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徒景年在一边赔笑道:“不过是一些妄人而已,父皇你也别生气,不过这贾家,之前才炒过一次家,竟是还不知道进退,之前要不是看在老荣国公于国有功的份上,哪能叫他们轻轻松松脱了身啊,想不到,竟然是叫他们长了胆子了!父皇等着看好了,儿子回头就给你出气!”
    “贾代善,他有什么面子好看的!”承庆帝如今一听这个就来气,他看重旧情,结果他给别人面子,别人不给他面子啊,不说得陇望蜀的甄家,贾家这边,同样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他给贾代善面子,给贾政做官,结果呢,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之前搞考核,做了二十多年的人,竟是考了个倒数,直接回家候补去了,简直是辜负圣意,承庆帝觉得,自己就是太给这些老人面子了,搞得这些人家不珍惜自己给的面子啊,既然如此,那就连里子也别想要了。
    承庆帝怒气冲冲地回了宫,回去就发作了贾元春,贾元春简直是觉得莫名其妙,就听过来传旨的人说什么不知道劝诫家人,妄自尊大,纵容亲戚为非作歹之类的,然后,她这个宝林的位份也没了,直接被降成了最低的采女,抱琴也从宝林身边的二等宫女降成了最低等的粗使宫女,还是继续伺候贾元春。
    贾元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太上皇的后宫成员,自由度可比皇帝的后妃差多了,尤其,她这个位份,也不能随意召见娘家人,不过是贾家偶尔通过原本的一切渠道,给她捎一些钱财进来而已。
    贾家那边也炸开了锅,冷子兴跑到自己老丈人那里,说薛蟠得罪了权贵,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打死人也不妨事之类的话,直接被人扔到顺天府大牢去了,又说,薛蟠当时说了贾家一些话,什么国公府第,表姐是娘娘之类的,而那权贵看起来对贾家毫无忌惮之心,反而很是瞧不起,不知道这事会不会牵连到贾家。
    结果周瑞家的刚刚跑过去告诉王夫人,贾家在宫里的人就传出了消息,贾宝林被太上皇罚了,直接降为了采女,据说也是因为薛蟠的事情。
    贾家这边一下子傻了眼,顾不上什么了,连忙将冷子兴召了过来,询问珍宝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听说进门的人是一个老人,一个年轻人,还有两个孩子之后,很快恍然大悟,应该就是微服出行的老圣人,圣人还有皇太子和二皇子了,王夫人当即崩溃,几乎当场大哭起来,才听说儿子被关进了顺天府,进门就被揍了二十大板,还不让家人探望的薛王氏哭哭啼啼地跑过来求救,正赶上王夫人如丧考妣的模样,见得自己这个妹妹,王夫人毫无同病相怜之意,反而直接泼妇一样冲上去,红着眼睛,大骂道:“都是你家那个孽畜,害了我的元春啊!我的大姐儿啊,你在宫里苦熬了那么多年,就叫你表弟给连累了啊!你,你陪我的大姐儿!”
    薛宝钗也在一边傻了眼,她哪知道竟是有了这样的事情,再如何聪明能干,她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薛王氏也是个泼辣的,大哭道:“我就那么一个孽畜啊,姐姐你要赔,我把我自己的命给赔了你,只要能救出我家蟠儿,让我做什么都成啊!”
    贾家荣禧堂这边顿时跟菜市场没什么区别了,王家姐妹两个哭闹着撕扯在一块儿,贾赦在一边冷笑,贾政顾不得装病了,脸色青黑,史太君也坐不住了,厉声喝斥起来:“把二太太和薛家太太拉开来,都是大家出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说着,就命贾琏去请王子腾跟史家兄弟两个。
    ☆、第118章
    贾家这边跟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打听,第二天上朝,徒景年就将薛家的事情给丢了出来,朝上没人知道薛俭曾经管过通政司,在大家眼里,薛家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皇商,不过是挂在户部名下,往内务府进一些普通的宫花饰物就是了。因此,徒景年在朝堂上这么一说,一个寻常的皇商,竟然就敢随随便便跟人斗殴,号称往死里打,打死也不怕了。
    刑部那边反应很快,很快就将薛蟠的案子给翻了出来,然后就说,这薛蟠之前在金陵打死了一个小乡绅,后来便举家畏罪潜逃了。不过这个案子最终结了案,案卷上还有现任应天府府尹的判决,只说薛家教导不严,让一个下人失手将那冯渊打死了。
    而为什么应天府府尹这么判决呢,因为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王大人还有荣国府那边都给应天府府尹送了信,现任应天府府尹呢,名叫牛继平,是镇国公家的旁支中比较出息的一位,正经的科举出身,二甲进士,跟荣国府跟王家都是世交,因此,便根据王子腾和荣国府的意思,最终薛家推出了一个下人,那个下人后来直接畏罪自杀了,这下便是死无对证。
    但是,这里面又有问题了,若不是薛蟠杀了人,真是那个下人杀的,那么,当初薛家干嘛跑得那么快,甚至后来连薛家处置家里的产业,也是薛家的老仆代劳,几个主子都跑了。而且,薛蟠之前自己也说了,那冯渊就是他打死的,他自个都认了罪,可见那个下人只是个替死鬼。
    立马就有御史跑出来弹劾王子腾跟荣国府了,又有人直接道,荣国府如今袭的不过是个一品将军的爵位,还打着荣国府的招牌,那就是僭越,应该问罪夺爵。
    王子腾是三品,倒是有上朝的权力,这会儿连忙脱帽请罪,徒景年看了王子腾一眼,淡淡地说道:“虽说亲亲相隐乃是人之常情,不过,王大人不是隐藏自家的外甥,反而是操纵诉讼,牵涉无辜,导致无辜之人枉死,有罪之人逃脱升天,而且你那外甥可真是嚣张得紧啊!自以为打死了人浑然无事,如今是看谁不顺眼,就想打死了事呢!”
