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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终曲之双方的立场

    黥敛鸣依旧再和林緹茵缠斗,即便乐音渐渐止息,对方却没有要冷静下来的样子。
    「悠祤……悠祤……」林緹茵哭着,深陷在幻觉当中。
    「切……没办法了……」黥敛鸣沉下脸,从口袋掏出一个立方体。他先是躲过林緹茵的攻击,顺便将方块丢在地面上。
    落下地面的方块在瞬间膨大,在光芒中出现一架爵士鼓。黥敛鸣弹个指,鼓棒出现在手中。在坐下之前,他急忙敲了几下,开啟屏障。
    林緹茵的小刀无法跨越屏障,整个人被阻挡在外面。
    「呼……」黥敛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好久没打鼓了……」
    屏障的功效是有限的,在林緹茵不断的攻击下,屏障总会破碎。
    黥敛鸣转了转鼓棒,将鼓棒敲击在鼓面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勾起嘴角,他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喜欢打鼓。那是他唯一的特殊技能,也是他唯一可以向萧露芩炫耀的东西,唯一一个……让萧露芩注视着他的能力。
    鼓的特性本是节奏,算是辅助的一种,黥敛鸣的也不例外。作为辅助他人的乐器,自然会有解除部分精神崩坏的能力。话虽如此,对方是萧露芩的提琴,事情就没那么好办了。
    「希望我没有生疏呀……啊哈哈……」黥敛鸣一面打着鼓,暗暗祈祷。
    「这……是什么?」林緹茵抱住头,痛苦的跪地尖叫。「不要……不要!」
    解除精神上的衝击,无非就是利用另一种模式改变对方的精神状态,这会使得对方大脑反射性的排斥,避免受其他因素影响,扰乱自身认知。也因为如此,黥敛鸣的工作变得更加复杂。
    「我的妈呀……队长大人,饶了我吧?我很久没打鼓了!」黥敛鸣一面想着要如何破解萧露芩的精神攻击,一面绞尽脑汁思考下个打法。
    此时,听见了对讲机传来的声响。
    「喂?黥敛鸣吗?帮我把林緹茵带到门口。」那是研晨的声音,语调没有丝毫起伏,让人害怕。但是,现在的黥敛鸣顾不了这点,用手肘压下说话的开关。
    「好,我马上过去。」黥敛鸣勉强把话传达出去,同时保持住节奏。
    黥敛鸣依旧处于这样的困境当中,虽然不会被攻破,却也无法让林緹茵停下来。
    「我当初为什么要选鼓啊?」黥敛鸣暗忖,崩溃地想着。「啊……不对。」
    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忆起那一切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蠢。
    黥敛鸣并不像宿悠祤他们,从小开始训练乐器的使用,一直等到实习时才正式选用乐器。当初他不想要学,认为会花上太多时间,且以他优秀的成绩,即便不使用乐器,也会有很好的出路。过上轻松一些的人生,让他觉得简单许多。直到他的目标转换了。
    他想要待在萧露芩身边,而作为她的副手,就必须要会一项乐器,这是萧露芩要求的。
    「虽然还是有能力好的人啦!但会一项新型攻击武器的人,才有资格站这位置吧?」
    这是黥敛鸣无意间听到的话。于是,他在一次聊天过程中有意无意地问了萧露芩的意见。
    「欸,队长。你觉得要学乐器的话,你会推荐什么?」黥敛鸣装作平常心的问道,十分害怕被对方发现他的意图。
    「唔……或许是鼓类的吧?我的队伍里面缺鼓手,没有辅助真的挺麻烦的,故不了自己的安危。」萧露芩似乎完全没有起疑心,思考后回答对方。「不过可遇不可求囉?反正我一个人也挺好。嗯……一个人。」
    就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黥敛鸣选择了鼓。之所以说鼓类的都会,是因为他都尝试过了几次,才决定选爵士鼓。
