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商两年多了,曾与一队去西域的商人接触时看到过这个东西,他们告诉他这是个好宝贝,带着就不会迷路了,当时他羡艳不已,后来却无缘再得见,今日却重新见到了,心中如何不激动?
“司南?”乔世子见方庆福识得这东西,倒也放下心来:“如此极好,那方兄便拿着这东西在前边带路罢。”
方庆福点了点头,拿了那司南在手中,看了看方向:“基本上没走错了,继续。”
商队慢慢往前走着,过了两日方才到达了鞑靼人控制的地区。
一个个的毡帐显示着这是与大陈迥异的居住方式,郭庆云见那一顶顶白色的帐篷,就像洒落在草原里的珍珠一般,一群群牛羊正被赶着进那栏圈,毡帐后边还升起袅袅炊烟,不由得感慨:“这里的人倒是生活得自在。”
明媚望着这片安宁的土地,点了点头:“战争带来的是毁灭性的灾难,只有和平才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大陈人也是人,鞑靼人也是人,两边都有平民百姓,若是两国一直和平共处,那百姓的日子会过得安稳得多。”
乔景铉若有所思的想着明媚的话,心里充满了一种疑惑,他来西北就是想建功立业的,若是没有战争,他的军功又从何而来?可望着眼前这片宁静的草原,他又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百姓更需要的是这样的生活。
“一将成名万骨枯。”明媚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过的神色:“战场上白骨累累,多少人就长眠在那里,再也无法回去和父母儿女团聚,乔景铉,你想过这些吗?你有没有想到你的父亲母亲正在担心你,正在盼望着你回去?”
商队开始在边缘地带驻扎,将帐篷竖了起来,方庆福与他的手下都会鞑靼语,几人走过去与那边的鞑靼人交涉了一番,得知他们是锅炉的客商,鞑靼人倒也很是热情,还指点着他们去前边的小河提水。
“小九,你能听得清他们说的话吗?”乔景铉听着那些人叽叽咕咕的,可自己却一句话也听不明白,不由得有几分沮丧,郭庆云在旁边一脸得意:“表哥,这你就不及我了,我不但能听懂,还能说呢。”
郭庆云自小便跟着父母来了西北,玉门关这边经常有鞑靼人与大陈的百姓在互市物物交易,或是贩卖东西,她见得多了,与他们交谈多了,自然便懂了鞑靼话。
乔景铉点了点头:“你看看那边,来了几个人,正在大声嚷嚷,你能听懂吗?”
郭庆云抬眼一看,便见着一彪人马冲到了鞑靼牧民的毡帐那边,有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人拿出一张纸,大声的宣读着些什么,就见宁静的草原顿时热闹了起来,不住的有人往这边围拢过来,一边听着一边似乎在摇着头,那络腮胡子呵斥了几句,那些人全举起手来大声喧哗起来了。
“隔这么远,如何能听得清楚?”郭庆云摇了摇头:“只不过听到说是汗王发布的命令,就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了。”
“汗王?”乔景铉脸上表情严肃了起来:“可能是鞑靼这边有什么举动,咱们等会过去问问。”
几个人在旁边说了一会子话,等着那一队人走了以后,乔景铉、明媚与郭庆云领着手下抱了些东西走了过去,来到一个帐篷前边,见着一位大娘正在忙着洗东西,郭庆云很客气的向她行了一礼:“大娘,我们兄妹是过路的客商,在沙海子迷了路,好不容易走出来转到了这里。方才那人来这里是做什么?怎么看你们似乎都有不满之意?”
