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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吃过早餐,沉星特意问了服务生,知道尹泰和还没有醒。
昨天折腾到半夜才睡,酒量这么差,还杯不离手。
她原本想昨天跟尹泰和谈谈搬走的事儿,醉成那样,也没找到机会。
时间一天天的过,总拖着怪没意思。
“酒店住久了,没个家的感觉,”程经生是知道事情原委的,她就没瞒着,“况且我不愿再扯进沉家与尹家的算计之中,所以想着搬出去住。”
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她偏过头瞧着他的反应:“我这样会不会太矫情了。”
程经生递过去一杯椰子汁:“怎么会。”
沉星低头尝了口生白的液体,没了言语。
她现在一点也见到尹家人。
都远着些的好。
程经生不想让她沉浸在情绪之中,他想起drz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有在科帕区,就道:“科帕区里有个治安不错的宅子不错,不如我们今天就过去看看。”
这倒是不错,沉星偷瞄了对面人一眼。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只喜欢看书,看材料,有时候呢自己也觉得太无趣。
之前还担心过两人在一起无事可做,这倒好,程经生看着就是个能拿主意的人,以后去哪儿干什么也不用她想。
这样最好。
沉星当即就答应了。
用过早点,收拾完就已经十点多了,尹泰和那边依旧没动静。
沉星只好拎了包下楼。
车就停在门外,看的出是改装过的,她对车确实不是很懂,但从没见过任何标识都没有,只一张车牌的。
他坐在副驾驶位,沉星拉开车门。
这车底盘比较高,今天她穿着高跟和长裙,刚把包包靠着座椅放好,就被主驾驶的人一把拉上了车。
两人视线一瞬交错,她捋顺长裙后摆脸微微有些红。
佯装无事看了看周围:“今天只有我们两个吗,那些安保人员不跟着吗?”
虽然那些人着实扎眼,但没什么比他的安全更重要。
而且最近她总觉得自己在被人监视着,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就是觉得仿佛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注意着。
所以有安保跟在身边相对安全些。
程经生按下卡扣,从里找出一幅琥珀色眼镜戴上,态度悠闲散漫:“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跟着。”
当沉星还疑惑这些安保人员都在哪儿的时候,忽然车极速向前飙去,几乎要和坐前方黑色的车切上了。
沉星胸口一窒。
而车就擦着那辆黑车飞驰过去,与此同时驾驶室内熟悉的面孔飞快地从她眼前划过。
居然是——布恩?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周围从没离开过。
程经生见她还看着后面的车,解释说:“为了应对突然发生的暴恐袭击,车队一直会维持最适合防护的阵型,车队中每辆车都是特种材料,安保性能非常好。”
“所以这些车都是从军火商那里定制的?”沉星有些好奇drz的军火供应商来自哪个国家。
她之前去青龙山庄时,遇见过老太太与一个来自东南亚的军火商见面。
远远只看见老太太送那人出了二门。
母亲赶过来训她不懂事,险些冲撞了客人。
老太太倒是一句话没说,至一个眼神,便教母亲罚她去跪风雨连廊。
那条回廊顶上系着数百片玉板,每一片上都刻着沉家人的名字,任平风吹雨打已有数百年历史。
这条回廊谕示着在这风雨飘摇的世代交迭之中沉氏历经风雨巍然屹立。
沉星想了想,只觉得自己膝盖痛痒痛痒。
“想起什么了?”
“以前在家里做错了事情被罚跪,还是个阴雨天,中式的宅院一下雨就容易阴潮,木头里都浸着水汽,地上也寒,一跪就是一宿,”
沉星扬眉无所谓的笑笑,
“现在想想幸好没留在家里。”
程经生皱眉:“罚跪?”
见程经生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罚跪,她索性就挑开了讲:“沉家呢,在中国算是大族,我们家也算是离嫡支很近的一房,最是讲究体统、要求规矩。”
“巴西这边的华人家庭都不会这样惩罚孩子。”
连罚跪这种一般性的折磨人的手段都没有么?
沉星被勾起了好奇心:“巴西来的华人很多都是老一辈两广那边的人,最是重规矩的,怎么来了之后作风这么温和。”
“因为巴西有儿童保护法,罚跪已经足以让家长被逮捕。”
程经生讲得一本正经,倒是沉星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巴西这片神奇的土地感化了他们呢。”
“法律总是立竿见影的。”
两人聊着,车已经进到了整个住宅区。
非常典型的美式风格,大陆两旁是隐私性极好的叁层别墅。
车一直开到最中心的位置,高高的灌木丛几乎遮挡了全部视线,等车沿着开口处进入时,沉星才发现这栋别墅外围着一圈活水。
车直接开进车库。
跟着他们的保镖在别墅外就停车了。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别墅很漂亮,附带泳池,但最打动她的确实地下满满当当的酒窖。
“这是1907,沉默之船?”
沉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款酒的珍贵之处不仅因为她的产地,更在于载着它的船被击沉在海水中沉睡了70多年。
她上次见到这款酒还是由一位莫斯科收藏家在苏富比展出。
当时的叫价依然不菲,没想到今天能在距离俄罗斯数万公里外的里约再次见到。
“酒随你喝,”程经生从后面搂住她,“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好不好。”
沉星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他:“这是你的房子?”
难怪他说这里安保不错,他在的地方安保还能不好。
她有些气,这人,老是不动声色做些奇怪的又叫她感动的事情。
看着满墙一半多是葡萄酒她可不相信这是意外。
转身勾着他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咬了一口,有些报复的口吻:“今晚就喝这瓶沉默之船。”
程经生喉结微动,搂紧了怀中人,灼热呼吸打在她颈间。
“好。”
他低头深深吻了怀中人,声音低哑,带着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