    「新的副手呀……副手……」萧露芩看着对方,思忖好一阵。「虽然说他们会统计各种能力数值来帮我评选副手,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看过吧?」
    「咦?现、现在吗?」黥敛鸣顿时慌了起来。虽然他是通过测试了,但在心仪的人面前演奏,可是另当别论。
    「对呀!此时不做,更待何时?我可是很健忘的。」说罢,萧露芩转过身,往楼下走去。
    就这样,黥敛鸣被萧露芩拖去「面试」,黥敛鸣才知道萧露芩为何需要鼓手,也庆幸自己当时也问萧露芩的意见。
    「你知道鼓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萧露芩面带微笑,拿着比朝他的鼓指了指。
    经过一小段审核之后,萧露芩问了问对方。
    「呃……控制范围大小?」黥敛鸣愣了愣,没料到会出现这种问题。
    「嗯,没错。」萧露芩拍拍手,讚许道。「利用大小声和速率等都可以控制范围,以保障不会波及到不该波及的人。那你知道这样有什么好处吗?」
    「辅佐发动攻击的人?」黥敛鸣不加思索道,下一秒,他立刻补充。「因为你们的攻击是越远越好,若是中途有伤兵,你们也不能停下,这点上我可以帮忙?」
    「你真聪明!看来应该没问题!」萧露芩满意的勾起嘴角,看着通过测试的黥敛鸣。「既然这样,明天就开始上班吧!我有一大堆工作可以给你做~」
    「啊?咦?就这样吗?」黥敛鸣眨眨眼,惊讶地问。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比想像中容易,萧露芩考试实在没有很艰涩。
    「对呀!我可是很忙的。」萧露芩回眸一笑,转身继续往前。「喔,对了。你打鼓的时候还挺帅的,这乐器很适合你。」
    「帅?适合我……?」黥敛鸣看着自己的手,上头因为夜以继日的练习而磨出茧来。他收起乐器,脸颊微微发烫。「这样就算……值得了吧?我猜。可恶,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麻烦呀?」
    那一瞬间,黥敛鸣想起来了,当年的测试内容,就是能缓解精神攻击的打法之一。怎么会忘记呢?黥敛鸣自责道。
    「对嘛……我怎么会忘记?」黥敛鸣吐了一口气,勾起嘴角。他想起来了,甚至可说歷歷在目,像是稍早发生过一般。
    乘着这股架势,他又转了转鼓棒,在心中背诵着谱。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心中像是有节拍器一般,打下去的每一道声音都完美的覆盖在节拍上。看似普通的伎俩,却是将乐器发挥到最好的重要条件之一。
    林緹茵摇摇晃晃的站着,几度差点昏厥。经过一小段时间,对方终于克服逐渐减弱的头疼,抬起头看对方。瞬间,她睁大了双眼。
    「是……你?」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稍微恢復了意识。
    黥敛鸣停下手,睨了林緹茵一眼。他想确认对方是否恢復平静,还是装疯卖傻想突袭自己。但显然的,林緹茵不是会想这么多的人,只是呆愣地在原地看着对方。
    「你清醒啦?」黥敛鸣将鼓收起来,放进大衣的口袋中。「我有长得这么丑吗?为什么攻击我?」
    「因为……人家看见……黑压压的……人。」林緹茵蹲在地上,微微啜泣着。她似乎真的很害怕,不敢动弹。
    「嗯哼,然后呢?」黥敛鸣继续问道,一面帮她收拾东西。
    「然后,它一直说我会害……悠祤。」林緹茵摀住脸,不想要回忆起那个情景。
    「萧露芩的攻击还真狠……」黥敛鸣不禁想到。虽然知道萧露芩是个厉害的角色,但从来没有实际体会过的黥敛鸣,从来不晓得萧露芩能对敌人造成的伤害是如何。如今听来,恐怕是朝着别人的软肋打,不偏不倚。
    「悠祤……我要见悠祤……」林緹茵喃喃说着,忽然站起身,抓住黥敛鸣的衣角。「拜託你,带小茵出去。」
    「嗯,我们现在就走。」黥敛鸣微微笑,领着她走向门扉。
    ???
