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服务员推门进来,还没开口,金恩华就狠瞪一眼喝道:“出去,没叫你们,谁都不许进来。”吓得服务员赶快退了出去,也惊得几个埋头的人心跳不已。
方成是文秘专业出身,很快的抬头说道:“金付县长,奇怪了,怎么我私下收集的材料,全部都在里面呢?对了,我收集的材料,直接交给了金付县长的,期间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曾涛也脸色凝重的说道:“金付县长,我亲手整理的关于开发区管委会的问题材料,是当时我根据信访办收到的举报材料搞的,也都一点不拉的列在其中,我的这些材料,除了我和信访办主任付主任看过,我是交给了任书记和程县长的。”
程建国抬头,思忖着说道:“我手中的是两个部分的举报材料,一部分是开发区内的企业老板或经理,亲自邮寄给任书记和我的或托人转交的,一部分是开发区管委会部分职工,寄给任书记和我的检举材料,这两个部分的材料,除了任书记和我,刘秋亭和曾涛同志,应该还有宋付书记、孙付书记和纪委的张君平同志及县委办的伍玉秋主任看过。”
任钟信扬了扬手中的材料,“恩华,这是纪委的调查材料,应该没有几个人看见过的。”
金恩华微笑着,拿出一张白纸一支钢笔递给方成,“诸位,我们原来估计,是开发区管委会里被整顿清退中的人干的,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是谁干的了吧?方成,你负责记录,让我们分析一下,谁是出卖我们的真正内奸。”
金恩华站起来,点上一支香烟吸了几口,缓缓的说道:“方成交给我的材料,我们姑且算作第一部分吧,方成你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我相信你连你妻子也不敢透露一句,你自己当然是第一个知情人,然后你交给了我,我给老任和老程你们两个看过,我又马上交给了孙付书记,孙付书记又交给了张君平,据孙付书记的指示,张君平亲自掌握这些材料,纪委下面的人应该可以忽略不计,后来我问过任书记,伍玉秋刘秋亭曾涛三位同志也看过,曾主任,你手中的材料,是第二部分,在座的除了方成,都是看过的,至于信访办正付主任,方成你甭把他们列入名单之中,因为他们无法接触其他几个部分的材料,另外,刘秋亭和伍玉秋,还有宋付书记孙付书记及张君平接触过,第三部分的材料,是程县长手中的开发区厂商和管委会干部职工写的,涉及的人员中有你们两位领导和我,因为书记碰头会上交流过,所以宋付书记孙付书记也应该知道,后来交给过张君平,所以他当然也知道,同时,这些材料应该还有刘秋亭曾涛伍玉秋看过,好了,最后一部分,就是纪委的调查材料了,当时为了保密,纪委的调查是分成五个小组分别进行的,彼此互不了解,所以他们这些参与调查的工作人员,都可以统统的排除,剩下的就是四位书记付书记,还有我,张君平同志和曾涛同志。”
任钟信补充道:“恩华,这纪委的材料,我给伍玉秋和刘秋亭看过。”
金恩华点点头,对方成笑着说道:“方成,你归纳一下吧,呵呵,都有谁在这个嫌疑人名单上呢。”
方成说道:“我归纳了一下,接触过上述四个部分材料的,有任书记、程县长、宋付书记、孙付书记、金付县长、纪委张君平付书记、县委办主任伍玉秋、刘秋亭付县长、曾涛主任,一共九人。”
金恩华笑道:“好,现在,我们就用有无作案的时间,来个一一排除吧,因为这些材料都是复印件或转抄件,而不是原件,这可是需要化费大量时间的,老任老程,你们只是看了一下就签字完事,呵呵,你们可以排除,同样道理,宋付书记孙付书记两位老人家也罢划掉吧,我呢,其他材料倒是在我手头停留过足够的时间,但纪委的那一块,任书记你给我仅仅过目了一下,所以敝人当可排除嫌疑、、、、用同样的方法,曾主任你也可以洗清嫌疑,呵呵,下面就请大家发挥发挥推理和想像力吧。”
任钟信钟补充道楞了楞,朝着金恩华惊问道:“恩华,你,你是说、、、、是张君平干的?”