    王子腾听徒景年这般说,心里简直是气得要吐血,要是薛蟠这会儿站在他面前,他都要亲手取了他的性命,给徒景年看他的忠心了。但是问题是薛蟠不在,又有一堆御史虎视眈眈,徒景年叹了口气,说道:“王卿徇私枉法,诸位卿家说,该如何处置啊?”
    自然有人求情,有人落井下石,求情的无非是说王子腾的妹妹只有薛蟠一个儿子,因此才做了糊涂事,落井下石的就说,王子腾如今不过是个京营节度使,就敢徇私枉法,罔顾人命,若是不严加惩处,岂不是叫人人效仿,日后国家律法威严何在!
    徒景年听朝堂上吵吵嚷嚷了半天,最终大手一挥:“王子腾徇私枉法,勾结外官,操纵诉讼,不堪高位,夺其京营节度使之职,改任兵部郎中,并处罚银一万!”
    “圣上圣明!”“多谢圣上开恩!”王子腾心里恼火无比,兵部郎中算什么啊,不过是个五品,而且,兵部郎中本就没有定员,兵部多少郎中啊,出身勋贵的,科举出身的,他宁愿被贬为一个小兵,起码还有机会立功升职,做了一个兵部郎中,就真的只能老老实实熬资历了。何况他跟兵部那些人,关系并不算特别好,到时候,铁定要被穿小鞋,自己的前程,算是全让自家那个外甥给毁了,想到这里,王子腾脸色都开始灰败起来,倒是让朝堂上一干人看着也有些同情了,谁家没点糟心的亲戚啊!王子腾这次算是栽了大跟头,还在圣人那里留了个不好的印象,日后前程也有限了。
    王子腾的事情解决了,还有荣国府呢,徒景年淡淡地说道:“至于荣国府的事情,违制僭越,勾结地方官员,包揽诉讼,窝藏人犯,明日让贾赦上朝自辩吧!另外,应天府尹牛继平,既然他觉得当官是为了上官还有世交做的,那么,这个官也不必做了!”
    这年头是标准的人治,法律也有很大的弹性,徒景年开了口,这便是定论了,除此之外,朝堂上也没别的事情,干脆便下了朝,徒景年转身离去,文武百官看着徒景年离开的背影,心中都有些沉甸甸的,之前也说了,谁家没点糟心的亲戚呢,在场的诸多人,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情,王子腾这事,若是上头没发现,自然是一切都好说,问题是,看徒景年的意思,显然对王子腾有了恶感,还从重处置了,可见,圣意如何了,因此,不少人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叮嘱家人,以后这些事情,不能随便沾手了,还有以前做过的,赶紧收拾了首尾,该打点的打点好,省得再闹出什么问题来,被人揪住了小辫子。
    王子腾回去之后差点没砸了自个的书房,又听到妻子过来说一大早小姑子就带着外甥女就来了,顿时更加没好气了,几乎是咆哮道:“为了他们家那个孽障,我连官都丢了,如今这么一大把年纪,只好在兵部做个郎中,现在还来,我这个做哥哥的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修下了这么一门亲戚,这是嫌我官还不够小,还是嫌我命不够短!”
    王子腾的夫人刘氏本来对两个小姑子都没什么好感,丈夫一回来就发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听,王子腾为了那个不消停的外甥,居然贬了职,立马火了,几乎要惊叫起来:“老爷说得是真的?”
    王子腾有些灰心道:“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难道还能开玩笑不成!罢了,你叫她们过来吧,我王某人对这个妹妹算是仁至义尽,实在是没办法了!你说那薛蟠,得罪谁不好,得罪了圣人,我算哪个牌面上的人,哪里能救得了他,我连自己都救不了了!”