那位大娘看了看郭庆云,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鞑靼是由五个大部落组成的,其中最强大的那个部落首领便是我们鞑靼的汗王。方才那人便是汗王的使者,汗王说要征兵服役,家里有两个儿子的,必须去一个,有三个的要去两个!我们家老大还在军队里呢,现在又要把老二送去了……”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汗王要征兵?现在不是已经有三年没打仗了吗?”乔景铉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这鞑靼人莫非有所举动?“小九,你问问她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是说三年没打仗,可汗王一刻都没有放松呢,我那老大写回来的信里说,天天都在操练,督促得紧,现在又征兵,不是想打仗,还有什么用处?”大娘提到打仗就伤心起来:“我孩子爹就是死在战场上边的,阿拉王要保佑我的老大和老二,可要平安归来!”说完闭上眼睛,默默的祈祷起来。
明媚瞧着那位大娘脸上的表情便觉得有几分难受,她默默的将追风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递给那位大娘道:“大娘,这是我们兄妹送给你的,你拿了过冬用罢。”
那大娘瞧着明媚手中精美的毡毯与食物,用鞑靼语问了一句,郭庆云笑着答了一声,把明媚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塞到大娘怀里,那位大娘抱着东西站着,嘴里好一阵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
“大娘说,今儿晚上他们这个部落有个盛会,看我们去不去?”郭庆云眼睛里头闪闪发光:“要不要跟着过去玩玩?”
“好啊好啊。”明媚欢声叫了起来,穿越到大陈这么久,总算是尝到了旅游的滋味,还是在这茫茫大漠,真是让她惊喜万分。
乔景铉本来不欲去掺和到这异族的盛会里边去,可见着明媚这般开心,无形中受了感染一般,脸上露出笑容来:“那好,咱们一起去。”
方庆福与手下回来,听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说白天赶路疲惫,想要好好歇息,乔景铉见着他们都不愿意一同前往,心中知道他们是不放心那几车货物,于是也没有勉强他,带了明媚与郭庆云就往那大娘的帐篷走了过去。方庆福默默的站在那里,瞧着明媚的身影,心中有万千感慨,可最终只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方老板,那二姑娘……”王大头从他身边钻了出来:“二姑娘与那位乔世子,似乎有些眉来眼去……”、
“他们眉来眼去关你什么事?”方庆福恨恨的望了王大头一眼,一只手抓紧了包裹货物的粗布,心中一片黯然伤神。
方庆福是跟着祖父被流放西北的,虽然说现在皇上已经赦免了他们方家,也让镇国将军收留了他与妹妹,可多年的认知让方庆福总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很低,开始不知道明媚身份的时候,他曾经有过奢望,可现在他知道自己没有半分可能,所以只能默默的将那份感情埋藏在心底。
王大头被方庆福抢白了一句,摸了摸脑袋道:“二姑娘与乔世子眉来眼去确实不关我的事儿,可却总关方老板的事吧?”
“也不关我的事儿!”方庆福恨恨的转身走进了帐篷,心里头空落落的一片。
鞑靼那边的盛会实在是说不上是什么盛会,只是一堆人围着篝火喝酒谈话,篝火上有烤肉的架子,上边正在烤全羊,滴滴的油从羊身上滴落到火里,不时的滋滋的冒出道道白色烟雾来。
“表哥,我回来了。”郭庆云跟着那大娘出去兜了一圈,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据说这里跟鞑靼的阴山关不远了,只要穿过几处山头便能到。”
“阴山关?”乔景铉挑了挑眉头,红红的篝火将他的脸照得意明一灭:“那不是鞑靼的第一座城池?”
“是。”郭庆云盘腿坐了下来,一脸兴奋:“表哥,咱们可以去阴山关打探下,听那边鞑靼人都在抱怨最近汗王动作频频,也不知道究竟内幕是什么。”
“好。”乔景铉点了点头:“正好方庆福也要去卖掉那些货物,这算是一举两得。”
第二日乔景铉他们便照着那大娘的指点,绕着路去往阴山关,那条路十分狭窄,又要经过一大片山地,看起来地形很是险峻,若不是得了那大娘的指点,还真没想到有这样一条路。
走了一整日还没见着有什么人烟,方庆福决定找一处开阔的林地歇息一个晚上。乔景铉小小展示了身手,跑到山上猎了几只野味,郭庆云则指挥着追风与赶月跟着方庆福他们去寻柴火。明媚也没闲着,跟郭庆云一道将篝火生了起来,把那野味架了起来慢慢的烤着,香味很快的随着风飘出去很远。
乔景铉得了空闲,枕着胳膊躺在草地上,眼睛望着正在忙碌着的明媚,感觉很是温馨,她拿着烧烤的杆子不住的在转动,不时往上边刷着油,那神情十分认真,仿佛一位妻子在给回家的丈夫准备晚餐一般。
“媚儿,你真贤惠。”乔景铉咧嘴笑着,翻过身来看了看天空,草原的夜色是极美的,开阔而大气,月亮虽然如弯钩一般,可似乎比大陈看到的更加明亮些,弯弯的嵌在乌蓝的天幕上,月亮旁边是几点星子,不断在闪烁着。
“乔景铉,你是想讨打不成?”明媚转过脸来看了看他,佯装出生气的模样来:“若不是你去打了野味回来,我才不会替你考东西呢。”一边说着一边将烤好的肉递了过来:“喏,快些吃罢。”
乔景铉接过那块烤肉,笑眯眯的望了明媚一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郭庆云也拿了一块肉吃得有滋有味:“这比昨晚上吃的香多了,是不是?”
