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两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均是摇头,“不能,我们不能这么干,胡大哥是好人,那可是胡大哥亲妹妹。”
    “不做是不是,你们不做,我就让人把你们弄成太监,在用五马分尸弄死你们。”萱陈恶狠狠的说道。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院内传来女子无限凄厉喊声,似乎极尽屈辱之事……,一旁的胡成双眼通红,忍不住喊道,“舒瑾楠,你不人,以后将不得好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舒瑾楠豁然的站了起来,他几步走到了胡成的前面,揪着他的头发问道,“我倒是想不明白了,到底我不是人,还是你不是人?为了你所谓的复国宏业,让你妹妹这般青葱的年纪嫁给可以当她爹的老头子,只为了打探消息,让跟随你的下属死于非命,连尸首都寻不到。”说道这里抓起胡成的头,指着一旁的陈胡氏,“你看看你妹子,她现在还是人摸样吗?她从小跟着你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如今又因为你的固执而受尽侮辱!”
    “你们大齐的狗皇帝当初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仆出身,如今却坐在至高的宝座上,要知道我们大元的济拉玛氏才是真龙天子,是天命所归!是顺应天意!”胡成说起大元,眼睛里露出崇敬的神色来。
    舒瑾楠冷笑,“本世子没记错的话,大元最后一位顺尧帝整日吃喝玩乐,最后淹死在自己挖的酒池里,那一年黄河泛滥,灾民直达百万,却置之不理……,导致连绵百里均是尸首,惨目忍睹,这就是你所谓的天命所归?这就是你说的真龙天子?不顾百姓生死,只贪图享乐的昏君而已。”
    胡成的脸白一阵青一阵,很是难看……,还没等他接话,舒瑾楠又继续说道,“你再看看如今,圣德陛下在世时开始修建水利,如今已经鲜少遇到水患,百姓们安居乐业,天下平和,如此国泰民安,你们却非要造反生事,我且问你,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苦命的百姓,只有你心里清楚,你只不过是为了重拾你们胡家曾经大元时期的第一世家的鼎盛虚荣而已!”
    舒瑾楠这一席话说的胡成百口莫辩,心里就好像翻江倒海一样,思绪繁乱,他想起自己策划了近两间的刺杀计划,为此牺牲了亲妹子的幸福,为此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为此把心爱的女子送入青楼……,难道这一切均是因为他的名利之心?不……,不可能!
    院子里传来胡成撞死疯了一半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舒瑾楠宣城拿着画押的血书从走到了舒瑾楠的身旁,“世子爷,都招了,胡成说如果能抓住付斌,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能放过他妹子。”
    舒瑾楠哼了一声,“知道了。”说道这里,停顿了下忽然说道,“你逆贼已经抓到的消息有没有通知程四小姐那里……”
    “属下已经派人递了消息过去,当时闵六公子还在……”萱陈露出钦佩的神色,“程四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当时我们都一筹莫展,如果不是她说将计就计,也不会一路顺藤摸瓜,抓到了胡成……”萱陈的语调慢慢的小了下来,因为舒瑾楠露出极度不耐烦的神情。
    “闵六公子还没回府?”
    “属下本想派人护送,结果闵六公子说他在就好了,如此属下就……”
    萱陈的话被舒瑾楠打断,“行了,别说了,你在这善后,动身,去宫里!”舒瑾楠说完,便是上了白色骏马上,一旁的侍从也赶忙上马跟随,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萱陈站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总觉得舒瑾楠对闵六公子带着某种敌意,只是到底为何他也说不上来。
    程芸珠刚进了院子就被贺氏抱住。
    “吓死娘了,以后打死也不让你们出门了。”贺氏昨夜担惊受怕的一夜没睡,看到程芸珠和程瀚池回来,哭的眼泪模糊的,她当时都想过,如果两个孩子有个好歹她也不活了。
    程芸珠安慰道,“娘,这不是没事了吗?再说这次的事情也是太凑巧,多少年也遇不上一次。”
    贺氏却是吓的不轻,死死的拽着程芸珠的手臂,另一只手又握着程瀚池的,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点,“不行,以后芸珠你们就在留在家里。”
    程瀚池笑道,“娘,难道我也不能出门?”
    贺氏愣了愣,见程瀚池笑的没心没肺,恨的打了下他的胳膊,却是不敢打的重了,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笑什么笑,不知道娘担心死了?”