金恩华耸耸肩,微笑道:“老任,一付扑克牌五十四张,当五十三张都亮了出来,还用得着再猜吗?”
程建国也喃喃自语道:“分析得好,除非出现其他意外,只有张君平,这些材料,在他手里都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啊。”
方成自是不敢出声,曾涛也只剩下点头的份,这个金恩华,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料,金恩华却摇晃了摇头:“诸位,我还要补充一点,张君平仅仅是我怀疑的对象之一。”
程建国惊道:“还有谁?”
金恩华微笑道:“这个人不在名单上,但比张君平更有嫌疑,也许,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凭他自己,是绝不会干这种事的,肯定有人支使或逼迫他,老任,你说呢?”
任钟信猛地起身,久久的凝视着金恩华,“恩华,你,你是说、、、、是他?”
294真的是他干的
钱钟信口中说的“他”,就是他的秘书小陈,陈克生。
钱钟信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用开口,程建国他们也能猜得到是谁,只是都不敢说出口罢了。
金恩华说道:“老任,这些材料,还有那些不在这里的材料,最后过目的,就是你和我,应该有七个装得满满的档案袋吧,你亲口吩咐小陈拿去销毁的,后来我不知道小陈是怎么回复你的,他是几时销毁的,他在哪里销毁的又是怎么销毁的,其中有没有意外,我们都不知道啊。”
任钟信点点头,“恩华,你说得没错,小陈也是最后一个接触这所有材料的人,我记得那天晚上小陈走后,你还埋怨过我,不应该让小陈做这种事,唉,看来我是疏忽了。”
程建国道:“老任,恩华,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是,小陈也仅仅只是一个被怀疑对象,凡事总有缘由,小陈这么年轻,老任这么信任他,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呀。”
金恩华微笑道:“任何不可告人的目的,都是十分巧妙的被隐藏着的。”
任钟信也道:“恩华,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金恩华点点头,“刚开始,我并没有怀疑小陈,毕竟张君平曾经是方家的人,现在他在你老任手下,只能算是暂时寄人篱下,心存高远而升迁无望,胸怀大志而郁郁寡欢,难免会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但是,张君平毕竟还是个成熟的人,知道事情爆发的后果,我们如果倒霉,他自己也会落得个死无葬身的地步,当然,幸亏我在当初留了个小心眼,恰恰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心眼,证明了张君平是无辜的,而小陈正是把这些材料泄露出去的人。”
任钟信问道:“什么小心眼?”
金恩华笑道:“当初,开发区那些写信反应管委会乱收费问题的老板中,我姐姐也写了,而且写得最为详细,老程交给我以后,我把我姐的举报信抽掉了,所以,张君平是无法看到我姐姐的举报信的,但是,在让小陈销毁所有材料之前,我又把我姐的举报信重新塞了进去,也就是说,小陈有机会看到我姐的信。”
说着,金恩华从材料中心抽出一张,递给任钟信说道:“老任老程,你们两个,看过我姐写的那封举报信,你们应该还记得其中一些内容,老程还说过,我姐的文笔堪比正牌大学生的水平,你们看看这一张,是不是依样画葫芦般,从我姐那封举报信上照抄过去的?”