“那是当然。”乔景铉笑得很是开心:“媚儿亲手烤的,怎么样都好吃。”
方庆福坐在不远处,听着这边说说笑笑,有些羡慕,又有些小小的嫉妒,心中想着,若是明媚烤的肉是给他尝的,那该有多好。
忽然间就听一阵马蹄声响起,那声音又急又快,嘚嘚作响,仿佛踏在人的心上一般,众人手中拿着烤肉,眼睛往山那边看了过去,就见一队人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冲在最前边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长得膘肥体壮,看上去甚是结实。他骑着马到了不远处的地方,看到篝火旁边坐着的那一圈人,又看了看他们身边不远处的那几车货物,哈哈大笑起来:“听说有肥羊经过,我还不相信,现在看了果然如此。”
他猥琐的目光溜了一圈,又盯住了明媚郭庆云和身边几个丫鬟,喜得眉毛都要飞到鬓角里边去了,连连称赞道:“娘的,还有几个美貌女人,这一趟,爷可赚大了!”
那人坐在马上自顾自的说了半天,见乔景铉他们根本没有理睬他,只是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烤肉,不禁勃然大怒,用马鞭指着乔景铉道:“你这小白脸,还不乖乖下跪求饶?竟然还能吃得下东西,你们是想找死不成?”
郭庆云吃完最后一口肉,擦了擦手站起来道:“反正是死,不如吃饱了再去死,这位大爷,你说说,可是不是这个理?”
那个中年汉子盯着郭庆云的脸道:“小美人儿,爷可舍不得让你去死,你乖乖的跟着爷回去,爷一定好好疼你,叫你吃香的,喝辣的,金银首饰,要什么有什么。”
郭庆云听了这话嘻嘻一笑,指着乔景铉道:“这位爷,真有这么好?那把我表哥也一起带去,好不好?”
那汉子看了看乔景铉,摇了摇头:“这可不成,一看他便知道他是你的相好,我可不带他回去,只带你和旁边这几个美女。”
听了这话,郭庆云冲那汉子也摇了摇头道:“这位大爷,既然你不请我表哥一道去,那恕我也不跟你回去了。”
见了郭庆云这话,那汉子眼中闪过一道贪婪的光:“小娘子,你已经是我手掌里的货了,还敢跟我谈条件?我实话实说给你听,这个时候跟不跟我回去可由不得你,还是我说了算,兄弟们,给我上!”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郭庆云从腰间解下软鞭,“嗖”的一声朝那中年汉子抽了出去,那人没有料到一个看起来娇怯怯的小姑娘,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彪悍,防不胜防的被她一鞭子抽下马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又迅速站了起来,从身上摸出两把刀子,挥舞着向郭庆云扑了过来。
那汉子带来的一彪人马见头儿被抽到地上,也吃了一惊,众人挥舞着兵器朝篝火旁边冲了过去。
还没等他们冲到篝火边,就见眼前一花,坐在火边的乔景铉飞身一跃,从他们身边飘过,顺手就点了几个人的穴道,在那汉子身边落下,只见他轻轻巧巧的伸出一只手,那个汉子手中的刀子就扑落在地,人已经被乔景铉拎了起来。
那汉子吓得面无人色,在乔景铉手下瑟瑟发抖:“好汉饶命!”
乔景铉朝他一笑:“这位大爷,你越是不想让我去你那边看看,我便越是想去你那里做客,你意下如何?”
