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四皇子仿佛没有听,面无表情的点头,“李老太君让你去前院一趟。”
四皇子给李老太君做传话人?这可是奇怪的很了,韦沉渊心中有着疑惑,却知道四皇子为人冷峻,不是会将这种事拿来开玩笑的,见四皇子没有要走的迹象,他也顿住脚步,担忧的望了云卿一眼。
云卿也看出四皇子好似这一趟,不是专门来找韦沉渊,更似来找她的,不过,在这里,她也不怕四皇子会做出什么事来,虽然花园里此时人不多,但是来去忙碌的下人时不时的会穿过这里,也因为这样,她和韦沉渊站在此处说话,才不会被人传出什么闲话来。
韦沉渊也想到了这点,在看到云卿微微点头之后,便举手对着四皇子告辞,朝着前院走去。
云卿望着四皇子那张虽然俊美无匹,但是看着就让人心底生出一股冷意来的脸庞,脑中对于这位皇子,记忆实在是不多,但是却太深刻了。
谁对下令抄了自己家的人印象能不深刻呢?
她抬起头来,一张光鲜如玉的脸庞,便盛放了开来,四皇子有留意到,自他见过沈云卿开始,她一直都是以低调素淡的颜色做打扮,今日或许是要来参加婚宴,裙子的颜色用了稍微喜庆一点的水红,便是如此一点鲜艳的色泽,便将她衬得好似一朵开在春日里,夺目的牡丹,雍容间又有点淡然。
他不禁就想起上次在宫中看到她和韦凝紫对峙的样子,因为那样东西,他对沈家一直很关注,韦凝紫和沈府之间发生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艳丽的女子,在保卫家府的时候,又像是生在荆棘里面强韧的蔷薇,看起来艳丽,实则满身都是刺,而且大胆,聪慧。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她吸引了他。
望着站在面前,一直不说话,也没有动作的四皇子,云卿心头生出一种无聊感,她没有太多的兴趣和这位尊贵的皇子玩视线对对碰的游戏,转身便打算离去。
显然她这个动作,太过突然,让四皇子眼眸里露出一丝惊愕来,跨步挡在她的面前,“你要去哪里?”
她什么都不说,就当着他的面走开,这行为,大胆到简直有点无礼了。
因为四皇子的身高比云卿要高上一个头,所以说话的时候,她必须抬起头来,面上绽放着最完美优雅的笑容,“四皇子要在这里赏景,臣女打算走开,不要挡住你的风景。”
她的尖牙利嘴,他在所听到的事情中已经有所领悟,此时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真的是很厉害,明明是她觉得被他看着不耐了,却说是怕挡了风景,变成为他着想。
但是他不想这么放过他,脸色依旧冷酷,声音中带着责问,双眸如鹰隼紧紧盯着云卿,“郡君不要胡乱猜本皇子的意思,本皇子并未欣赏风景。”
“那就当臣女说错了,四皇子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吗?”
本以为这次她又会说出什么尖利的言辞,谁知道,她竟是如此轻松的带过,如此变化,让人很难猜测她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
这样的女子,他应该是要斥责她的,可是话出了口,却又是另外一个意思,“那日宫中的事,你不应该要解释一下吗?”
云卿睁大一双凤眸,媚然天成之间还带着纯真,很是茫然的问道:“四皇子说的是哪日?最近臣女并没去过宫中。”
但见她如此神色,如此说话,四皇子知道她的意思是指宫中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月余,此时再问,似乎多余,可他并不想就这么放过这次和她说话的机会,声音依旧冷寒,“郡君不觉得,应该说说,那日是谁把韦小姐弄进去的吗?”
果真是四皇子,云卿眼底含着冷意,心底暗道,当日这件事,其实有一个漏洞,就是韦凝紫为什么会到屋中,当然这个漏洞,也必须是熟知事实的人才能想到的,既然一开始要弄倒的是云卿,那么内侍就不会搞错人,将韦凝紫抬到了屋子里。
而云卿就算发现了事实,也没有力气将这个与自己一般重的韦凝紫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抬进屋中,更何况她对宫中还不熟悉,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
这个人当然有,就是御凤檀。
但是云卿也不打算对四皇子解释,她微抬眼眸,长长的睫毛映着墨一样的瞳孔,像是蝴蝶飞起来时,最美丽的一瞬间,“四皇子原来说的是这件事,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是安小姐的丫鬟买通内侍,抬进去的,难道四皇子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若是如此,臣女只是闺中女子,不懂这些事情,不如向陛下申请,下药这件事,还查的不够清楚,再将此事查个明明白白可好?”