    程瀚池上前搂住了贺氏的脖子,“娘,我不过那么一说,关了一夜,肚子饿的好厉害,先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贺氏最是心疼这个小儿子,忙是擦了眼泪,“可怜的孩子,还没吃过饭?这都快中午了,我这就让翠娘去做饭。”
    余春草忙说道,“夫人,我也过去帮厨吧。”
    贺氏摇头,“你和你爹昨天赔了了少爷和小姐一夜,都回屋去歇着吧。”
    几个人很快就进了正屋。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章,话说生气某渣这次是要在房顶上吧,(^o^)/~
    ☆、进宫
    舒瑾楠刚到了御书房外的廊下,就看到内侍孙涯朝着他使眼色,“哎呦喂,舒世子,您是不是把大理寺卿王伟文的小儿子给……”
    舒瑾楠点头,“是,给杀了。”
    “哎您怎么这么糊涂,他的那婚事还是皇上钦点的,您这不是给皇上打脸吗?”孙涯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忍不住说道。
    舒瑾楠抿着嘴没有说话,脸色却是异常沉重。
    孙涯看了叹了一口气说道,“舒世子,你一会儿还是顺着皇上说话吧,这从早上开就发脾气,就这会儿了,连午膳都没有用呢。”
    正在这会儿,从殿内走出来一个御前侍女,看到舒世子便是说道,“世子爷,请跟我来,皇上正等着呢。”
    舒瑾楠朝着孙涯点了点头,便是整了整衣襟,信步走了进去。
    屋内窗棂大开,却因为天气阴沉而显得屋内也不够敞亮,舒瑾楠刚进去就见一个笔洗飞来,便是也不躲,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皇帝见只不过砸到了舒瑾楠的肩膀,便是越发恼怒道,“舒瑾楠,你给我跪下!”
    舒瑾楠一声不响的跪了下来,头低垂着,沉默不语。
    皇帝指着舒瑾楠骂道,“谁给你的胆子?不过是让你追查逆贼的下落,你就给我把清风楼围起来,还把大理寺卿王伟文的小儿子给杀了,你知不知道前几日朕刚给他指了一桩婚事?”
    舒瑾楠依旧不语。
    皇帝见舒瑾楠不吭声,气的脸都绿了,他豁然站了起来拿起案桌上的尺子就朝着舒瑾楠打去,寂静的殿内,抽打的声音劈啪作响。
    “你倒是说话啊!”
    舒瑾楠被打的抽痛,脸上却没露出一分神情,他抿着唇还是不说话。
    皇帝打了手疼,又见舒瑾楠微微的抖了抖身子,知道这是疼了,心下也开始心疼起来,他这个外甥真是让他……,打了心疼,骂了又听不进去,偏偏你每次问他却连个似是而非的理由都不愿意找,想饶了他,也找不到台阶下。
    “你这是哑巴了?嗯?”皇帝把尺子丢在一旁,站在舒瑾楠的跟前继续呵斥道,“那酒楼里据说还有闵醇之子,杨家的女儿,几个聚在一起闲聊的老翰林?还有个是你父亲的至交,你到底怎么下的去的手!据说你还放话说,天亮前查不出来就全部处决?”
    皇帝前几日刚受了刺客的惊吓,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早上刚醒来就见到闵醇一副悲痛欲绝的神色,求皇帝开个恩典救救朝中几位大臣的子女,皇帝当时听到是舒瑾楠的干的事,气的差点掀桌子,忍了半天这才等到了舒瑾楠。
    舒瑾楠很绝的说道,“陛下,他们是无辜的,可是只要是危害到陛下安慰的事情,瑾楠绝不手软。”
    皇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语气却软了下来,“朕自然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可是这手段未免也太很绝了些,那王志何其无辜?”