    眼见情势一触即发,火药味浓厚的对话,让双方都充满敌意。
    黥敛鸣看见革命军的部下们纷纷举起枪,指着宿悠祤和萧露芩;而政府军也不惶多让,杰赤已经将手放上吉他,柳懿也将横笛上嘴,只要一声令下,战争便会展开。
    现在黥敛鸣唯一担心的,是萧露芩的安危。
    「所以不要觉得自己没有错……我们都犯过错,一次又一次地……」萧露芩哀伤地说,眼里满是泪水。
    看见对方泪水盈眶的模样,黥敛鸣不禁感到心酸。即便在她身边待上几年,也无法替她抹去阴霾,无法让她忘掉挚爱,无法让对方看见自己。黥敛鸣突然觉得很无力,不知如何是好,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明知不可能,却硬是要尝试。
    黥敛鸣本是个聪明的商人,可以权衡投资是否值得。他一直以来都将这点做得很好,从不把时间和金钱浪费在不可能完成的事。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黥敛鸣的成败,皆因这个女人。红顏祸水,真有一点道里。
    「蛤?你们不过就损失那一点人,是在自怨自艾什么?你们可知道,一把火可以烧死多少人?你们弹一首曲子,又毁了多少人的人生?」研晨嗤笑道,显然同样瞧不起对方。
    「但我们救了更多人的命。」萧露芩冷声道。「要是没有这些食物,要是没有那些科技,现在的社会还是一如当初,也会有更多人和你拥有相同处境,难道不是吗?」
    「或许是这样吧?但你们能保证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吗?对每个人都好吗?没有人……为此牺牲吗?」研晨垂下眼眸,恶狠狠地瞪着那群人。
    「当然有。」萧露芩看着对方,露出悲痛的表情。「当然有……」
    黥敛鸣知道她口中的人不仅仅是宿悠翔,更是那些出任务死亡的队员。正因为他们是最强的部队,所要承担的任务也就越是困难,牺牲是常发生的事,偏偏无法避免。见到许多人来了又走,心里难过是一定的,但萧露芩并不会因此绝望,她会故作冷漠的辱骂那些深陷悲痛中的人,让那些人怪罪自己,好让他们转移注意力。
    萧露芩就是这样温柔的人。她从不跟其他人说原因,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替对方着想。黥敛鸣清楚地看见了她的用心,也觉得她将太沉重的负担揽到自己身上。她总尝试去背负超过自身能力的东西,像是那些人的死亡……或许事情会被时间冲淡,大家依旧顺从于萧露芩,但也没有人在事后向她道谢。
    「你这么做又不会得到他们的感激,就只是在伤害自己而已呀?」黥敛鸣趴在桌子上,做短暂的休息。
    「嗯,不会呀。」萧露芩简短的回应,她还在做自己的工作,似乎非常忙碌。
    「那你干嘛这样,那个人今天又在跟朋友们抱怨你的事,甚至有一群人要为她那啥……?揭竿起义?」黥敛鸣抬头看对方,希望对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嗯,有种打过来呀。」萧露芩无动于衷,继续打着字。这几天下来,她处理掉很多案子,所以必须要打成文书报告交出去。
    「……我知道你很强,但以一挡百可不是这么容易的。」黥敛鸣不免担忧道。他很少对别人释出关心,萧露芩是唯一的例外。直到现在,他都不想看到萧露芩被那些不明白事情所有的人伤害——萧露芩对自己的伤害已经够了。
    「没关係呀!你会帮我的,对吧?」萧露芩笑着说,停下手边的公作看相黥敛鸣。
    「唔……毕竟我是你的副手呀……」黥敛鸣别过视线,不愿承认。他一直很害怕对方知道自己的感情,不是怕被拒绝,而是怕萧露芩压力太大。她还没有从过往走出来,如果现在凭着一己之私,重重伤到对方,可一点儿都不值得。
    「哈哈,谢谢你。」萧露芩勾起嘴角,甜甜地笑着。敛鸣被她这一抹微笑迷得晕头转向,一时还以为自己在作梦。「正因为我知道他们失去重要之人的痛楚,所以我才这么做。把事情怪在别人身上总是会好过一些,有一个人让你恨,总是会能排解一些压力。」
    「可是不一定要是你自己呀!可以怪上级、怪同事……总之不是你。至少不要每次都是。」黥敛鸣噘起嘴反驳。
    「其实,我觉得将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很自私。」萧露芩翘起脚,将手蜷在腹部前方。
    「那你还让他们……」黥敛鸣想出声反驳,但萧露芩晃晃食指,要自己先听完她的话。
    「因为……我一直把宿悠翔的错怪在反抗军身上。但是……并不全然是他们的错。有很多事情是一体两面的,若是我们多做一些准备,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你能理解我说的吗?」萧露芩笑着说,但可以从双眼看出遗憾。