四皇子看她神色虽温婉,但是眼底却有一股冷凝之气,言辞客气之中又饱含锋芒,几句话就将这件事的判断交给了明帝。
当日发生的事情,明帝已经下了定论,是宁国公府的丫鬟做坏,韦凝紫和耿佑臣是受害者,也由此才有了今日的姻缘,不可能再去翻案了。
然,他的心中竟没有生气的神态,反而觉得更有意思,甚至还想与她在多说几句交锋几次才好。
但是云卿不想再说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四皇子这究竟是要说什么,目光转到远处一群朝着花园过来的人,好似是闹新郎的人闹到了花园之中,隐约可以看到被包围在中间穿着红色新郎服装的耿佑臣。
本以为看到他这样子,心里会有什么感触,真正看到,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心中没有这个人,他便再也入不了眼了。
云卿唇角韵了淡淡的笑意,透着明锐光亮的眼眸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似乎没看到那席月光似的白袍,这等热闹的场合,他竟然不在,好似有点不符合他的风格。
正在云卿想着御凤檀怎么没参加耿佑臣的婚礼之时,一个尖利的女声插了进来,“你一个商人之女,我四弟和你说话,已经是了不起了,你那是什么态度!”
园子里出去那边传来的热闹声音,突兀的插入这么个尖利到刺耳的声音,云卿的眉头皱了起来,微微转头去看着,这等带着颐指气使的倨傲,尖利的嗓音究竟是谁传出来的。
四皇子那冰山一般凝冻的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转头望着来人。
来人穿着相当华丽的服饰,一眼看去,只觉色彩鲜艳,亮蓝色的长裙上绣着金丝海棠,还用珠片做了花蕊,只要在光亮处行走,便如同踩在了钻石上一般,璀璨耀眼,如繁星拱月一般,云卿首先便是有一种感觉,这是个相当喜欢在众人间出风头的人。
避开那闪耀的光芒,看到的便是女子的容颜,容长脸上五官端正,说起来也算的是秀丽,但是额头稍短了一些,显得人有一种呆笨的感觉。
她的身后,站着两名侍女,看身上的穿着,都是上等衣料的鹅黄宫服,她差不多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二姐。”四皇子淡漠的开口,对着这位二公主,显然并不是十分的热络,若不是云卿知道这是四皇子同父同母的姐姐,她还真看不出来。
这么一对比,她突然觉得墨哥儿,轩哥儿实在是太可爱了。
显然二公主也觉得四皇子这个弟弟有些冷漠,但是她已经习惯了,除了脸上有点不高兴以外,也没有其他举动,而且,她的主要目的,似乎不是四皇子,而是云卿。
她走到云卿面前,以一种非常居高临下,实则比云卿没有高的姿势,盯着云卿道:“你就是那个商人之女?”
云卿半垂着眼眸,微微含笑,姿态从容,不卑不亢道:“臣女乃抚安伯之女,陛下御封的韵宁郡主,若是二公主你问的是以前的身份,臣女父亲,的确是商人,如今,也兼任皇商。”
四皇子站在一旁,看着云卿优雅的动作,和风度翩翩的回答,目光里的兴趣更浓。
云卿的一番回答,将如今的身份点出,是陛下亲封的,二公主若是怀疑,那就是对陛下的怀疑,但是她也丝毫不为自己曾经是商人之女而自卑,很好的介绍了以前的身份。
在这样的衬托下,二公主倨傲的姿态,显得做作而带着刻意,也低级了许多,若是让毫不认识她们两人的人来看,气质,风度,哪一方面,云卿更像真正的公主。
她这番姿态,让二公主也很不舒服,今日她随着皇后到永毅侯府参加婚礼,也是因为听到皇后和米嬷嬷在宫中说起状元宴上的事情的真相,她自认为和安玉莹是好友,当然觉得自己应该为安玉莹出上一口气。
其实说是出一口气,实则是她认为自己是公主,对于皇族贵胄的高贵血脉中突然加入了一个用金钱铜臭而受封的贵爵,而有一种不耻。
刚好找到这个机会,便要来出出她这口高贵的气。
而她到花园里,正巧看到云卿和四皇子对峙的一幕,心里更是不屑,一个商人之女,凭什么对高贵的皇子这般不讨好呢。
于是,她以一种非常傲慢的姿态,乜着云卿,嘲讽道:“你骨子里是商人之女,就永远流着商人下贱的血液,就算现在被封做了郡君,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二公主的声音很尖,高声的时候带着一种鼓破的刺耳感,让云卿觉得很不适,但是更不喜欢的是她说的话。
下贱?