    “他们能为陛下的安危做出牺牲,也不过是作为大齐子民尽忠而已。”舒瑾楠冷然的说道。
    皇帝听了这话,沉默了半响,叹了一口去说道,“算了,算了,朕又何必跟你一般见识,小时候就是个固执的,起来吧。”
    舒瑾楠听了这话才站了起来,只是因为跪了许久身子有些不稳,晃荡了下,皇帝忙山前扶着舒瑾楠的肩膀,气道,“叫你嘴硬,不过说些好话便是,真是头倔驴子。”
    舒瑾楠顺势抓着皇帝的衣袖,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语气说道,“陛下,瑾楠从昨晚就没吃过东西了。”
    皇帝大为心疼,马上对着门外的宫女说道,“马上传善。”随即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加几个舒世子喜欢吃的菜。”
    那御前宫女应了一声马上就走了下去。
    殿内的气氛霎时变得融洽了起来,舒瑾楠和皇帝亲厚,小时候写字也是皇帝手把手教出来的,有时候太子还会开玩笑的说,比起他舒瑾楠更像是皇子,当然这只不过是玩笑话,却是可以看出皇帝对舒瑾楠的宠爱程度。
    等上了菜,皇帝看到了舒瑾楠喜欢吃的菜,还不忘让宫女递了过去,舒瑾楠动作虽然不紧不慢却是着实吃了不少菜,看到皇帝颇为动容
    撤了午膳,舒瑾楠对坐在雕刻着祥云的团的太师椅上喝着茶水的皇帝说道,“陛下,那逆贼的头目臣已经抓到了。”
    皇帝一阵惊喜,“噢,是真的?”
    舒瑾楠点头,“藏在清风楼里,后来易容成闵醇之子随从的一名小厮,如果当时真的放他们出去……”舒瑾楠说话点到为止。
    皇帝一听,忍不住思量了一会儿才略带愧疚的说道,“刚才怎么不说?倒是委屈你了,你为了朕的一片心意,朕心里有数。”
    舒瑾楠赶忙站了起来,卑躬屈膝的说道,“这都是作为臣子的本分。”说着轻轻的喊了一声,带着深厚的情意,“舅父,瑾楠为了舅父的安危,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手下不会手软。”
    皇帝伸手紧紧握住了舒瑾楠的肩膀,沉默了半响才暗哑的说道,“好,不枉朕从小疼着你,你娘要是活着,也肯定为你骄傲。”
    等舒瑾楠从皇宫回到府邸,眀国公正气势汹汹的坐在大堂内的太师椅上喝茶,而他的幕僚张琦正好话的劝着,不知道说道了什么地方,眀国公狠狠的拍了下案桌,骂道,“他这样子是不是要把我们眀国公府邸带入万劫不复的地方?那清风楼里都是些什么人?不说别的,那内阁大臣闵醇的儿子还在里面呢,竟然一点后果都不顾,这倒是算了,人总算放了出去。”
    张琦见眀国公说的唾沫横飞,忙是递上了茶杯说道,“国公爷,您喝点茶水,润润喉。”
    眀国公咕噜咕噜的喝了掉了一杯茶水,随后擦了擦嘴,继续骂道,“他自己痛快,手起刀落就杀了王志!张先生,你不知道王志是谁吧?那可是大理寺卿的王伟文的儿子啊,王家自从前朝就是名门世家,如今更是能和闵家一比高下,族中在朝中做官的人不下十几个人,这不是明摆着和他们王家树敌吗?”
    张琦满头汗水,正琢磨怎么劝慰眀国公,就见舒瑾楠大步走了进来,他听了眀国公的话冷哼道,“父亲,您年轻的时候也是守过北疆的一代猛将,怎么到了如今的年纪却是这么的胆小怕事?”
    眀国公气的不轻,上前就准备打舒瑾楠的耳光,只是看到那张酷似亡妻神韵的脸,又下不去手,结果却拍在了舒瑾楠的肩膀上,“你就是个惹祸精!小时候不是和皇子打架,就是把贵妃的金鱼给掐死了,要不然就爬到皇帝陛下的寝殿门口的梧桐树里掏鸟窝,吓的我都不敢让你进皇宫,好容易大了,胆子却是更大了,你是不是一定要拖累我们家跟着你满门抄斩才开心?”
    舒瑾楠神色冷冷的注视着明国公,直看的眀国公有点讪讪的,老实说,他有时候还真怕这个儿子,总觉得身上藏着一股说不出的煞气。
    “父亲,您没看到我腰际上的佩剑?”舒瑾楠慢慢的说道。
    眀国公抬眼一瞧,只见舒瑾楠的腰身陪着一把镶嵌着红宝石,显得流光溢彩异常精美的佩剑,他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是……”
    “不错,这是当年圣德皇帝陛下佩戴的宝剑,皇上已经把此剑御赐给我,让我好好的彻查逆贼一案。”
    眀国公愣住,皇帝这意思……,刚刚舒瑾楠毫无顾忌的杀了大臣的儿子,这会儿就赏了佩剑,那维护的意味简直不言而明啊,那他到底该不该继续骂?