    「我当然有听懂……但是你的做法……」黥敛鸣心疼地看着对方,难忍她一再受到伤害。
    「但不是所有人都听得懂。黥敛鸣,就算是我,处在悲痛时也听不进这些话的。所以倒不如让他们恨吧?越恨越好,这样就不会伤害自己或责备自己了。」萧露芩转过身,继续工作。
    「队长……」黥敛鸣看着对方,忽然觉得对方聪明过分,却也单纯得令人发指,却又抵挡不住她的魅力。「你太温柔了。真的。」
    「这是夸奖吗?」萧露芩挑起眉,打趣的瞟了黥敛鸣一点。
    「过犹不及。」黥敛鸣回答道。「你应该自私一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下次会尝试衝动一些。」萧露芩咯咯笑道,似乎不以为意。正当黥敛鸣有些失望时,萧露芩又说了一句。「谢谢你关心我,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见这种话了。我很高兴你是我的副手,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我觉得自己憋两年了。」
    「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随时都可以听。」黥敛鸣想要这么说,却迟迟没有说出口。他第一次感到胆怯,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这是他用人生投资来的位置,如果因为他衝动的私人情感而失去,岂不得不偿失?他不想打这个赌。
    「研晨,不要再跟她吵了。」黥敛鸣抓住对方的肩膀,将她往后一拐。他不希望看到萧露芩受伤,也不想有人因为这件事情死亡,让萧露芩感到愧疚。
    「要是他们懂得理解我们的感受……!」研晨咬牙切齿的说。她当然知道政府军那方有死伤,但和身为革命军的他们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不过就是几个同伴死去,就被他们说得口沫横飞,那革命军呢?那研晨自己呢?
    每个人都在自舔伤口,比较谁悲惨的多。研晨觉得很可笑,无论政府军再怎么悲惨,至少不用忍受飢饿,不必餐风露宿。他们秉持着不同的理想,拥有着不同的思想,凭什么政府军是被接纳的那一方,他们就得被消灭?
    「她理解的。」黥敛鸣架住研晨,阻止对方拳脚相向,对双方都不好。「她会理解的……相信我。」
    「这么说来,鸣是叛徒?」突然间,杰赤提出疑问。「为什么鸣在那里呀?」
    「我……」黥敛鸣想要开口解释,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来到这里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宿悠祤开了个诱人的条件使他奋不顾身地答应对方。说来可笑,即便知道萧露芩是宿悠祤的未婚妻,他依旧抱持着一点信希望,盼望对方能看见自己,更甚喜欢上自己。
    黥家是当时的受邀者之一,而黥敛鸣为出席代表。当时的他只需要将母亲交代的事情和宿悠祤说,并说服对方答应即可。
    「喔,简单呀!」宿悠祤听完,笑着回应。
    「那就麻烦您了,详细的事项我再……」黥敛鸣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对了,你喜欢萧露芩吧?」冷不防地,宿悠祤开口说。
    「……那又如何。」黥敛鸣佩服对方的直觉,却也担心未来的宿家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在他眼中,宿悠祤是个麻烦人物,除了和杰赤差不多的敏锐度,更有铜墙铁壁般的家世,以及目前最强的乐器之一——钢琴。
    「我想说,既然你提出那些条件,要不我加码一些福利给你,你帮我做点事吧?意下如何?」宿悠祤笑着看他,似乎确信黥敛鸣会答应自己。
    「那得听听看你的说法呀?少爷。」黥敛鸣充满敌意的看着对方。对于抓到自己把柄的人,他有些不知所措,却不因此慌了手脚。
    「你应该知道,一但我和她成婚,我便会成为当家。届时,你不会认为她还会待在那小~小的警备部队中吧?」宿悠祤笑了笑,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对方。
    「所以呢?」黥敛鸣不悦的看着对方。
    「所以呀~你帮我玩个游戏,我就帮你调成萧露芩的直属,如何?」宿悠祤笑容满面的问。
    「……什么游戏?」黥敛鸣咬紧牙关,低声下气地问道。