    薛王氏一见连哥哥都被连累靠不住了,她本就不是什么有大主意的人,在一边哭哭啼啼个没玩,薛宝钗也在一边抹着眼泪:“不想因为哥哥的事情连累了舅舅,叫妈妈和我也没脸再见舅舅了,哥哥那般,也是他的命!”
    见薛宝钗还在耍心眼,王子腾只觉得心神俱疲,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回去吧,你们家的事,我王某人算是管不了,也管不起了!若是担心薛家没了香火,顺天府那边打点一下,送几个女人进去便是了!”说着,直接端茶送客去了。
    薛王氏傻了眼,但是见王子腾翻了脸,最终只得带着薛宝钗回去了。
    贾家那边也在闹,贾赦暴跳如雷,好事轮不到他,他知道薛家是什么人物啊,结果,贾政拿了荣国府的帖子办事去了,却要他来顶缸!史太君还在那边说着什么亲亲睦睦,孝悌之类的话,贾赦已经忍无可忍,阴惨惨地说道:“孝悌,老太太,我就是太知道孝悌了!当初老太太你那么一说,我二话不说,把荣禧堂让给了老二,自个住在马棚子边上,荣国府的帖子在他那里,谁知道除了这一桩,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啊!老太太,我也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不偏心的父母,但是,心偏到老太太你这样,我真是老太太你亲生的吗?”
    史太君气得快要翻白眼,贾赦已经是扬长而去,口中叫道:“我忍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你们都不让我活了,我还有什么好忍的,我明儿个就抱着老祖宗的牌位上朝,去问问圣人,我这样子,到底怎么样才叫孝顺!”
    结果第二天,徒景年和一众朝臣看到了一场好戏,贾赦穿着一身估计一直压箱底,没怎么穿过的官服,跪在那里涕泗横流,抹着眼泪哭道:“圣上,臣真的是没有办法啊,圣上到荣宁街问问,谁不知道臣贾赦在家那就是个只能住在马棚子里的废物啊,臣也知道,臣是个无能的,也不想给圣人添乱,平常就是安安分分待在家里,这辈子连出门都没几次啊!薛家莫名其妙跑京城来,臣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干嘛来的,就听说薛家那丫头心高,要参加选秀进宫做娘娘呢!薛家也瞧不上臣这废物,到咱们家一年多了,愣是连我那院子门都没进,这样的人家,臣要是帮忙走动,那不是缺心眼嘛!”
    贾赦很多话说得语无伦次,他反正也是破罐破摔,在那边跟唱戏一样,将贾家的家丑差不多都揭出来了,什么自己堂堂袭爵的人,却被家里的下人不明不白地叫大老爷,老爷反而是老二,自家儿子娶媳妇,自个这个做爹的,连个插嘴的余地都没有,老太太跟老二家的就做主给儿子娶了王家的闺女,结果这儿媳妇一进门,不肯孝顺正经的公婆,一心扒着二房,拿捏着自家儿子,弄得自家儿子简直是给老二一家子跑腿的。外头有人上门拜访,做主的都是老二,自己连是谁都不知道,结果这回出了事,自家老娘是逼着自己认下来啊!说到这里,贾赦悲从心来,差点没当场拍着大腿大哭起来。
    徒景年哭笑不得,看着一众同样哭笑不得的朝臣:“诸位卿家,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
    ☆、第119章
    贾家的事情其实外面知道的人很多,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贾家在朝中颇有些姻亲故旧,弹劾贾家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何况,贾家的人也识趣,在官场上并没有多少影响力,大家闲着没事才跟贾家对着干呢!
    结果朝堂上,贾赦神来一笔,自曝家丑,贾家又明显惹了大麻烦,那就是落水狗,不打白不打啊!
    因此,回头就有人弹劾贾家长幼无序,內帷不修来,加上之前的一堆罪名,徒景年也懒得纠缠不清,总之,贾赦虽说在家里就是个摆设,但是终究是家主,袭爵之人,因此,失察的罪名是躲不过去的,何况,还有违制僭越的事情呢,因此,好好一个一等将军一下子又降了等,成了三等,还要限期整改府邸,收缴违制的摆设用具,将不和规制的建筑该拆的要拆,该修的也得修。
    而在确定,那些事情是二房搞出来的之后,贾政这一房算是倒了霉,乱七八糟的罪名加起来,贾政那个候补的官保不住也就算了,还得流放,何况,据贾赦所言,荣国府的帖子被二房把持,谁知道还做了些什么事情,这些自然是要严查到底的。
    再说了,史太君的举动,也让一众官员心中戚戚然,老实说,天底下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的父母实在是少得很,所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在场的官员里头,就有不少摊上了偏心父母的,作为被偏心的对象还好,作为被父母压迫着给别的兄弟谋福利的,谁真的心甘情愿啊!