任钟信看了看,又递给程建国,少顷,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默然,还能说什么,铁证如山,金恩华姐姐的举报信,除了任程金三人,就剩下小陈有机会看到。
恨恨的在桌上擂了一拳,任钟信目露寒光,“恩华,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金恩华说道:“小陈只是一个跑腿的,关键是要找出他背后的人,为防夜长梦多,我们应该当机立断马上下手,有时侯,为了达到目的,手段的合法性是可以暂时不加考虑的。”
程建国也说道:“老任,我完全赞成恩华的意见。”
任钟信点点头,想了想后说道:“曾涛,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恩华,让方成也参加吧。”
金恩华对方成说道:“方成,一切听曾主任的指挥。”
任钟信挥了挥手,“好,你们两个去吧,我们在这里随时等候你们的消息。”
曾涛和方成出去后,任钟信靠着椅背长叹一声,“恩华,这回你救了我和老程,你的这份人情我先记下了。”
金恩华笑道:“老任,你怎么啦,堂堂的县委书记,振作一点好不好?”
任钟信苦笑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个陈克生,我待他象亲人一样,他,他竟敢做出这种事来,唉,算我瞎了眼了。”
程建国安慰道:“老任,你也不必自责,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小陈的所作所为,也有可能是被迫的,或许他是出于正义感,或许他本来就是另有他主,总之,毕竟现在我们掌握了主动权,事情还在我们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嘛。”
三个人离开小包间,来到金恩华专用的休息室,任钟信说道:“老程,恩华,我今天下午接到王省长的电话,中顾委付主任纪华明同志,将在下星期二前来我们青岭视察工作。”程建国道:“老任,那我们得抓紧准备工作了。”任钟信点点头:“老程啊,从明天开始,你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专门负责接待首长的工作,省公安厅和地区有关领导,将会在明天就下来帮助我们。”金恩华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说两位领导,不就是一个退到二线的糟老头么,用得着这样小题大作吗?”任钟信忙道:“恩华,你可不要乱说,纪老虽然退下来了,但他曾经是常委里头的大人物啊,说话还管用着呢。”程建国也道:“老任说得对,我们千万不可小视,听说,听说纪老对特区之类的东西不大感冒啊。”
金恩华笑道:“又是一个顽固的老家伙呗,反正我服从你们领导的指挥,决不干冒失的事,省得你们被吓出心脏病来。”任钟信笑道:“恩华,万一轮到你这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汇报,你可千万不能嘴上跑火车啊。”程建国说道:“老任,这我得说句公道话,恩华的嘴上能跑火车不假,但他的火车可从未跑偏过哟。”金恩华乐道:“哎,你们两个,怎么埋汰起我来了。”任钟信道:“老程,听说纪老当年在青岭打过游击,咱们得准备准备这方面的材料,万一纪老问起,我们也好讨讨他老人家的欢心。”程建国点点头:“老任你放心,我早就让宣传部和文化局准备了。”任钟信又道:“恩华,纪老来了,当然要住在最好的地方了,你们金家的海岸酒店肯定是当仁不让了,怎么样,表示一下态度吧。”金恩华道:“呸,堂堂的青岭县委县政府,竟想揩我金家的便宜,没门,不行不行,该收你县政府多少钱,一分也不能少。”
程建国笑道:“好一个资本家的贪婪嘴脸,一点也不讲政治嘛。”金恩华乐道:“老任老程,这个例可不能破,不然的话,海岸酒店用不了多久,就会关门大吉喽。”任钟信点头道:“说得也是啊,商品经济时代,讲人情是发不了财的。”金恩华认真的说道:“所以嘛,就是总书记总理来了,我海岸酒店照样收钱。”
正说着,电话响了,金恩华拿起来一听,马上递给了任钟信。
任钟信听了一会,放下电话,长舒一口气后,缓缓的说道:“真的是他干的,好在事情已经控制住了。”
金恩华微微的一笑,“两位领导,既然如此,我们就暂时不必追究下去了,大家心里有数就是嘛。”心里却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了,才刚开始呢。
295套在脖子上的绳索
看着脸盆里,那些材料在火焰中变成了暗灰,任钟信和程建国又坐了一会,心里急着回去找曾涛问个究竟,就起身告辞离开了海岸酒店,程建国走时见到金恩华向他使了个眼色,心里有数,陪着任钟信出来,磨磨蹭蹭的,待任钟信上车离开,就悄悄的走回进海岸酒店来。
