怕你……”
说到后面,他脸色一沉,闭嘴了。
“你倒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上御冕重整旗鼓,皮厚地凑近她,问。
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说的很暧昧。
后悔地盯着他,恨恨道:“我错了!应该感谢上御少爷照顾我才对!”把“照顾”两字,拉了个长音。
北宫阳苦笑摇头,摸着月的头发道:“你一直发烧,担心死我了!过来,让哥哥看看好些没有……”
月眨了眨眼睛,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明明离他只有三厘米吗?还要过去?去哪?难不成投怀送抱?
不过……
这个哥哥脾气好,性格阳光,长的比女人还要漂亮精致,她倒也不排斥,反正是哥哥吗!
于是主动挪了挪身体,缩到北宫阳怀里。
小身体一下就被宽广的怀包裹住了,他的身体有种甜蜜的果香,让人联想起和煦阳光照耀下的水果园,生机而平静。
“月,月……”他扣起她的下巴,俯视着她。
月看到他的明颜中藏着暗暗流动的阴影,那双晶亮的眸子此刻看起来有些氤氲,仍是光华耀眼的,但深处,是冰冰冷冷的神秘东西。
于是她略微挣扎了一下,阳也顺势放开她,只是指尖仍然逗留在她的脸颊上,疼惜地说:“又瘦了不少,最近好好补一补,我已经叫人准备了,等会一定要都吃下去!你啊!就是犟脾气,这次不许犟了,乖乖吃完!知道吗?”
月一笑,点头。
身侧传来上御冕的冷哼,月一扭头,回瞪了他一眼。
“吃药!”
捧着药的手伸到她面前。
一抬头,她看到上御冕严肃认真的表情。
月的第一反应是--好想笑。不过还是配合地把药吃了下去。
他俩盯着她,眼里流露出的关切疼惜如出一辙,月心忖,原来的自己,真是幸福啊!
如果是幸福的,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也许那夜,只是一个意外吧?但她醒来时见到的满地尸体怎样解释?
再三犹豫,月问出这个问题。
谁想两男子心有灵犀般同时蹙眉,抿嘴,对视片刻后,阳出口解释:“月,那些人没死,他们只是、只是……被某种力量震晕了。”
月睁大了眼睛,好奇。
“阴错阳差吧!”阳淡淡说毕,自嘲地笑了笑,又道:“有些事,等会详细解释给你听。这段时间,你就安安心心地住在尊者这里,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月不再追问,而他们在对视片刻后,同时起身离去。
透过身旁的窗,月看到窗外走廊上隐约的两抹身影,似乎正商议着什么。
接着,去而复返的上御冕又回到了床边,柔柔对她说:“我知道你忘了,但我要第一时间,亲自告诉你……”
月盯着他一丝不苟的严肃神情,模模糊糊感到了什么……
果然,上御冕一气呵成说完:“月,我们是情侣。”
她还是一惊,心里有声尖叫,但很快被上御冕柔和的倾诉压了下去--
他说:“月,我很爱你,你……也很喜欢我。我们已经决定在一起,我是说……订婚。可是,出了点事情,有人劫走了你,把你关在地下室里,为了救你,才有那晚你看到的景象。原谅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但是,很快你就会想起来的,想起我们有多么相爱,我们费了多大力气才走到一起……要知道,你已经、已经……”
月愣在那里,一脸茫然,好像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信息。
为什么?为什么消化不了?
因为心中越来越深的疑虑吗?
她不该怀疑的,毕竟上御冕的表现,还有他们之间的那种熟悉……
应该是这样……的吗?
她怎么就是不能确定呢?!
一定要快点想起来!这不是开玩笑的!
“月,你在听吗?”
“嗯!”总算回过神。
“你已经结过一次婚了……”他如是说。
月吃惊地望着他,听他继续--
“但是对方去世了,心脏病。手续上还有些问题,我是指遗产继承方面。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argent var的东西可以一分不要,我们上御家族不比他们差!你以前拥有的,我也会照单给你!你会是最幸福的新娘,相信我!”他说的很急,也很有诚意。
月却不发一语。不是不被他的话感动,可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真的和他是情侣吗?可她怎么完全领会不到呢?
只有朋友般的熟悉,没有心动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绝不轻信!
“我需要你一起去向尊者挑明,当然不是现在,从现在起,我会陪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直到你痊愈为止。而这段时间,我会让你回想起我们过去的甜蜜,就算你记不起……”上御冕苦笑一下,接着说:“我也一定会让你……再次,爱上我!”
月被这话一震,愣愣地盯着他,良久,才挤出一个答案:“我想,你太着急了。”
上御冕一副遭打击的模样,脸也黑了下来。
月却调皮一笑:“可是,我允许你陪在身边,看看能不能帮我找回记忆!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