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声娇气的,他一下子笑出声来,用力把她搂到怀里:“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她趴在他胸口胡乱摸了几下,手底下肌肉柔韧而有力,“我怀疑你其实挺恨我的。”
“我不恨你,我为什么会恨你?”他笑,低声道,“我爱你。”
她把自己撑起来,好像有点想笑:“这个字让你说出来,多少有点让人犯恶心。”
“那我只能再次向你道歉了,我自认是诚恳的,”他抬手,摸过她毛流清晰的眉毛,而后是眼睛与鼻子,“小宁,最开始,我只是想要一个嘴够紧,又能理解我的朋友,这对于我是很难得的事。如今……”
指尖落下,碾在她嫣红的唇上:“我想要你,一个漂亮的女人。”
他一向忌讳把身边女人处成情人,但既然动心了,也不会惧怕承认。
何况,她这一口滋味实在够鲜够甜,值得他花费一些心思,把她留在自己床上。
她别开脸:“你又不会缺漂亮的女人。”
“但是她们没有你那么听话。”
“我听话?”
“你的反骨也让我喜欢,”他笑,似乎也有点自嘲的意思,“就算不愿意肯跟我结婚,也别推开我。我保证我什么也不会做。”
“我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你不该把话说得那么开,”沉平莛神情近乎温柔,把她的衣服取过来,“去洗个澡吧。”
她凑上来咬了他一口,裸着站起身来。
洗完澡出来,沉平莛拿起她的手机:“刚刚有电话,没帮你接。”
昨天没休息好,宁昭同有点犯困,打着哈欠接过:“我看看,明天再回应该也——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推开门,半掩住,但估计是为了避免显得心虚,声音并不算小,清晰地传进房间里:“洗澡呢,昨天没睡好,准备早点儿睡……明天就回来?那么突然,那是不是不能回来陪我过生日了……得了,留着回家再说吧,本来也没指望过……想吃啥,我把食材买好……当然你自己做啊,你陈承平何德何能让我做好了等你……礼物?不是很期待,你上次送我那丝巾丑得我从来都没戴过……不是,你以为你送的礼物就跟你一样,我肯定喜欢啊……是是是,我在哄你,我哄男人的时候嘴可甜了……航班发我啊,到时候来接你……”
沉平莛收回目光,唇角一点淡笑昭示着好心情。
偷情的滋味……还挺新鲜的。
陈承平估计当夜十二点就出发了,中午十一点落地北京,宁昭同一看见他手里的猫包,惊喜得直接叫了出来:“流浪猫!”
陈承平一见就得意:“还嫌弃老子送的礼物,美不死你!”
她兴奋得脸都红了:“放咱家养啊?”
“不然我带回来干嘛?”陈承平自觉坐上驾驶座,把猫包塞她怀里,“这下儿女双全了。我可提前警告你,只能乐两天啊,剩下时间你得宠着我。”
流浪猫还认识她,但刚到新环境,整个猫都有点怯生生的。宁昭同把储藏间的书全部搬出来,收拾干净后让它自己待着,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各种猫猫用品。
宁老师养酥酥秉承的就是一个富养原则,所有东西饱和准备,猫窝猫砂盆猫饭碗甚至猫爬架都有备用的。原住民酥酥似乎知道家里来了新成员,不停地在储藏间的门口逡巡,看着倒是没什么反感的样子,偶尔叫几声,里面的流浪猫还会喵回来。
宁昭同大为欣慰,抱着陈承平的脸亲了好几口:“宝贝儿,你是为咱家添丁的大功臣,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怎么说得跟猫是我生的一样,”陈承平笑骂一声,“得了,歇着吧,一会儿有得你累的。”
宁老师明白这句话意味着的劳身劳力,但没注意到他甚至没有加上“晚上”这个限定。吃完午饭洗漱完,她按着自己的裤子,一脸诚恳:“白日宣淫不好。”
陈承平想了想,点头,回身把遮光窗帘拉上,整个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身上一沉,他吻上来:“现在就行了。”
他有点急,而她也显而易见的躁动,夹着他轻呻慢吟配合得要命,眼角都是红的:“好深、好深啊……”
他也想慢,然而根本按捺不住久别的焦虑,只想往她身体里埋,插到她里面那个不停流水的泉眼里。等抵到最深处,最敏感的性器顶端被她最里面的软肉紧紧包裹着,快感强烈得他头皮都发麻:“乖,腿打开点儿……”
胸腹摩擦在一起,没有足够的光线,整个视野都是迷乱的,只能感受到硬物进出摩擦带来的酥麻。
汗水,唇齿,绞在一起的发丝,鼻尖的情欲味道。
高潮来得尖锐莫名,几乎让她失神地尖叫出来,透骨的快慰占据身体的每一寸地方,连呼吸都快要被夺走。
她剧烈地喘息着,想到涸泽的鱼。
他吻下来,粗粝又温柔的吻,直到嘴唇落在她的眼角,尝到淡淡的咸味儿。
“哭什么?”他低声问。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压抑不住情绪,眼泪汹涌而出,肩背都在颤抖:“陈、陈承平,你会不会离开我?你会离开我吗?”