金恩华笑道:“老程,怎么样?这戏演得不错吧。”程建国奇道:“恩华,你说我们是在演戏,不会吧?”金恩华问道:“老程,先不说这些了,我们来打个比方吧,假如,假如我离开了青岭县,而且是去了暂时对青岭鞭长的地方,你说说,青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任钟信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程建国诧异道:“恩华,你又要走?”金恩华笑说:“老程,我是说假如。”程建国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的又要走了呢。”金恩华摇头道:“放心吧老程,现在是青岭关键时期,打死我我也不会离开青岭的。”程建国说道:“咱们青岭现在看着是一团和气,风平浪静,其实不然,方家在青岭剩下的人马,现在只是暂寄任钟信门下,一旦时机成熟,他们肯定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而我们这边,如果你走了,而且还无法影响到青岭,那么局面就很难说了。”金恩华点头道:“是啊,刘专员顶多能再熬个两三年,宋付书记孙付书记也无以发力,而方家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是时时刻刻不忘青岭啊,何况在可以预见的两三年之内,青岭的经济总量,肯定会超过整个天州其他各县之和,好一块大肥肉,方家肯定是垂涎三尺喽。”程建国也道:“至于任钟信,我们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他是个有抱负的人,也有开创一番大业的必要条件,他不会只想在青岭捞一点政绩那么简单,他能收容方家残部,就说明他有野心,只不过因为你的强势存在,他才故意示弱而已。”金恩华道:“老程,英雄所见略同,任钟信深谙忍耐之策,他这是在韬光养晦。”程建国道:“是的,你们当初关于你谋人他谋事的口头协议,他关没有完全遵守,象那个曾涛,简直就是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军师,其心可窥一斑啊。”金恩华说道:“曾涛这个人我也了解过,老程,以后可得小心的防范他。”程建国点头道:“而且,你若离开,那些骑墙派和投机分子,会不可避免的倒向任钟信那边。”
金恩华笑了笑:“也正因为如此,我们要预作打算,政治搏弈犹如下棋,多算多胜少算少胜,算五步者必胜算三步也。”程建国笑问:“恩华,你果然早就想到了,我程建国能做你的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啊。”金恩华笑道:“老程,你少来酸东西,我犯晕,我是说,从现在开始,你得扛起我们这面大旗。”程建国连连摇手:“恩华,我不行,你就别折腾我了。”金恩华严肃的说道:“老程,你听我说,我是认真的,其实你的才能在我之上,我不是运气比你好点罢了,无论从哪方面看,你都不输于任钟信,放眼整个青岭,我离开后,能抗衡任钟信或方家的重任,非你莫属。”程建国有些惶惶:“恩华,我不是不想,我是怕有负重托啊。”金恩华笑道:“我的程大县长,你再过分谦虚就有点做作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你是深藏不露,甘心居于任钟信和我之后,就连顾省长都说,这个程建国了不起,将来当有锦绣前程。”程建国喜道:“顾省长真的这么说?”金恩华点点头:“我和刘专员宋付书记孙付书记他们也探亲讨过,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显示显示自己的强势来。”程建国有些感动道:“恩华,谢谢你,都说官场少知己,我程建国就是你一生的知己。”金恩华也是感慨:“老程,我也是,我希望你在一两年内,能真正的做到顶天立地。”
正说着,传来了敲门声,金恩华说了声“进来”,问开处,方成快步的走了进来。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方成,辛苦了,快说说经过吧。”
金恩华之所以选中方成,除了他是自己从月河乡亲手带出来以外,还因为方成现在是“花痴”黄逢春的宝贝女婿,是自己姐姐和兰姐保的媒,完全可以当作“自己人”使用,拿到程建国面前来,实际上也是暗示方成的地位,都是明白人,也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是不需要点破的。
“程县长,金付县长,小陈已经承认了,事情是他做的,他利用销毁材料的机会,从中抽出了其中最重要的材料,并跑到青阳县一个同学家里,翻印了材料,先给那个叫李伟的记者打了电话,然后那个李伟就悄悄开车来到我们青阳县,小陈把材料交给他以后,并没有销毁所有材料的原件,而是藏在了他女朋友家里,但是,小陈不承认他是受人指使而干的,他说他是出于个人单纯的正义感,一时冲动,才做出了联糸记者的事情,我和曾主任反复的盘问过了,又不能动粗,见问不出什么了,我和曾主任就带着那七个满满的档案袋,回到县委大院,当场彻底的销毁了。”
程建国微微的点着头:“方成,据你的观察,这事会是小陈自己一个人干的吗?”
