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更何况,林纨犯娇的模样,也煞是惹人怜爱。
    ——“再帮帮我……”
    林纨细声央求道。
    顾粲听后不解:“怎么帮你?是想要拿什么物什吗?为夫帮你去拿。”
    林纨摇首,纤掌立至了顾粲的耳侧,声如蚊讷道:“我…我想要你……”
    顾粲听后微挑一眉,俊容也是微微泛红。
    要做娘的美人儿在他耳侧可怜巴巴地索|欢,这谁受的住?
    林纨见顾粲有些愣住,便将衾被覆在了头上,细着嗓子闷声道:“算了…你当我没说……”
    林纨难得投怀送抱,顾粲哪里肯放过,终是噙着笑意,隔着衾被对着林纨的软耳道:“后面帮你,可好?”
    林纨掀开了衾被,男人看她的眼神宠溺至极。
    她美目微转,还是红脸点了点头,任由着夫君在她后肩留了深浅不一的噬|痕……
    ******
    林纨产子那日,时已至秋。
    梧桐叶落,风日哂然,层林尽染绯红。
    她羊水破了时心中才有了恐慌,好在顾粲一早便请好了稳婆,也布置好了产房。
    林夙正好在府,听到林纨即将产子的消息后便立即带着宋氏来了司空府。
    顾粲心中有些不安,听着产房内林纨的痛呼,心中恨不得自己去替她捱那生育之苦。
    宋氏劝他,莫要焦急,女子都要经这一遭。
    顾粲却没心思听宋氏的安慰,他来回踱步,听到林纨的声音愈发凄切,便想闯进产房陪着她。
    外面守着的女使丫鬟也拦不住他,只得破了旧俗,放了他一男子进了产房。
    顾粲甫一进室,便听见了婴孩啼哭之声,稳婆抱着个血球对他笑道,“这孩子声音洪亮,一看便是个康健的。”
    顾粲扫了眼稳婆怀中的婴孩,还未有做父亲的实感,他顾不得多看儿子,忙走到床前,见林纨额前贴着湿发,却仍使着气力准备为他生第二个孩子。
    这一胎不如头胎顺利,产婆往林纨口里续了参汤,林纨没使几下气力,产婆的面色却是一变——
    这第二子,胎位有些不正。
    顾粲察出了稳婆的异样,沉着声音问:“她们母子可有何恙?”
    稳婆摇了摇首,随即回道:“夫人的第二胎应是个小公子,可胎位却有些不正…若要硬生,怕是……”
    怕是有难产之险。
    那稳婆见顾粲面阴若阎罗,不敢再往下说下去。
    林纨因痛,意识有些恍惚,她听见身侧男人说出了极其残忍的话:“这第二子若是会伤她的身,便不要了。”
    顾粲一点风险都不想让林纨去犯,声音不带半分犹豫。
    林纨听后心中气急,难得对顾粲发了次火 “顾粲,如若我的儿子没了,我就是活下来也要同你和离!”
    顾粲听后眸色一变,林纨见稳婆拿不准主意,便又威逼利诱道:“别听他的,快帮我接生!这胎若是顺利坠地,我赏你百两黄金……外加洛都的一间商铺……”
    话还未毕,林纨便痛得闷哼了一声。
    稳婆一听林纨的赏赐丰厚,便不去再看顾粲阴沉的面色,尽心尽力地为林纨接生。
    顾粲知道他拦不住林纨,在朝堂将权术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他却终是对自己的妻儿束手无策。
    次子呱呱坠地,母子平安。
    林纨露出了释然的笑意,身上却如被剥骨抽筋般,疲倦至极,终是晕厥了过去。
    待她清醒之后,顾粲抱来了那对小团子,递予她看。
    林纨头戴抹额,心底一片柔软,温声问顾粲:“你可有想好他们的名讳。”
    顾粲初为人父,看着自己睡得正沉的儿子,心里却仍无甚实感,林纨从他怀中接过了次子,抱在怀间轻哄着,满面都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林纨正低头亲着婴孩柔软的面颊,顾粲已在心中想好了两个儿子的名讳——
    长子名为顾昭,次子则名为顾昕。
    作者有话要说:  1降暑方法参考自《古代人的日常生活》
    2小说灵感来自《世说新语》惑溺一篇中,荀粲虽以冷熨妇,最后还是与爱妻阴阳两隔的故事,原来也想将这篇文起名为《惑溺》。灵感来自惑溺,剧情人设全部原创。立意是希望阴阳两隔的爱侣能有机会再续前缘,破镜重圆。
    正文明后两天内完结,正文完结的章节会发红包,也会给全订的正版读者弄个抽奖活动,感谢你们还在看。
    糖和小团子们的故事番外都会有,有些正文不方便插叙的情节也会收线。
    第78章 077:终章(下)
    《世子宠妻录(重生)》/妩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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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儿方知为母不易,生下顾昭顾昕已有数月,林纨的身子却没大将养好。两个儿子都如小粉团子般招人疼爱, 顾昭顾昕虽是双生子,可小团子们渐大后, 模样却生得不大相同。
    顾昭的相貌明显更像顾粲,而顾昕的眉眼则更像林纨。
    顾昕因胎中不足,生下后不如顾昭康健,总是断断续续地生些小病。婴孩脆弱, 每每顾昕生病时,林纨都将他抱在怀中,心疼得几欲落泪。
    小儿体弱, 林纨便格外偏宠些, 对顾昭也怀着些许的愧疚。好在顾昭刚一出生就颇有长子风范,身体康健而且不怎么哭闹,为林纨减轻了不少担子。
    林夙劝林纨不要对顾昕的事过于忧虑,他同林纨讲起,林毓小时身子也如顾昕这般, 总是时常生些小病。等顾昕大些,同他习习武、壮壮身, 这身子定能慢慢康健起来。
    林纨知道林夙贯是个严厉的,心中舍不得让幼子自小就吃苦。
    恰逢顾粲休沐,林纨便同顾粲提起了让顾昕习武的事,想询问询问顾粲的想法。
    时光嬗变, 又至深冬,枯木凋敝。
    顾粲将泛着热气的茶盏放在了紫檀小案上,有些心不在焉, 只淡淡回了句,“依你心意便可。”
    林纨微微抿唇,顾粲对儿子的事总是不大上心,甚至有些刻意的冷漠和疏离。
    她难免想起了顾焉,有其父必有其子,林纨不希望顾粲也如顾焉一样,与自己亲子的关系紧张。
    上官衡与顾粲于暗结了盟,顾粲明显是要帮上官衡夺位。自二人把话说明后,林纨心里头就一直存着疑虑。
    顾粲这人一贯不愿意主动承担麻烦事,却暗里帮上官衡做了许多,还有那次,他冷不丁地问起她想不想做皇后,也属实把她下了一跳。
    他到底存了什么意图?