你会不会离开我。
你会离开我吗?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面庞,感受着她无来处却那么深的悲伤,沉默片刻,喉咙里挤出很轻的声响:“宝贝儿,是你想离开我。”
她睁大了眼睛。
“你走以后,傅东君都快疯了,每天都跑来问我,我们凭什么那么轻佻,把那当做一个梦,”他轻轻磨着她的脸颊,“知道你醒过来了才正常点儿……他很担心你。”
“……你知道了。”
他也知道了,知道她长梦四十载的异世,刻骨铭心,却遍寻不见。
“我猜测过,但是不敢信,”他声音不高,“你和傅东君聊天的时候我听到过。”
她垂下眼,还带着笑,可睫毛渐渐地湿润了:“现在知道了吧,傅东君挺正常的,我才是疯子。”
他把她按在胸口:“我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明白,就算那些梦是真的,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结果那天你站在特瑟内的塔上,那么坦然,那么壮烈,要让所有人见证你的死亡——对于你来说,那是解脱吧。”
她愣了一下:“啊,听上去不像你说的话。”
“对,其实是傅东君说的,但他那措辞太矫情了,”他似乎笑了一声,胸腔震动,但没有听见声响,“我努力重复一下他的话啊。他说,你跟他说的向死而生,从来不是生命的延续,而是灵魂的解脱。你想回去,却放不下当前的责任,更恐惧闭上眼后一无所得。而在那场火中,你为自己的死亡赋予了足够的意义,你救下了我们那么多人,那所有的可能都变得可以接受了……我勉强听懂了,但你是这意思吗?”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把脸埋在他胸口,擦干所有的泪水。
他把手指探入她剪短的头发里,放缓声线:“所以,这话是该我问你的……你会不会离开我?不是因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而是想去找上辈子的亲戚朋友。”
她不动,声音传出来闷闷的:“你真信那么离谱的事儿啊?”
“我信。我信你,也信自己的判断力,你一直很清醒,”他把她抱起来,轻轻吻了吻她,“要是我陪你找,你能不能别想着离开我?我跟你说真的,爆炸的一瞬间老子魂儿都吓得飞出去了……”
那一瞬,他才真正体会到刻骨铭心的疼痛是什么滋味,而此后连试想她的离开都觉得窒息。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底还含着一包眼泪:“我可是有妻有妾有儿有女的,你都不想想,真找到了,你是什么位置?”
他听乐了:“你有妻有妾跟我有什么关系,咱们各论各的,他们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婆。”
“……好怪。”
“是有点儿,但咱们家情况特殊,不能那么讲究,”他顿了顿,收紧了手臂,“你得体谅体谅我,我本来以为自己对你来说还挺重要的,结果你说撒手就撒手,我……我也不是说你不在乎我——妈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如果你真找到他们了,你能不能也别考虑离开我?”
液体又开始往眼眶外冒:“你怎么说得那么委屈……你真相信我能找到他们啊?”
“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我就是心里不踏实,总觉得你哪天就要给我踹了,”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揉了下鼻子,“那你能不能哄哄我?就说一句不会离开我行不行?哄哄我也行啊。”
她都无奈了,抬拳在他肩膀上轻锤了一下:“你到底懂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对我儿子来说,你就是我养在外面的他不知道第几个的小爹。”
他疑惑:“第几个?”
“你真想知道?”