方成笑着说:“程县长,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
程建国也笑道:“好一个陈克生,我们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方成说道:“程县长,金付县长,小陈确实不简单,有点话说得莫名其妙的,我和曾主任可想不明白。”
程建国正欲再问,金恩华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方成,没你事了,你快回家,不然弟妹要审问你了,呵呵。”
方成走后,程建国忙问:“恩华,你搞什么名堂?怎么不让方成继续说下去。”
金恩华掏出两支香烟,一人一支点上吸了几口,金恩华盯着程建国,突然诡异的笑出声来。
金恩华缓缓的说道:“因为,小陈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是我教给他的。”
程建国吃了一惊:“什么什么?恩华,你把我搞糊涂了,难道、、、、难道你早就知道,是小陈干的?”
金恩华点点头,微笑着说道:“那个叫李伟的记者,是个同行都纷纷敬而远之的家伙,他是从上海直接开车过来的,他出发前,曾把目的地告诉了他的助手,恰好他的助手,和我朋友的老同学,也就是前几天我托朋友联糸的北京记者,关系非常好,就在一次电话中透露了这个李伟的行程,那个北京记者以为我朋友还在青岭工作,就打电话告诉了我朋友,要他小心李伟,因为李伟到哪里,哪里就肯定有事,而且大都不是好事,我的朋友于是就通知了我,可是这个李伟到了天州后,没有直接来我们青岭,事后我才知道,他和小陈是在青阳县见面的,拿到了材料后,才公开来到我们青岭县,并相继在宣传部县委办和县府办亮相,他妈的,害得我派出去的人找了好几天,等找到了,材料也上他手了。”
程建国叹道:“我的天,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个李伟要我呀,后来呢?”
金恩华说道:“你和任钟信走投无路,把我从下半夜的床上叫起来时,我早就想好了办法,我想过派人把李伟手上的材料偷回来,可听说那个李伟能用钱解决问题是,两权相比取其雅,我当然要选择相对比较文明的办法喽,那个下半夜打给我朋友的电话,是我表演给钱钟信和曾涛看的。”
程建国笑道:“呵呵,真有你的,那么,你是几时知道,是小陈干的事?”
“崔和平和曾涛拿钱换李伟手中的材料后,我花了一天时间,仔细的看了一遍,经过分析,马上知道了肯定是小陈干的,接下来就简单了,我和小陈达成了交易,他不用说出背后的支使人,并帮我在任钟信面前演戏,我保证他的安全,和帮他调到水利局去,呵呵,原来小陈也是学水利专业的呢。”
程建国又问道:“恩华,你教小陈说给曾涛和方成听的,到底是什么话?”
金恩华笑道:“我让小陈说的,总之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之类的话,嘿嘿,那些话,实际上是说给任钟信听的,老程,关于小陈的工作,我估计任钟信会和你商量,你到时候就来个顺水推舟吧。”
程建国点点头:“恩华,现在所有的材料都销毁了,你演给任钟信看的戏,好像没有意义了吧。”
金恩华笑而不语。
程建国瞪着双眼,惊讶的说道:“恩华,你这个家伙,莫非你、、、、?”
