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第五凌若杏眼圆睁,那强大的气场,让见多识广的李鱼都在她的威严之下颤抖了,这时候,他忽然开始无比怀念片刻之前,虽说马上就要死了,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凌若温柔乖巧,不敢顶一句嘴。
可惜,那美好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
死而复生,且一举除掉了四梁八柱中过半的势力的西市王常剑南这一遭是真的死了。
消息还未在外界传开,但东篱下高层显然都已经知道了。
李鱼和第五凌若刚一回到“东篱下”,就有不只一人,把常剑南归天的消息告诉了第五凌若。
四梁之中,只剩下她和杨思齐,而杨思齐是个一门心思研究建造的痴人,空占一梁地位,实则毫无影响力,所以向第五凌若邀宠买好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
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对此刻的第五凌若并未产生丝毫影响,她直接带着李鱼回了自己的房间,八尊女金刚一走进来,原本极宽敞的房间顿时就有一种极大的严抑感,令人窒息。
第五凌若端坐到了卷耳的案几之后,双手扶案,仿佛一位公堂问案的大老爷,威风凛凛。
而在八大金刚威压之下的李鱼,就像八只猫儿爪下的一只小老鼠,瑟瑟发抖。
“现在,把我不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我本就没想瞒你,如果瞒你,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能不能叫她们退下?我又不会对你不利。”
“她们在这儿,不是为了防你对我不利的。”
“那么?”
“她们,是谁备对你不利的。”
“呃……其实等你听完我的故事,你就不会想对我不利了。”
“那你说啊!”
“我将要说的事,关系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放心,她们八人,对我忠心耿耿,我叫她们去死,她们都不会皱一皱眉头,绝对可靠!”
“有些事,不是可靠就可以听的。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就连我的生身之母都不知道,这世上,除了我自己之外,你将是第一个知道它的人。”
“那就是羞于启齿,有难言之隐了?”
第五凌若脸上的神气和缓了许多,无他,就只为那句“第一个”。
谁说只有男人独占欲强,女人也是一样。
……
足足……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李鱼瘫倒在几案旁,直接抓过茶壶,对着嘴儿咕咚咚地灌起来。
而第五凌若弯着腰,端详着案几中央摆着的宙轮,一脸的敬畏与好奇。
此时此刻,她的神情依稀与十年前的小凌若重合了。
毕竟,这十年,仇恨和悲痛封锁了她的心,她连笑容都难得一见,整天板着个朴克脸,感情生活一张白纸,人生阅历缺失了重要一环,在这方面,她较当年的单纯,并不强上几分,所以一旦放开心防,一颗少女心便重现人间了。
当然,此时的她本来也不大,年方二十五,也就这年代,才算老姑娘,搁李鱼那年代,还是小姑娘呢。
“就这玩意儿?是三只眼睛的天女送给你的宝贝?”
“嗯!”李鱼点头,足足说了一个时辰,嗓子都痛了,他现在不想说话。
“好神奇!这东西,也能带着我一起穿越时空吗?”
“不晓得,我现在也是懵懵懂懂,胡乱摸索出一些使用方法。当时那个三目神女正被一个……魔神追杀,仓促把它交给了我,根本没有时间交待太细……”
“太不可思议了。”
第五凌若又是一番啧啧赞叹,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忽然又露出一副气不过的表情:“按你这么说,我倒真不能怪你了。我……我从你那儿算,算是你最后认识的姑娘,可从我这儿算,我比吉祥、作作她们都早得多。这笔糊涂账,咱们怎么算?”
李鱼涎着脸儿道:“要我说,就不用算了吧。”
“不算?我的十年青春岁月啊……”
第五凌若打起了苦情牌,李鱼哪吃得消这个,可他能怎么做?就算再把吉祥、作作也招集到一块儿,把这宙轮搞得糊涂账说与她们知道,难道她们就能“通情达理”了?
“我不管!我十年前就认识你了!我为了你,苦苦熬了十年,我最早!”
第五凌若一锤定音,李鱼愁眉紧锁:“不要计较这个了吧,我现在都没想好,怎么跟她们说呢。”
第五凌若狡黠地道:“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李鱼头痛无比,赶紧岔开话题:“这事儿,你容我想想再说。咳!刚刚不是有人说常老大已经过世了?现如今东篱下地位、资历最高的人就是你,你不去看看,操持一番。”
“他有一双女儿料理后事,我干嘛要去管他后事?”
第五凌若看了李鱼一眼,忽然有些紧张起来:“我当年,只是做了曹韦陀名义上的侍妾,并未和他做了真正夫妻。后来,常剑南做了西市王,看重我理财的本领,也知道我不会对他的权位产生威胁,所以我们相处一向融洽。外边虽然有很多风言风语,其实我跟他却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嗯,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
李鱼如何还不相信凌若,不过一瞧凌若这么紧张这件事,生怕自己不相信,李鱼心中大乐,故意做出勉强敷衍的样儿来,如此一来,便能占些上风。不然的话,这丫头如此“嚣张”,吉祥和作作那儿,他可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一碗水端平了。
“我还是个黄花闺女,不怕你不相信!你别以为你惺惺作态,就可以压着我委屈未全。你那心眼儿怎么打算,以为我看不出来?”
第五凌若乜着李鱼冷笑:“今儿晚上,我就把自己给你,我看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