她抬起头来,向前走了一步,望着二公主,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一双凤眸紧紧的盯着二公主。
云卿身高比起二公主本来就高,她如此上前一步,配着那笑得格外发冷的模样,让二公主有一种被鄙视的感觉,而且因为离得近,她清楚的可以看到云卿眼底对她的蔑视。
“二公主,我是商人之女,可我的血不比你低贱,今日我能得封郡君,就是因为我这个流着你认为低贱血液的人,能救了陛下一命,而你这个血液高贵的人,又能为陛下做什么呢!是在宫中打罚内侍宫女高贵,还是在外面颐指气使高贵?你的这些高贵,在其他人的眼底,不过是蛮狠无礼,粗鄙难看!”
赤果果的指责,就在二公主的面前说了出来,让她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只能狠狠的瞪着云卿,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喘气。
一个身居宫中,众星捧月的公主,又如何与一个曾经代父到商场中与人周旋的少女口齿伶俐呢!
更何况这个二公主,云卿是有过耳闻的,横冲直撞,头脑简单,脾气暴躁,这样的人,若是说聪慧,那肯定是称不上的。
云卿说完,就往后面退了两步,这时,二公主也反应过来,只看她一张脸涨的通红,步子迈上前去,尖声叫道:“你说什么!”
她抬着手,就对着云卿要挥下去,一只大掌闪电般的伸出,紧紧的扣住二公主的手腕,冷漠的嗓音里夹杂中寒色,“二姐,你要做什么!”
本来二公主这一巴掌是要扇云卿刚才对她的一番评价,虽然这番评价十分的难听,但是说的都是事实,她一个高贵的公主,怎么能被一个商人之女这么说。
可是却偏偏被人扣住了手腕,而这个人,还是她的亲弟弟,于是二公主眉毛一挑,短短的额头上露出了细细密密的抬头纹,怒吼道:“四弟,你要干什么,这个女人她竟然说我的坏话!你干嘛不让我教训她!”
面对她的尖叫,四皇子眉梢微动,隐隐有戾气集结,声音比起方才更冷,“二姐,她说的都是事实,你看看如今你的样子,难道不是像她所形容的那般吗?”
二公主怒上心头,哪里管的了什么形容不形容的,扣住自己手腕的是亲弟弟,竟然还帮着云卿说话,更是厉声叫道:“你松开,今天我一定要打她,才甘心,你快点松开!”
四皇子手指收紧,脸上已经蕴了一层怒意,带着火光低吼道:“你看清楚,那边来了多少人!”
四皇子为人冷酷,虽然看起来很冷,但是极少将怒意放在表面上,二公主被他这么一吼,转头望着花园入口那边,便可以看到刚才在闹新郎的人,有一半都停下来望到了这边。
虽然天色渐暗,但是黄昏的光彩依旧能让人分清楚他们眼中带着的各种神情,在永毅侯府的婚宴上,二公主大吼大叫,像是要打韵宁郡君,这样的举动实在是让人没法赞同。
和耿佑臣闹的人,大部分都是朝中的青年才俊,世家里的未婚男子,一下子这么多男子直视过来,二公主为人虽然骄横霸道,但到底还是女儿家心性,又是妙龄的未婚女子,被人看到这样狂骄的一面,顿时觉得难堪了起来,脸色一下青,一下白,几乎要哭了起来。
而云卿看到这样的场景,眸中露出一丝犀利的笑意,真是此时不走,何时走,赶紧离开这两姐弟才好,便沿着湖边的一条小路,往前方要避开他们,谁知二公主难堪是难堪,在她心底,这般青年男子看到她如此暴怒的一面,那都是云卿惹来的,更是猛甩四皇子的手,怒不可遏的怒吼道:“沈云卿,你给本公主站住!”