“算了,听了来气,”他说完,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上来一点,把下巴卡在她肩上,“他们都跟我没关系,我接受属于宁昭同的一切……哪怕他们会和我分享你。”
洗澡,内驱,外驱,三天之后,流浪猫终于被放出来了。
“我们得给弟弟取个新名字,总不能一直叫流浪猫。”宁昭同提议。
陈承平质疑:“真的是弟弟吗?这小子几岁了都。”
“……过两天绝育的时候问问医生。”
“行,”陈承平拍了拍小橘白的屁股,“勇敢点儿儿子,每个男猫都要经历这一遭的,做完就可以躺平养膘了。”
流浪猫迷茫地叫了一声。
怎么有种很邪恶的气涌过来了。
宁昭同忍着笑,揉了揉新儿子的头:“取个名字吧。”
陈承平想了想:“麻麻?”
“啥东西?”
“闺女不是叫酥酥吗,酥酥麻麻,挺合适。”
“……你再念两遍?”
陈承平一脸莫名:“咋了,麻麻,麻麻,麻麻,麻”
“哎!”宁昭同笑眯了眼,“宝贝儿叫妈妈干什么?”
“?”
陈承平都气乐了,一把把她搂过来按在膝盖上,手掌对着屁股举重若轻地打了两下:“小丫头,什么便宜都敢占!”
她笑得不行:“你自己不过脑子的!”
“还怪上我了?”
“错了错了!不许乱来!哎、啊……”
流浪猫被满地乱扔的衣物吓了一跳,喵了一声,跳到酥酥旁边去。酥酥帮它舔了舔毛,尾巴慢悠悠地摇了两下:“喵!”
弟弟要早点习惯哦。
最后弟弟的名字取得非常洋气,arancia,是意大利语里橘子的意思。
陈承平学得有点暴躁:“这些鬼佬的话说着怎么都那么费劲儿!”
宁昭同在最后一遍修改书稿:“你不是会缅语吗,那个我听着更费劲儿。”
“缅语不弹舌。”
宁昭同动作一顿,飞快地搜索栏输入,然后探头出来:“说有闪弹音。”
“那就一下。”
她笑,立马给他弹了个长的,酥酥和arancia都看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见什么小飞虫振翅了。
陈承平盯着她的嘴,有点纳闷儿:“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网上好多教学视频,自己找。”
“不要,”陈承平嘿嘿一声,鞋也不穿就凑过来,“宁老师教教我。”
他还鸠占鹊巢地把她赶起来,自己坐下来再把她抱进怀里。宁昭同有点无奈:“别闹,我改文章呢。”
“我不闹,你改,我看着你改。”
宁昭同狐疑地偏头看他一眼,到底是没把怀疑说出口,但陈承平果然没有辜负她的谨慎,没多久就开始黏黏糊糊地蹭她的侧脸,不时还亲一口。
嘿嘿,老婆真香。
她往他手臂上掐了一把:“我工作呢,烦不烦。”
他还挺无辜:“说好要教我的,你眼睛看书手打字,嘴上教我,也不耽误啊。”
她都气笑了:“脸皮真够厚的。”
“宁老师你怎么骂我,我那么好学你还不夸两句。”
“行,夸,”她叹气,干脆也不急着工作了,转身捧住他的脸,“好好学啊。”
柔润的红唇覆下来,爱人的香甜滋味。
嗯,弹舌嘛,感受一下就会了。
只要陈承平在家,宁昭同的作息都是乱的。
十点二十宁昭同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立马跳了起来:“我靠!”
陈承平在客厅抬头:“咋了?”
“薛预泽要过来看猫!”宁昭同急匆匆地冲进卫生间,“约的十点半!”
他看了一眼手表:“不急,家里又不是没别人。”
她满口泡沫探出头来,模模糊糊地嘱咐:“一会儿他要是说屁话你甭管他。”
“啥?”
她把牙膏吐了:“我说他要是说屁话你别生气!”