“好汉,我那贼窝脏乱得很,哪里值得好汉特地去看?”那汉子不住的求饶:“求求好汉放过我,以后我一定改邪归正,再不做这打家劫舍的事情了。”
此时那一群跟随而来的贼人已经被方庆福与郭庆云带着手下解决,郭庆云走了过来,拿着软鞭挑了挑那个贼人的下巴:“你刚刚不是说要请我去你那里做客的?”
“姑娘,我、我、我是在胡说八道,姑娘千万不要介意!”那山贼头子实在懊悔,今日还以为能干一票大的,没想却踢到了门板上边,自己被弄得那般狼狈。
乔景铉伸手拍了怕那贼人的脸道:“你这人怎么如此说话不算数!”他朝明媚与郭庆云笑了笑:“媚儿,表妹,你想不想去他们那个贼窝去看看是什么样子?”
郭庆云拍着手笑道:“表哥,我还没去过山贼窝呢,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了,咱们去逛上一逛,看看有些什么不同。”看了看那个中年汉子,郭庆云踢了他一脚道:“喂喂喂,你们山上有多少人?你武功这般不济,怎么也成了当家的?”
那个汉子抬起眼睛委屈的看了郭庆云一眼,小声的回答:“我们山上有三百多人,我是三当家的,还有大哥和二哥,他们比你们可厉害多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山上三百多人,你们这二十多个人,上了山,踩都被踩死了。”
明媚在旁边见着那山贼头子今日还夸口来吓唬他们,不由得只觉好笑。她看了看乔景铉,装出一副害怕的神情来:“乔景铉,听着他这么说,真是可怕,你还去不去?”
乔景铉哈哈一笑:“去,怎么不去,不才三百多人吗?虽千万人吾往矣,更何况才三百多人!”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丸药,掰开那汉子的嘴,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那颗药丸便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那汉子脸色苍白,想伸手去抠自己的喉咙把那药丸吐了出来,可却被乔景铉紧紧的抓着,半分也动弹不得。
“没什么,只是一颗药,三天以后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你必死无疑。”乔景铉愉快的朝他一笑:“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说着把手松开,那汉子的脚终于落到了地上,就势跪了下来:“这位大爷,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还请你老人家大人大量放过小人吧!”
乔景铉踢了他一脚道:“我不用你这副模样来讨饶,既然都当上了山贼,怎么没有半分志气?你且带我去你们山头看看,我们也只是好奇而已,若是觉得风景好呢,住个几年也说不定,若是不足合意,看完了自然会走。”
那山贼头子痛哭流涕的磕着头道:“小人本来也是大陈人氏,被那贪官逼得寸土全无,只能纠结了一些兄弟落草为寇。大陈那边没有好的山头了,我们这才来鞑靼的,虽然劫人财物,可却没犯过杀孽,还请大爷怜惜我们,高抬贵手!”
乔景铉娿不听他分辨,一把把他拎了起来:“废话少说,头前带路!”
那人爬了起来,一脸的泪,唯唯诺诺的走到前面去了。
郭庆云靠近乔景铉,好奇的看了看他:“你的那丸药可是柳十给你的?”见着乔景铉点头,郭庆云笑着望向明媚道:“柳十,也赶紧拿几颗给我,我到时候好来防身。”
乔景铉靠近郭庆云,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这药确实是媚儿给的,只不过是治咳嗽的,不是毒药。”
郭庆云瞪了乔景铉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清脆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那山贼头子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方庆福走了过来,有些犹豫:“乔世子,我这车队也要跟着去?”