    眀国公咳嗽了一声,“那你也不能……“
    舒瑾楠难得语气温和的对眀国公说道,“父亲,我不会让我们眀国公府毁在我的手里,这一切我心里自有想法。”
    眀国公软了下来,在屋度步走了好几圈,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你自己当心。”
    等着眀国公身影消失不见,舒瑾楠皱着眉头问道,“柳姨娘回来了?” 如果不是有人吹枕头风,明国公怎么来的这么快。
    张琦点了点头,“正是,前几日刚被接回了府邸。”张琦说道这里顿了顿,又说道,“世子爷,长此下去真不是个事,您还是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吧,你要着谁喜欢,让皇帝陛下指个婚事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舒瑾楠沉默了一会儿,他此时脑中纷乱,这里这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脑子里却想着程芸珠最后对他点头时候的神情,沉着的像一朵沉浮在水中的睡莲,静谧沉稳又华贵芬芳,这种遇事不慌的泰然,让他不自觉的想起自己已逝去的母亲,要说他这辈子最敬重谁,无疑就是雅伦公主。
    “世子爷,您在听吗?”张琦忍不住重复问道。
    舒瑾楠点头,随即对张琦说道,“你去派人送信给太子爷,就说我已经帮他除去了王志,如此王家马家的联手就此瓦解,震慑于我此次的做派,估计三五年内不会在轻举妄动。”
    作者有话要说:  舒渣渣也不容易啊,有个包子爹。可见他娘兴许是累死的。
    ☆、夜探闺房
    夜色浓重,静谧安静的闺房内,程芸珠正余春草说着话,“这几件衣服是我小时候穿过的,你拿去改了改穿吧。”
    余春草赶忙推脱道,“小姐,这可使不得啊。”
    程芸珠笑了笑,“给你就拿着。”说完便是喝了一口茶水,又接着说道,“昨天是不是吓坏你了?”
    余春草挺了挺胸,颇有几分豪爽的味道的说道,“不怕。”
    程芸珠忍不住一笑,别说是余春草了,当时她也是挺害怕的,“在我跟前就不用说这些虚的话了,你才不过多大,害怕是自然的事情。”
    余春草摇头,“小姐,您也不过比奴婢大二岁而已,小姐不怕,奴婢也不怕,再说,奴婢的爹爹说过,即使害怕也不能让人看出来,不然就更容易被人轻视。”
    程芸珠听了这话心下一惊,是啊,她也才不是十五岁,怎么忽然觉得经历的事情这么多,虽然面容还稚嫩,但是心里却衰老的犹如一个老者一般,那些天真烂漫的事情似乎离着她那么遥远……
    余春草见程芸珠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的话不对让她生气,绞尽了脑计,想着什么话能让程芸珠高兴,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说道,“小姐,我看着那个闵公子虽然有些病弱,可是对小姐是真心的好呢。”毕竟年纪小,想到闵墨尘和程芸珠的婚事不自觉的红了脸颊,“小姐,那可是未来的姑爷呢。”
    “未来的姑爷?”程芸珠的脸上阴晴不定,她本来想和闵墨尘摊开来讲她的婚事,结果刚开始是没有机会,再后来是却是……,却是面对着那张如沐春风的脸,竟然无法开口,她能看出来闵墨尘对她的满意,两个人又刚刚一起经历过那种生死劫一般的夜晚,当真是无法说出口,想到这里,程芸珠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等等再说吧。
    余春草见程芸珠并没有她想象的高兴,便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难道你不喜欢闵公子吗?”
    程芸珠摇头,“不,闵公子人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小姐,您怎么这么说自己,在奴婢的眼里小姐是最好的。”余春草不愤的说道。
    这话有点孩子气,倒是逗得程芸珠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有些事情,你不懂,很晚了,你赶紧去歇着吧。”
    余春草见程芸珠虽然笑着,但是那眼神带着历尽沧桑的悲哀,心里不自觉的一痛,这种目光她曾经在他爹爹的眼睛里看到过,那是她们倾家荡产好容易把她爹从牢狱里救出来的时候,就好像看透了一切的事情……,可是小姐才多大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
    程芸珠看余春草还在站在哪里,忍不住问道,“怎么还不走?”
    余春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让程芸珠高兴,不然回去也是睡不着,她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到什么话题一样,“小姐,您好厉害,当时您是怎么看出那个画扇有问题的?奴婢的爹爹都说您好生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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