尾音一落,门铃响了。
宁老师的揣测还是比较伤人的,薛预泽只在进门看到陈承平的时候略怔了一下,而后就非常从容地跟一人两猫打过招呼,连她的情况都没问一句。
宁昭同几分钟后洗完脸穿着睡衣出来:“睡过头了,不好意思啊。”
薛预泽抬脸笑道:“应该是我冒昧了,该再给你打个电话的。”
“不用,来,看看我新儿子,”宁昭同把arancia逗过来,“arancia,这是薛叔叔,是你酥酥姐姐的衣食父母。”
酥酥喵了一声,很不客气地跳到了薛预泽肩膀上。
陈承平哎了一声:“酥酥!”
“没事的陈队长,”薛预泽看起来很开心,把酥酥抱进怀里,“小宝贝,家里有弟弟了开不开心?”
“喵!”酥酥仰起脸,用粉红湿润的鼻头轻轻挨了他一下。
陈承平看乐了:“还亲你呢。”
“酥酥脾气很好,”薛预泽顿了顿,“弟弟叫什么,arancia?橘子?”
“对,”她笑,“它的前主人说意大利语。”
薛预泽闻言,猜测:“你从非洲带回来的啊?”
陈承平看过来。
“别问了啊,再问惹麻烦,”宁昭同又向陈承平解释,“走之前让他帮我养一下酥酥,差点儿把我闺女拐走了。”
三人都笑,陈承平把酥酥接过来,捏了捏它的粉红脚爪:“那你要好好谢谢叔叔。”
“喵!”酥酥跳上了陈承平的肩头。
薛预泽工作忙,没待多久,半个小时就走了。总助见他从电梯里走出来,连忙走下驾驶座,帮他开了车门。
薛预泽扫了一眼行程安排,脸上还带着说不清的笑意,拿出手机。
【我是酥酥的衣食父母。】
【那酥酥的妈妈和我是什么关系?】
宁昭同回得很快。
【宁老师:?】
【宁老师:酥酥的妈妈也可以是你的妈妈】
【宁老师:准备什么时候跟酥酥拜把子?】
薛预泽轻笑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
车辆缓缓驶出阴暗的停车场。
果然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哎,小陈!正好,你过来一下,你的资料有点问题,”中年女警看到正准备下楼梯的清隽青年,“来来来,你们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难逮。”
陈碧渠跟队友示意了一下:“徐姐,是什么问题?”
“你名字改得太晚了,学籍对不上号,”徐姐频繁地在档案和电脑屏幕上转换着视线,“我跟你确认一下啊,你以前叫常宇成,宇宙的宇,成功的成,江西上饶人。去年入职的时候在咱们公安局改的名字,没错吧。”
陈碧渠认真点头:“对。”
“行,那你有空写个情况说明给我,我给你盖章放档案里,否则以后人家每次都要来问一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麻烦,但陈碧渠一向好脾气:“好,谢谢徐姐。”
“甭提谢,”徐姐顿了顿,“你又为什么改名儿啊?还把姓都改了。”
陈碧渠笑了笑:“家里出了一点事,亲友都不想再见了,留个姓氏也没什么意义。”
徐姐一听,这么严重,立马不问了:“行,那你去吧。”
“好的,徐姐费心。”
徐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免嘀咕:“那么帅气一大小伙子,可惜家里条件不、呃,怎么了小陈?”
陈碧渠把门轻轻关了大半,徐姐心头一跳:“那个、小陈,怎么了?”
这是要干什么?
“想求徐姐一件事,”陈碧渠小声道,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神情,“我昨天翻去年北师大703重大刑事案件的卷宗,发现了一点问题,您方不方便帮我查一下那个叫宁昭同的受害者的电话号码?”
徐姐一听:“嗨,多大回事儿,直接说不就行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毕竟已经结案了,我只是想了解一点细节上的问题,”陈碧渠笑得眉眼舒朗,看上去坦然极了,“打扰大家毕竟不好。”
徐姐就明白了,这小子肯定是发现什么大问题了,憋着等立功呢。
这么想着,徐姐看这眉清目秀老爱避嫌的新人稍微顺眼了一点儿,很快就从库里把信息找回来,抄了一个给他:“我不说,你自个儿也别说啊,没得惹麻烦。”
“好的好的徐姐,太谢谢了。”
“去去去。”
“好,徐姐,门我开着了啊。”
徐姐看着他满脸心花怒放的笑,哂了一声,片刻后自己也笑了。
不管怎么说,有上进心是好事儿。他要真混得好,还是可以给自家侄女儿介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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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