乔景铉看了看方庆福那为难模样,心里知道他有些舍不得,毕竟不知道前边山贼窝的情况,这么一大队东西若是都送进虎口了,也犯不着。“你借一辆车子给我们,我们保准给你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方庆福见不要他一同前往,这才放了心,点了点头道:“这样甚好,明日一早我们先继续探路往阴山关去,在城外等你们。”
“若是等得久了不见我们过来,你们便自己去阴山关卖货,我们去阴山关找你们也行。”郭庆云想了想,偏着头道:“若是等了一日还不见着,你们便自去罢,反正总归能在客栈里找到你们。”
☆、第一百五十九章 贼窝行医
乌蓝的天幕中寒星闪烁,冷月如钩,照着这山间的小路,一点点的银白颜色。马蹄声阵阵,车轮辘辘,一点点的在这深山里荡漾开来,格外刺耳。
乔景铉等人跟在那山贼头子的后边往前边走着,几个人有说有笑,那山贼头子不住的回头看看几人,心中有些惶恐,这几个年轻男女瞧着都是富家子弟模样,可为何身手这般好,而且似乎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仿佛是去别处做客一般,穿着光鲜,神态悠然。
“你看什么看?”郭庆云见那那山贼头子在往这边瞄,鼓起眼睛叱喝了他一声。那山贼头子虽然唬得转过头去,心里却在想着,这小姐真好看,虽然只穿着棉布袍子,可比山上那些丫头都漂亮。
一大队人马迤逦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山贼的窝点。
乔景铉放眼一望,心道这群山贼倒也会选地方安家,这处山脉是祁山的分支,延绵数里,那山寨建在主峰上边,山腰设着关卡,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山腰上的守卫看着三当家的带着一群人回来,后边还跟着一辆车子,喜得眉飞色舞,赶紧上前来点头哈腰:“三当家可真厉害,出去一会就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了!”
那三当家尴尬的抽了抽嘴唇,也没说话,只点点头便带着乔景铉和郭庆云一干人等上山去了,扔下那个拍马的守卫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头,对着旁边的守卫道:“三当家今日怎么这般谦逊了?”
旁边那个摇摇头道:“大概是看到这么多年轻女子,头早就昏了,还有心思和你说话?”两人看着明媚郭庆云和追风赶月的背影,口水都流下了三尺长:“咱们这里男人多女人少,当家的得去外边多抢几个女人回来才是。”
三当家的领着乔景铉他们往前边走,一路人有不少山贼都在与他打招呼,那三当家的真想大声喊一句:“快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可一想到那颗吞到肚子里的毒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郭庆云看着他脸色变幻莫测,一副忍得实在辛苦的模样,心里暗自好笑,低声在他耳边说:“你还想不想要解药?”那三当家的听了这话,蓦然变色,后背一下就弯了下去,哭丧着脸把他们领去了山寨的聚义堂。
聚义堂摆着几把椅子,上边都坐了人,中间的桌子后边坐着一个人,看起来便是那大当家的了,乔景铉与明媚等人举目一看,大吃了一惊。
原本以为山贼都是像这三当家的一般,满脸横肉,身上穿着短打衣裳,手里拿着斧头砍刀,可面前的这位大当家的却是穿着一身儒衫,白净的脸庞,看上去一股文气,若不是坐在那椅子上,绝没有谁会把山贼头子和这样一个人联系起来。
“大当家的,我今日下山去捉肥羊,把他们都带了回来。”三当家朝那书生一拱手,然后肃立在一旁,一脸古怪的神情。
左首第一把椅子上一个黑脸汉子跳了起来:“老三,大当家的不是说过只抢财物,不伤人的吗?为何把人都抢到山上来了?莫非你看着这里边有女眷,起了色心?”
听着他们的对话,乔景铉和明媚相互看了一眼,心中觉得也甚是惊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山贼,只抢财物,不伤人性命?看起来这山贼也是种类繁多,也要分上个三六九等才是。
“二哥,这些人不是我抢回来的……”那三当家的委屈的指了指乔景铉,又马上把手缩了回来:“这些人说想来我们山寨看看风景……”嘴巴一瘪,摸了摸肚子道:“他还给我吃了颗毒丸,要是不给解药,三日之后小弟就要和你们道别了!”
那二当家的听了这话,脸上变了颜色,抬头打量了乔景铉两眼,见他穿着孔雀毛大氅,站在那里卓尔不群,瞧着便是大家公子,不由得有几分疑惑,望了望中间的大当家一眼,嘴巴歪了歪,意思是让他开口说话。
“这位公子,不知为何对小寨如此感兴趣?”坐在中间的那位儒生自然也是惊奇万分,他站了起来走到乔景铉面前,朝他作了一揖,抬起头来才慢条斯理说道:“公子,我们虽落草为寇,但却只求能够得个温饱,从未伤及性命。公子若真是想来看看风景,在下可以全程相陪,若还有别的事情,还请直言便是。”