    ——“上次你答应我,有事再不瞒我,还算数吗?”
    林纨问向顾粲。
    顾粲回过神来,自觉有些冷落了妻子,便莞尔,回道:“自是算数。”
    刚烹好的岩茶香气清冽,丝丝缕缕,沁进了林纨的鼻息。
    顾粲唇角微牵,他近年身上的气质愈发成熟。这浅淡一笑,如天人般的容貌又属实蛊惑人心。
    林纨心跳漏了几拍,故作镇定地问他:“你为何要这么帮衡王…莫不是…落了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顾粲复执盏,却摇了摇首。
    现下却是没有什么好瞒着林纨的了,父辈之间的恩恩怨怨,林纨若想知道,那今日他便一并告诉她。
    林纨多少有些畏寒,偏厅虽然燃着足够的炭火,也烧着地龙,但她刚生产没几个月,体质还是偏弱偏虚。
    顾粲便命人将小案撤下,将林纨抱在怀中,边替她捂着微冰的小手,边讲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惠帝第一位正妻的身侧有一近侍女使,那女使姓刘,顾焉与她两心相许,但因为时局未稳,二人一直没能寻机成亲。
    后来顾焉成了邺朝相国,刘氏却仍是女使,二人地位悬殊,那刘氏心生自卑,有意躲着顾焉,惠帝也欲为顾焉物色出身于世家的贵女为妻。
    顾焉却向惠帝直言,他不欲娶妻。
    若要他想,他自是有许多法子可以将那刘氏娶到手。
    可既是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差这一时,便静等着刘氏想清,准备待刘氏想清后,再向惠帝求娶。
    而后先太子和惠帝都去了,顾焉既是相国,又是先太子的国师,景帝一直想得到顾焉的忠心辅弼,但君臣之间还是心中隔墙,彼此设防。
    顾焉权势熏天,景帝为牵制顾焉,便以刘氏为饵,引顾焉入套。
    那日顾焉和龚氏都中了合欢散,一夜疯狂后,顾焉才发现,昨夜得到的女子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而是景帝的姨母龚氏。
    龚氏貌美,虽为景帝姨母,却只比景帝大了两岁。她是并州第一美人,也是个寡妇,与亡夫之前也是对恩爱的眷侣。得之自己被外甥算计后,也是不知所措。
    顾焉头脑混沌,随后得到的消息却令他更难以置信,景帝竟是纳了那女使刘氏为妃。
    纳她的目的顾焉再清楚不过,一是为了辱他,二是为了牵制他。
    前世顾焉叛变,原也是因为刘氏突然在深宫陨殁。
    提到刘氏,林纨想起今世顾焉入洛都后,景帝突然给刘氏提了位分,刘氏连跃了几级,成了昭仪。
    林纨依稀记得那刘氏的面色看着不大好,一副病容,瞧着比她的身子还要羸弱。
    ——“一切孽事,皆始于如今的皇帝一人。倒真如他顾焉所说,我本该胎死腹中,从一开始便不该来到这世上……”
    他一直是这群人算计的产物。
    想到顾焉对他母亲龚氏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连带着对他这个儿子都是冷漠至极,顾粲的声音或多或少夹着些微的异样。
    林纨从他平静的口吻中听出了苦涩,心也隐隐泛着疼,便仰首环住他的颈|脖,用螓首去轻轻蹭他的额头,柔声安慰道:“若你没来到这世上,那昭儿和昕儿也就不在了…你怎能说你不该来到这世上呢,若是这世上没有你,我跟孩子们该怎么办呢?”
    说着,林纨用柔唇碰了碰男人冰冷的唇瓣,随即抬眸看向了他。
    顾粲微怔。
    林纨看着男人微郁的眸子,满目皆是心疼,又徐徐道:“父亲纵是不爱你,母亲却一定是爱你的,当年她同父亲从洛都去凉州的路上突然难产,想必也是拼了性命的想要保住你。母亲爱你疼你,我和昭儿和昕儿也是爱着你的……”
    林纨柔软的睫毛扫拂着他的面颊,顾粲的鸦睫颤了颤,觉得心头的伤处似是正被眼前的女人慢慢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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