    「哎呀!比我想像中还要谨慎呢……」宿悠祤故作惊讶的说,但在黥敛鸣眼中,他看到了对方满满的嘲讽。他知道对方确信自己会答应,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其实也没有多困难,就只是……去帮助一下反抗军。」
    「蛤?」黥敛鸣不顾形象的皱起眉头,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对方。「你发疯了吗?帮助反抗军?」
    「我没有疯。」宿悠祤瞪了对方一眼,论谁都会觉得寒毛直竖。「因为这样比较好玩,他们太弱了。」
    「你是什么意思?」黥敛鸣狐疑的退了一步。即便宿悠祤刚刚否认,他仍不敢相信对方脱口而出的话,他觉得这人肯定是疯了。
    「你想想,如果你打个电动,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你觉得好玩吗?答案是否定的吧?」宿悠祤笑着说,似乎把人类的生命当成一种游戏看待。「就是因为这样。如果你去帮助他们,教他们做做装备呀……什么的,当我要消灭他们时,会比较有趣吧?」
    「你真的疯了……」黥敛鸣瞪着对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答应?期限三十秒,开始倒数。」宿悠祤冷着脸,看着眼前这冥顽不灵的傢伙。「三十、二……」
    「好,我做。」黥敛鸣想了很多,最后仍然妥协。
    他没有办法放弃萧露芩,即便对方将成为人妻,他也没有勇气放弃对方。
    「很好。」宿悠祤微微笑,满意地看着对方。「我原本还想说,若你不答应我,就要把你杀了呢~」
    黥敛鸣吞了口口水,不敢多说一句话。他方才做了人生一大抉择,现在仍沉浸在刚刚的困境中。第一次,他过于衝动的做出了选择,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嘴巴不听使唤,逕自将答案改换成理智所不同意的那一项。
    「那你现在就去吧~我等不及了!」宿悠祤开心的说。
    「地点呢?」黥敛鸣低声问道,木已成舟,他也不打算反悔了。往好处想,他保住了待再萧露芩身边的机会。
    「喔,你到边境第34号粮食储备区,那些人会跟你说。」宿悠祤咧开嘴微笑,似乎很开心。「我还不想开奖,我要绕远路。」
    在外人眼里看来,他真是十足的孩子。从不去想后果,只在乎自己是否玩的尽兴……不过,这并不是种罪过。
    「我明白了,你也要信守承诺。」黥敛鸣点点头,转身离开。他决定在离开前打通电话给萧露芩,通知对方自己将会失联一阵子,要她别担心。但是,电话没有被接通。
    即便清楚当时自己所做的决定,他依然没有办法公然说出实情。
    「没有人是叛徒。」替他说话的是巩琴黎,这女人虽然讨厌他,却不至于公司不分。若是平时,他肯定会很感谢这女人的帮助,但现在说出来,只会让黥敛鸣更难做人。「他要在什么地方都是他的自由。」
    「这样啊……」萧露芩看向黥敛鸣,露出苦笑。「我先前还担心你被带去地下实验室,看来是我烦心了。我相信你会给我很好的解释,对吧?」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研晨愤愤的说。她不觉的逃离政府军有任何错误,她很讚赏黥敛鸣自己筑梦的勇气,却从没有想过这件是的真实性。
    「……是这样吗?」萧露芩问道。她看着黥敛鸣,对方一脸欲言又止。
    黥敛鸣非常想做出解释,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不晓得该从何处说起,不晓得该做何解释……
    「是叛徒也没办法呢~」杰赤将吃完的棒棒糖随手一扔,丢在地面上。「但让队长大人伤心就是另一回事囉~对吧~鸣?」
    「我不会让萧露芩失望的……不会……」黥敛鸣低下头,愧疚的说。
    「这就事情回去后在跟我说吧!杰赤,先把手放下。」萧露芩回过头,对着她的部下说。
    「可是……」杰赤一面松手,一面皱着眉头看向对方。
    「他不会说谎的。」萧露芩转过身,面对她的队员们。「既然这样,他就还是我们的一份子,剩下的……」
    话语犹未说尽,却没了下文。
    萧露芩说不出话,但她却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又或许,大家都没有弄清楚……
    「队长!!」
    「姊!」
    「萧露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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