    贾赦这个倒霉孩子,摊上一个这样的母亲,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因此,就有些觉得同病相怜的官员表示,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贾代善过世后,老荣国公夫人就该好好跟着贾赦这个袭爵的人荣养了,结果却不甘寂寞,以孝道的名义,做出违制僭越之举,在她的偏袒下,贾家二房才如此嚣张跋扈,而且,按照贾赦的意思,家里没什么事情老太太不知道的,可见,贾政他们的事情,老太太是心知肚明的,甚至还起了鼓励的作用,因此也必须惩戒。
    贾赦跑过来一通诉苦,虽说爵位被削了,但是,算是彻底翻身了,以前他在家里就跟隐形人差不多,连下人都敢鄙薄他,如今呢,徒景年直接开口定了性,二房算是彻底不得翻身了,老太太估计也要倒霉。
    果然,贾赦才回了家,立马顺天府就将荣禧堂围住了,还有礼部的人跑过来拆掉了敕造荣国府的牌匾,换上了三等将军府的牌子,又在贾赦贾琏的指引下,开始整改各处逾制的地方,史太君听到消息,才想要跑过来敲打儿子,结果,皇后的懿旨下来了。内命妇都归皇后管,何瑜在懿旨里面将史太君斥责了一番,说她罔顾国法,不甘寂寞,企图废长立幼,最后,剥夺了史太君超品国公夫人的诰命,命其抄写女戒女训百遍,闭门思过。
    这还只是开始,很快,史家那边也做出了反应。史家可没有原著里面一门双侯的荣耀,老史侯过世之后,原本袭爵的老大也跟着死了,只留下一个遗腹女,便是史湘云,史鼎史鼐兄弟两个为了个保龄侯的爵位差点没打破了头,最终还是落到了史鼎手里。
    史鼎对史太君并不满意,一个不甘寂寞的老太太,本来自己是老二,老大没了自然是自己,史太君却鼓动着老三史鼐跟他争,结果爵位定下来了,兄弟两个也几乎反目,史鼐最后谋了个武职外放,如今已经打算赶着军区轮换制的东风,跑到九边那里谋取军功了。
    尤其,史太君成天摆出一副担心他们亏待老大家的遗孤的架势,三五不时地将史湘云接到贾府去,弄得史湘云跟自家离了心,还跟贾宝玉弄得不清不白的,还死吊着不肯松口两人的婚事,就像贾宝玉真是什么香饽饽一样。要不是史湘云被贾家弄得几乎坏了名声,他傻了才将侄女嫁给贾宝玉呢!
    这会儿朝堂上给史太君定了性,史鼎作为族长,立马觉得大仇得报的时候来了,当即就开了祠堂,宣布逐史太君出族,史家没有这种不懂三从四德,罔顾国法的女儿,要是还留着她,这不是给史家找麻烦嘛!
    史太君受到了多重打击,当即中风了,她之前在第一次抄家的时候身体就不如从前了,如今她所自豪的荣国府变成了三等将军府,疼爱的二儿子获罪面临流放,自己的超等诰命没了,很显然,贾赦不会给自己添堵,拿自己的诰命名额给史太君请封的,一直觉得自己对娘家非常重要,为娘家做了许多事情,却被史家除了族,里子面子被扒了个干净,史太君养尊处优,说一不二了大半辈子,哪里肯接受这样的结局,因此,当天就中风了。
    贾政那边自顾不暇,荣禧堂那边查出了不少要命的东西,贾王氏的胆子真的是挺大的,之前那次虽说被抄了家,但是当时因为风声鹤唳的缘故,贾家又是小虾米,看别家被抄家,担心出什么问题,将很多要命的东西都毁了,何况那时候大家只注意看贾家有没有参与谋反了,别的也不会细看。这次就不一样了,贾家抄家之后,家计颇为艰难,之前王熙凤不慎流掉了一个男胎,如今也不敢劳心劳力,贾王氏只得自己动手,因此,拿着荣国府的帖子,颇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次猝不及防被查了出来,贾政跟贾王氏当即被抓了起来,贾宝玉贾环年纪也不小了,也跟着进了大牢,李纨是守节的寡妇,贾兰年纪还小,总算没有受累,而整个荣禧堂就直接被查抄封锁了起来。
    贾赦看得直哆嗦,要不是自己反应及时,这些罪名就扣自己头上了啊!当即跳着脚破口大骂,喊着要将贾政他们一家子直接除族,结果被贾赦这边弄得心惊胆战的贾珍一方面立马写了请罪折子上去,一方面也按照贾赦这边的规制将家里折腾了一遍。反正这下都是三等将军府了,规制什么的自然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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