她朝着云卿冲来,速度之快,两名宫女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她对着云卿直直的跑过去,那条路并不宽敞,而云卿在听到她的怒吼声后,便注意到背后的声音,当有脚步声接近时,她腾地转身避开那扑过来的的身躯。
“啊啊啊啊……”
接着众人便只听一连串的叫声……
091 请求赐婚
“啊啊啊啊……”接着众人便只听一连串的叫声,用力过猛的二公主踩到湿润光滑的鹅卵石上,噗通一声,掉到了湖里,拼命的划着手脚。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韵宁郡君会被二公主辣手摧花,结果戏剧性的大逆转,二公主自己打人不成,反而跌到了水中。
两名宫女反应过来,花容失色的在湖边乱转,她们想跳下去救二公主,但是自己又不会游水……
而靠的最近的韦沉渊,看到二公主落水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下水去救人,他从小生活在乡下,那里的男娃在河边湖里游水是常事。
就在他提起脚步,冲到湖边的时候,却发现抬步有些阻力,低头一看,一双米白色的绣花鞋正踩在他的长衫上,顺着鞋尖看上去,便是云卿含笑的面容,正对着他轻轻摇头。
在韦沉渊心里,云卿虽然颇为聪慧,对付人也不会大发善心,但是心地不坏,二公主刚才只是骂了她,云卿也不至于让她丢了性命才甘心,正疑惑着,就见一道大红色的身影从他身后窜了出去,一跃跳到了水中。
二公主在春日还带着冰凉的湖水里面扑腾,水花溅到了她的眼睛里,她心内的恐惧越来越大,华丽的衣裳和闪耀的装饰此时都成为她的负赘,拉着她不断的往水中沉去。
她心里越来越恐慌,又怕又怒,怎么还没有人来救她,她会不会就这么淹死了……
其实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在生死挣扎中,便变得格外的满城,惊惶失措的心,盼望着有人能来救到她,便在她就要沉入湖底的时候,一道大红色的身影在模糊的,隔着水的眼中一下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只手臂捞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头发,用尽全力的拖着她往湖边游去。
待到了湖边,人群一下子拥了过来,大红色身影将二公主一把从水中捞起,一手穿膝,一手从肋下将她搂在胸前。
发间水滴在不断的下坠,顺着脸颊流到脖颈后,再落到男子的手臂上,二公主还留着惊吓的眼眸,掀起眼皮,看到这个刚才勇猛跳下,救了自己的男子。
他脸庞稍方,五官中庸而柔和,虽然没有四弟御宸轩那样凛冽冷峻,也没有堂弟御凤檀那般邪魅惑人,但是组合起来,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柔,二公主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连从他下巴掉下来的水滴,滴到她的脸上,都透出一种浓烈的温柔味道。
四皇子脸色阴郁的从男子手中将二公主接过来,看着二公主明明应该被凉水浸得发白的脸庞却透出晕染的红云,两眼里冒着浓浓的痴恋,紧紧抿着唇将二公主送到了那两个宫女手中。
二公主抓着四皇子的手,目光停在身着大红色喜服的男子身上,“四弟,刚才救我的那个男子是谁?”
四皇子额头青筋崩裂,脸皮崩的紧紧的,好似再用一份力,脸皮就要崩开了一般,咬牙切齿道:“那就是今天的新郎官,耿佑臣!”
耿佑臣是他的人,二公主和他见面没有一百次,十几次绝对有的,竟然抓着他的手,去问耿佑臣是谁,这个胞姐,平日里就让他头疼欲裂,今日在人家的婚礼上,挑衅沈云卿也就罢了,竟然还落水,让新郎官救了她,如今还腆着脸皮问,新郎官是谁!
二公主仿佛没有听到四皇子说的前一句话,只听到耿佑臣几个字,眼底的痴迷中加上了微微疑惑,“是他啊,平日里看他,怎么没觉得有这么帅,这么迷人呢!”
她任宫女拿了披风给她包上,喃喃自语,“他救了我,我们有了肌肤之亲,我要让母后赐婚……”
四皇子冷冽的眼底几乎可以射出冰剑,耿佑臣是他的心腹,今日是耿佑臣迎娶威武将军义女的日子,如果二公主现在跑去,说要让皇后赐婚,将她嫁给耿佑臣,只怕威武将军他还没拉过来,就已经结仇了!
不能帮他也就罢了,还要拖他的后腿,这个愚笨的二姐!
望着二姐那狼狈的样子,却还带着花痴的面容,四皇子觉得,如果可以,他真想两巴掌打在这个胞姐脸上,但是他不能,只能忍住一肚子的火气,压抑着怒焰,对着两名宫女,用异常冷冽的嗓音命令道:“还不赶快将二公主带进去换衣物,你们好好看着二公主,在回宫之前,不许她出来,免得她着凉了!若是给我知道二公主跑出来了,哼!”
他没有将后果说出来,两名宫女却如同芒刺在背,低着头,全身颤抖,四皇子冷酷狠戾,对待宫人绝不手软,连忙应是,两人一左一右的夹着二公主往后院去。
四皇子看着二公主还屡屡回头,觉得不放心,又喊了自己的贴身侍卫陈乙跟在她们后面,以防再出什么意外。
耿佑臣将二公主救了上来,就被人包围住了,徐国公府的嫡孙徐砚奇喝得醉醺醺的,半醉半醒的冲过去,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指着耿佑臣,满脸揶揄道:“好你个耿佑臣,你还说你喝醉了,看你方才的样子,有人落水,你是健步如飞,跳进去救人没一点问题,你装醉,装醉是吧,现在被我发现了,喝,罚你再喝三杯!”
他举起酒壶,就开始往酒杯里倒酒,东倒西歪的,倒得满手都是,终于倒满了一杯,塞到耿佑臣的面前。
耿佑臣一身喜袍已经是湿漉漉的粘在身上,头冠也有些歪,他从开席起,就被一帮纨绔子弟包围了起来,拼命的灌酒,就算跳到了湖中,整个人还是没清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看到杯子就直接接了过来,往口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