金恩华点点头,起身打开墙上的一个壁厨,里面赫然是七个装得满满的档案袋,“老程,这才是所有材料的原件,曾涛和方成从小陈那里拿回来的,是我派人到省城搞好的复印件,呵呵,曾涛是个近视眼,平时却从不戴眼睛,刚才他和方成到了小陈家里,恰好小陈的卧室灯光很暗,呵呵,以曾涛的眼力,应该看不出那是复印件,何况在方成的配合下,他只是粗粗的抽出几两三份扫了一眼、、、、”
程建国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以此套牢任钟信。”
金恩华点点头,“这些材料交给你了,你放心,里面只有任钟信的很多签字,并没有你的。”
程建国感激的说道:“恩华,谢谢你的信任,但材料还是由你保管吧,你家大业大,有很多藏宝的地方嘛。”
金恩华笑道:“也行啊,老程,你就大胆的干吧,现在的任钟信,他不敢乱说乱动的,因为这些材料对他是个的炸弹,不,是套在脖子上的绳索。”
296突发事件
星期二,金恩华还躺在四丫头陈思雅雪白的臂弯里,电话就象催命鬼似的吼叫起来,他只得无奈的起身,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就是要来一个退了位的老首长么,用得着这样紧张吗,才七点一刻,说不定老首长还在宁州的宾馆里做着春秋大梦呢,想想也是好笑,看任钟信和程建国这几天紧张忙碌的样子,犹如天要塌陷下来似的,至于么。
来到县委大院一看,才知道刘希才一小时前就到了,老头脸色有些凝重,办公室里只有任钟信程建国宋传宾,刘希才说话也没绕没弯,“同志们,老首长是咱们省的首任省委书记和省长,战争时期又在咱们天州待过七八年,特别是咱们青岭,老首长感情深啊,我们这次接待老首长的工作,要当作大事来办,保卫生活视察等等所有环节,不能有任何差错,你们每个人要以党性向组织保证,保证圆满完成这次接待老首长的工作。”
看到任钟信和程建国紧张兮兮的样子,金恩华想缓和一下气氛,笑嘻嘻的说道:“老领导,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严肃吗?我们就以平常心迎接老首长,保证能让老首长高兴而来满意而归。”
“哼,臭小子,我说的就是你,”刘希才瞪着眼睛斥道,“别人在些事情上都能让人放心,就是你这个爱惹事生非的家伙,不让人省心,哼,我就是为你来的。”
金恩华反而乐了,“老领导,那你准备怎么对付我,把我关起来?还是发配充军,呵呵,我巴不得呢,这种侍候人的工作,我是最最干不来的。”
程建国拉了一下金恩华的衣角,金恩华满不在乎的朝他挤挤眼。
刘希才冷笑道:“老首长昨天在宁州讲了话,对我们在改革开放中的某些问题,提出了很多独特的见解,所以你们一定要慎思慎言,别搞个祸从口出,臭小子啊臭小子,你现在快成了全省都有名的嘴上跑火车喽,我倒不想管你,可李书记不放心了,他让你滚得远远的,怎么样,合你的心意了吧。”
金恩华苦笑道:“我怎么成了阶级敌人了?老领导,堂堂的常务付县长被这样对待,是不是有些岂有此理的味道啊。”
宋传宾笑道:“小金啊,你见过的大官可够多了,你还可以天天和你们家的徐老将军通电话呢,呵呵,这次的机会,就让给我们这些土包子吧。”
金恩华乐道:“唉,我非常想见见亲爱的老首长啊,宋付书记,我家老丈人官再大,见了老首长也要叭的立正敬礼呀。”
刘希才不理金恩华,转向任钟信和程建国问道:“钟信,你们几位领导是怎么分工的。”
任钟信说道:“刘专员,我和程县长宋付书记负责接待老首长,其他几位常委也都有专门的分工、、、、”
刘希才点点头,“谁负责处理突发事件?”
任钟信道:“由金恩华同志牵头负责。”
刘希才转向金恩华笑道:“臭小子,你有得忙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